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不少家里有男丁的邻居们点头。
这会谁也不敢说让自家男人闲着，让何大清单独干重活，这确实说不过去。
一不小心，一个不团结，不友爱的大帽子就得扣下来了。
刘海中脸色有点僵，刚想反驳，何雨水又开口了。
“第二，关于出钱，阎大爷一上来就说我家条件好，让我们出十块，可您算过各家的具体收入吗？
刚刚我干爹也说了，真正算起来，咱院里工资最高的应该是易大爷和二大爷才是，而三大爷一上来就把我家架了起来，这是为何呢？”
她转向阎埠贵：“我爸每月工资六十块，还得补贴给我侄女大半。
王姨每月工资28.5，但是她还得补贴给她表姐家，基本不剩什么。
我干爹干妈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五十五，要养一个大小伙子，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有多能吃吧？每个月能剩下几块钱？
易大爷您工资八十九块，就您两口子加小宝一个小孩子，能吃几口？还都是城市户口，有定量。
二大爷您工资七十五块，家里虽说是四口人，但都有城市户口，有定量。
按收入比例算，我家和干爹该出的钱，不该比易大爷和二大爷家多吧？
我觉得可以易大爷和二大爷各出五块，我爸和干爹他们一人出两块五。”
阎埠贵没想到她把各家工资算得这么清楚，算盘珠子扒拉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嘟囔着。
“我……我就是大概估了下。”
“公共事务的钱，可不能大概估。”何雨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要不这样，我现在把各家收入，人口都写下来，按‘收入的百分之五’算出资额，谁家该出多少，明明白白，大家都没意见吧？”
街坊们一听，纷纷叫好。
按收入比例算，自家这么穷，肯定比“何家出十块”的分摊方式少出钱。
易中海想拦，可看着众人的架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何雨水当即提笔，唰唰写起来。
“易大爷家，月收入八十九，百分之五是四块四毛五。
刘大爷家七十五，三块七毛五。
阎大爷家三十三，一块六毛五。
我家八十八块五，四块钱四毛二分五厘。
干爹干妈家五十五，两块七毛五。
大茂哥三十七，一块八毛五。
李叔家……”
一笔笔算得清清楚楚，写在纸上让大家都能看得到，没人挑得出毛病。
阎埠贵看着纸上“四块钱四毛二分五厘”的字样，脸都绿了。
这比他原本想的十块，差了一大截。
“至于记账的活。”何雨水把笔放下。
“我可以干，但得再找两个人一起，
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虽然放寒假了，但我平时还得看书学习，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
所以，我提议加上晓娥嫂子和秦姐，她们也识字，三个人一起记，每天的账当天公开，谁也别想挑错。”
这话堵死了阎埠贵想在账上挑刺的心思。
秦淮茹站在人群后，脸色复杂，想拒绝又找不到理由，要是拒绝，就显得她不想为院里办事。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局面，心里又气又急。
他拉着刘海中，阎埠贵想给何家下套，没想到反被何雨水摆了一道。
不仅没让何家多出钱出力，还让全院都觉得何家明事理，讲公平。
他刚都已经听到邻居们悄悄嘀咕了，说还是何大清做一大爷的时候公平公正，没这么多事。
说他易中海才上任几天啊，就整一堆花活，花里胡哨的。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雨水说的办。”
易中海咬着牙，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宣布散会。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没脸多待，耷拉着脑袋回了家。
何大清走到何雨水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傻笑。
“乖宝，你这脑子真灵光！不愧是四九城大学的高材生！咱老何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何雨水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爸，对付他们，就得用他们的‘规矩’治他们。”
石长胜几人也跟在他们身后，笑着讨论着刚刚大会上自己的宏伟壮举。
煤棚翻修到第三天，该砌新墙，架新梁了。
天刚亮，易中海就带着刘海中拉回了满满两车材料。
砖是灰扑扑的劣等砖，边角还带着碎碴。
木梁更不像话，表皮发黑，用手一抠就能掉下木屑，明显是受潮朽坏的料。
“这砖和木梁咋回事？”何大清蹲在砖堆前，拿起一块砖掂量，比正常砖轻了足足一半。
“这种砖砌墙，冬天一冻一化，准得裂。”
易中海背着手，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没办法，最近砖窑紧俏，好砖都被单位订走了，我托了熟人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些，凑活用吧。”
刘海中在一旁帮腔：“就是，有砖用就不错了，总比让煤棚漏着强。”
何雨水站在一旁，指尖划过那根朽木梁，木屑沾了满手。
她心里门儿清，这哪是“凑活”，分明是易中海三人故意买的劣质料。
等煤棚砌好后出了问题，他们肯定会把账算在“挑头干活”的何大清身上，说他干活不认真，没检查材料，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易大爷，这材料可不能凑活。”
何雨水擦了擦手上的木屑，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煤棚是放公共煤的，冬天雪大，墙要是裂了，梁要是塌了，砸了煤事小，砸到人可就麻烦了。
您是临时一大爷，得大家的安全着想啊。”
易中海脸色沉了沉：“那你说咋办？好材料买不到，总不能停工吧？”
“买不到就去换。”
何雨水转向阎埠贵，“阎大爷，昨天各家凑的材料钱，您那还剩多少？”
阎埠贵心里一紧，下意识捂了捂口袋，这…都进了他口袋了，还得往外掏，不如直接一刀把他噶了算了。
“还剩十来块，咋了？”
“用这钱去换好材料。”何雨水道。
“我知道城南有个旧料市场，那里有不少人家翻新房子剩下的好砖好木，比砖窑的还便宜。
我跟我爸去一趟，保证用同样的钱，换回比这好十倍的材料。”
易中海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连忙阻拦。
“不行！旧料市场鱼龙混杂，万一被骗了咋办？再说了，来回折腾耽误工期。”
“耽误工期也比用劣质料出事故强。”何雨水看着他。
“易大爷要是不放心，不如您跟我们一起去，咱们仨人盯着，总不会被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