假闻晚闻言,似乎早有准备。
她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将小指优雅地展示给众人——那道淡白色的细疤清晰可见。
“是啊,”
她语气自然,还带着点撒娇的抱怨,
“这疤到现在还在呢,弄得我左手都不敢拿锋利东西,切个水果都心惊胆战的。”
她转向真闻晚,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指责
“这位小姐,你连这么不起眼的细节都查得清清楚楚,为了模仿我,真是下足了啊。”
两人的体征再次完全一致!
这诡异的情景,让一旁的秦浩太阳穴直跳,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试图结束这场闹剧
“伯父伯母,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分明是......”
“你给我闭嘴!”
闻轩猛地扭过头,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他生吞了
“这有你什么事儿?啊?我当初就不同意我姐跟你在一起,你看你那个傻*样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我都不想说你,你别跟我说话!”
他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来一回,假闻晚应对得天衣无缝。
闻父看着眼前两个女儿,脑袋嗡嗡作响。
他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这...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总得有一个是真的吧?
他看向妻子,希望得到支持,却发现妻子也是同样的一脸茫然。
他重重叹了口气:别吵了...都别吵了,好好说,行不行?
假闻晚立刻捕捉到父亲语气里的软化。她肩膀一颤,眼圈说红就红
爸...您看看这个家...都被搅和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像刀子扎进真闻晚心里。
连日来的恐惧委屈瞬间爆发,她哭得浑身发抖
我才是...我才是啊!爸!妈!你们看看我!我被他们关了三天...拼了命才跑回来...
她哭得几乎瘫软,全靠闻轩在旁边死死架着。
一时间两个都在哭。
一个哭得委屈,一个哭得撕心裂肺。闻母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闻轩急得直接抓住他妈的手
“妈!你仔细看看她!就这几天,我姐从外地回来之后,你们就没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吗?说话走路,看人的眼神,跟以前真就一模一样?”
真闻晚被弟弟点醒,强忍着眩晕和恐惧,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假闻晚全身。
突然,她死死盯住了假闻晚的脖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项链!你戴的这条珍珠项链!这不是我的!我从来不会戴这种款式!又圆又钝,土里土气的!我的首饰盒里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
她对自己的品味和所有物有着绝对的自信。
假闻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弄得微微一怔,手下意识地抬起来,轻轻摸了摸颈间那条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
但这个细微的停顿和动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随即露出了一个带着甜蜜和羞涩的笑容
“你说这个啊?是秦浩前天送我的订婚礼物,说是寓意珠联璧合”
她说着还特意往秦浩身边靠了靠,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对吧,浩哥?
秦浩立即点头附和
是啊伯父伯母,这是我特意挑的礼物,晚晚收到的时候可高兴了。
假闻晚得到支持,底气更足了,她挑眉看向真闻晚
怎么,难道我未婚夫送我礼物,我戴着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这时闻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颤抖: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
只见闻母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抓着沙发扶手:
晚晚,你......你从小到大最讨厌珍珠首饰。你说珍珠老气,像老太太戴的......
她越说越激动:去年你生日,我想把我那串珍珠项链传给你,你说什么也不要。
你还记得当时怎么说的吗?你说妈,这太老气了,我宁愿戴条银链子......
闻父也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是啊,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珍珠。怎么突然就......
真闻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妈!您想起来了!我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上珍珠?这项链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
假闻晚脸色微变,但马上强作镇定: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觉得珍珠很优雅......
闻母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她的喜好我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晚晚!
她转向一直沉默的闻父,用力推了他一把:老闻!你说话啊!这是咱们的女儿吗?
闻父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嘴唇哆嗦着,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这项链......确实不对劲。
“哟,聊着呢?挺热闹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晨芜不知何时已然斜倚在了门框上,她依旧穿着那身宽松随意的卫衣运动裤,双手抱胸,怀里抱着那只通体漆黑的黑猫阿玄。
“晨老板!快!快救命啊!”
闻轩一看到晨芜,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灯塔,眼睛瞬间放出光亮,声音里充满了急切的求助意味。
阿玄在晨芜怀里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琥珀色的猫眼扫过客厅里神色各异的众人,带着几分猫主子特有的傲慢。
晨芜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刘雯身上。
她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几分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啧,我不过就是陪阿玄去找了个安静地方,解决一下它个人卫生问题的工夫,你们居然就在自己家里,被人用这种粗浅伎俩欺负得这么惨啊?真是丢人。”
她摇了摇头,像是惋惜,又像是觉得好笑。
假闻晚在晨芜和阿玄出现的瞬间,脸色白了一下,但她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迅速恢复了镇定,至少表面如此。
她迅速调整表情,眼眶说红就红,语气带着被屡屡冒犯的委屈和一丝作为“姐姐”的痛心,目光投向闻轩,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轩,这又是你从哪里请来的‘朋友’?我是你姐姐啊!你到底怎么了?你非要在姐姐人生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接二连三地找这些……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家里捣乱吗?”
她刻意在“奇奇怪怪”上加重了语气,试图引导众人的视线。
“你闭嘴!这里也没你说话的份!”
闻轩此刻有晨芜撑腰,底气足了很多,厉声喝止她,然后急切地转向晨芜,语气带着恳求
“晨老板,就是她!这个冒牌货!您快想想办法,让她现出原形!”
晨芜没有立刻理会闻轩的焦急,她慢悠悠地踱步走进客厅中央,像是逛自家后院。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在刘雯身上打量了一番,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在那点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用一种略带调侃却又一针见血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