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电动车后排，裹上羊绒围巾，发梢还沾着山间的寒气。
安澜坐在她身旁，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低声问：“冷吗？”
她摇摇头，鼻尖却微微发红。
山风呼啸而过，十几分钟后，采尔马特小镇映入眼帘。
这里处于山间，街道古朴干净，石板路两侧，色彩斑斓的木屋错落有致。
远处，马特洪峰巍峨耸立，山顶的积雪如同一顶洁白的皇冠。
艾米丽娅指着前方一条小路：“就从这里拐进去，再开一会儿就到了。”
司机轻打方向盘，车子顺利转入小路。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冷杉树，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很快，一座精致的度假别墅出现在眼前，木质的大门古朴典雅。
艾米丽娅兴奋地喊道：“到了！”
两人推开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松木混合着热巧克力的温暖气息。
陈颖正将刚烤好的杏仁饼干码进青瓷盘，抬头时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安先生，艾米小姐，尝尝看这个新配方。”
汉娜系着墨绿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银勺轻敲铸铁锅：“岩羊奶酪舒芙蕾要再等三分钟。”
沈昭宁抱着两块刻着Z字样的红松滑雪板从楼梯下来，她将其中一块递给艾米丽娅：“昨天刚从圣莫里茨调来的，板底纹路特别适合采尔马特这里的冰面。”
“谢谢沈助理。”艾米丽娅接过滑雪板，指尖在红松纹理上轻轻摩挲。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睫毛微微颤动：“其实我在采尔马特有定制的滑雪板，不用专门准备。”
沈昭宁笑着拿起另一套双板滑雪板，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多准备一个也没坏处。”
她眨眨眼，指向板面上的Z字花纹：“而且这个和安先生的是情侣款。”
艾米丽娅轻笑着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正在冰箱里找饮料的安澜。
简单吃过下午茶，安澜牵着艾米丽娅的手，出了别墅走上主街。
“亲爱的，看那个！”艾米丽娅轻轻拽了拽安澜的袖子，指向转角处一辆漆成松石绿的老式马车。
车夫正挥着皮鞭，马颈上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小镇不大，没有燃油车的轰鸣，只有泥土混着松针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虽然慕名来滑雪徒步的游客不少，但所有声响都被阿尔卑斯山的风揉碎了，仿佛一曲悠远的慢板。
转过街角的钟楼，马特洪峰突然近在咫尺。
积雪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光泽，山脊线像被神明用钻石刀切割过般锋利。
街角飘出手风琴声，一个大婶抱着牛皮纸袋走出面包房，新鲜烘焙的栗子蛋糕香气混着山风扑来，让艾米丽娅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采尔马特虽然看起来是个与世无争的小镇，但这里的奢侈品店却出奇的多，像百达翡丽之类的也不是没有。
毕竟滑雪在任何国家都不是穷人运动，大老远来瑞士滑雪的游客自然更是不差钱。
艾米丽娅拉着安澜在一处临街的咖啡馆坐下，从这里的窗口望去，湛蓝的天幕下，墨绿的松林如波浪般起伏。
安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仍停留在窗外连绵的雪山上。
“亲爱的，明天咱们先体验哪个？”艾米丽娅用小银匙搅动着咖啡，奶泡在杯沿画出一道漩涡，“来这里的游客不是滑雪就是徒步。”
“当然是滑雪啊。”安澜把玩着桌上的滑雪场宣传图，指尖划过封面的马特洪峰图片，“徒步哪里不能走，非要来采尔马特？”
他忽然倾身向前，鼻尖几乎碰到艾米丽娅的脸颊：“除非你想被我背着走完全程？”
艾米丽娅神秘一笑，凑近安澜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滑雪的事情就都包在我身上，你只管明早睡到自然醒。”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宣传图上标注初级道的区域，又指了指远处缆车站旁的小木屋：“其他的都让我来安排，包你满意。。”
安澜挑眉：“这么自信？我要求可是很高的。”
“放心~”艾米丽娅揉了揉安澜的脑袋，故意拉长声音。
第二天上午十点，刺耳的旋翼轰鸣声响起，一架贴着采尔马特滑雪场标识的直升机停在别墅后的草坪上。
“亲爱的，去滑雪啦，把你的滑雪板带上。”艾米丽娅抱着一件羽绒服，招呼安澜上飞机。
她踮起脚尖替安澜调整护目镜，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耳际，留下一丝淡淡的花香。
直升机平稳升空，安澜侧过头，看见艾米丽娅正坐在舷窗边，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金属外壳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像刚摘下的樱桃。
“紧张吗？”他凑近喊道，螺旋桨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
她摇摇头，把镜子塞进羽绒服口袋，从里面掏出两副防风手套，一副深蓝，一副玫红。
直升机越飞越高，小镇的木屋渐渐变成彩色积木，马特洪峰的雪顶在阳光下愈发耀眼，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
随着高度攀升，冷杉林化作墨绿绒毯，山谷间隐约露出银白的滑雪道，缆车如彩色蚂蚁缓缓爬升。
直升机降落在滑雪场停机坪，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面而来。
停机坪边上，滑雪场经理快步迎上来，羊绒大衣肩头落满雪花：“艾米丽娅小姐，山上的天气……”
话音未落，一位金发助理已经捧着可可杯贴了上来，在阳光下冒着阵阵热气。
“这么大的阵仗，你是啥时候安排的？”安澜解开安全带，对艾米丽娅问道。
经理笑着递上行程表，雪地靴在冰面上打滑半步：“艾米丽娅小姐的父亲昨天亲自打过电话。”
他压低声音：“您知道的，我们滑雪场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艾米丽娅一把搂住安澜的胳膊，把他从寒风里往室内休息区带。
她的羊绒围巾扫过安澜的脸颊，带着体温的暖意。
“咱们有顶级权限，”两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艾米丽娅捏了捏安澜的掌心，指尖还残留着热可可的温度，“而且今天天气不错，不用坐索道，可以全程直升机接送。”
安澜挑眉：“所以你是早有预谋？”
“那当然！”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指腹在他颧骨上轻轻压了压：“你只需要担心别摔得太惨就行咯。”
话音刚落，休息区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位裹着貂皮大衣的女士踩着细高跟走进来，看到艾米丽娅立刻堆起笑容：“艾米丽娅小姐，您的私人教练已经在雪道尽头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