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太和殿的雕花窗棂,落在金砖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林砚身着崭新的绯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立于文官队列之首,目光沉静地望着御座上的皇帝。昨日与苏清鸢的重逢温情犹在心头,今日却需以朝堂臣子的身份,将西北半年的治理成果一一奏报,肩上的责任让他收起私人心绪,只余严谨与郑重。
“萧爱卿,你从西北归来,一路辛苦。”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庆阳局势如何?突厥与回纥的隐患是否已彻底化解?”
林砚躬身行礼,声音清晰有力:“启禀陛下,西北局势已趋稳定。臣此次前往庆阳,已完成三件事:其一,赎回被回纥扣押的商队,与回纥签订盟约,断绝其与突厥的勾结;其二,整顿庆阳民生与吏治,安置流民千户,修缮耕地万亩,如今秋收已获丰收,百姓满意度大增;其三,革新庆阳驻军军备,制定《庆阳练兵手册》,组建五支巡逻队,边境防御已固若金汤。”
话音刚落,青玉砖铺就的丹墀下顿时泛起窸窸窣窣的私语声,群臣交头接耳时广袖轻摇,玉带碰撞的声响如碎玉投壶。王晏整了整玄色补服上的云雁纹样,金镶玉笏板在晨光里划出冷冽的弧光,踏出的靴跟声重重叩在蟠龙柱下:萧侍郎,安置流民需建浮桥粥厂,整顿军备更要添置五千副锁子甲。庆阳府现存税银不过五万两,这窟窿单靠变卖官田恐难填补。 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户部尚书苍白的脸色,若需国库调拨,还请尽早具折,莫要误了今冬边军换防的大事。
林砚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庆阳财政账簿,递呈御案:“陛下,王尚书,庆阳的财政已能自给自足。臣在任时,一方面推行‘商税减免与专营权挂钩’之策,鼓励乡绅捐助流民安置,募集白银两万两、粮食三千石;另一方面,‘西域 - 欧洲’商路恢复畅通后,庆阳分号的商税较去年增长四成,足以覆盖驻军与民生开支,无需国库额外补贴。”
皇帝翻阅着账簿,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做得好!既解了燃眉之急,又为朝廷省下钱粮,实属不易。那《庆阳练兵手册》,你可详细说说?”
“回陛下,《庆阳练兵手册》分为‘军械使用’‘战术演练’‘战场应急’‘日常养护’四卷。” 林砚缓缓道来,“军械部分标注了连发弩、轻型火炮的维修图纸与易损耗部件更换方法,确保士兵能熟练操作与保养新型军械;战术部分结合与突厥、回纥的实战经验,总结出平原、山地、沙漠等不同地形的作战方案;战场应急与日常养护则细化到伤口包扎步骤、战马饲料配比,甚至巡逻路线的水源标记,确保军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战斗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册已在庆阳驻军试用半月,经考核,士兵的军械操作熟练度提升五成,战术配合默契度提升三成,连老兵都赞其‘实用、细致’。臣已命人抄写十份,一份呈交枢密院,其余九份分送北疆、西域等边防重镇,供各地驻军参考。”
兵部尚书听后,抚须点头:“此手册若能在边防重镇推广,我大雍的军事实力定能再上一个台阶!萧侍郎有心了。”
就在此时,四皇子赵珏出列,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萧侍郎,突厥虽暂时撤退,却仍在漠北囤积兵力,庆阳驻军虽经整顿,但若突厥再次来犯,仅凭庆阳一地,恐难应对。不知你可有长远之策?”
林砚看向四皇子,从容答道:“四皇子顾虑极是。臣在庆阳时,已与北疆的萧衍将军达成共识:庆阳与北疆形成‘联防机制’,若一方遇袭,另一方需在三日内派兵支援;同时,臣已让庆阳巡逻队加强与西域部落的联络,建立‘情报共享网’,一旦突厥有异动,我们能提前知晓,做好应对准备。此外,臣还在庆阳周边修建了十座烽火台,配备望远镜与信号旗,可快速传递军情,确保边境无虞。”
这番话既解答了四皇子的疑虑,又展现了长远的防御规划,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点头认可。皇帝看着林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萧彻,你在西北的所作所为,既解了当下危机,又为长远发展铺路,实乃我大雍的栋梁之臣!朕决定,封你为‘镇西侯’,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你家族子弟有合适的可入国子监读书,以示嘉奖!”
林砚再次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感激:“臣谢陛下恩典!臣能有今日之成,全赖陛下信任、朝臣支持,以及庆阳军民的配合,臣不敢独揽功劳。”
朝会结束后,皇帝留下林砚与太子在御花园议事。“萧彻,你此次西北之行,不仅稳定了边境,还为太子积累了治理经验。” 皇帝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未来,太子还需你多加辅佐,尤其是在海外拓殖与边防建设上,你要多提建议。”
林砚看向身旁的太子,太子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他郑重应道:“臣定不负陛下与太子所托,为大雍的长治久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鎏金宫阙渐远,檐角铜铃的清响仍萦绕耳畔。林砚步下白玉阶,斜阳将青石板染成蜜色,照得他肩头官服上的云纹都镀了层金边。目光不自觉投向惠民医馆方向,那里藏着他最珍视的牵挂。待将朝务妥善处置,同她共赏城郊漫野金浪,把那些因战事蹉跎的岁月,酿成细水长流的温柔。腰间平安符随步伐轻晃,似在应和他雀跃的心意,又像是在替这河清海晏的世道,低吟无声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