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谢谢你。不知何时,温松来到温禾身边,声音有些哽咽,若不是你,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正经学武。
温禾转头看向大哥,见他眼中闪着泪光,不由得柔声道:大哥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你能如愿以偿,我比什么都高兴。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你和谢大人的苦心。温松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
这一夜,温家小院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到深夜才渐渐散去。
这一夜,温松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一身利落的短打衣裳,在院中不安地踱步。
卯时初,秦猛准时踏进温家小院。
见温松已经候在院中,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知道早起。”
秦猛声如洪钟,惊起了树上的麻雀。
第一堂课是站桩。
秦猛示范了一个标准的马步,温松依样画葫芦地学着,起初还觉得轻松,不过一炷香时间,双腿就开始打颤。
“背挺直!气沉丹田!”秦猛手中拿着一根竹棍,轻轻点在温松后腰。
温松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春日的晨风本该有些凉嗖嗖的,他却觉得吹得他浑身燥热。
温禾被院中的动静惊醒。
她披衣起身,推开窗子一看,只见秦猛站在院中,温松则在一旁扎着马步,双腿微微发颤。
温禾见状,忙去灶房生火做饭。
她特意多煮了几个鸡蛋,又熬了一锅稠粥。
练武最是耗体力,可不能亏了大哥的身子。
卯时正,晨光微露。
温松已经站了半个时辰的桩,双腿抖得厉害,额头上满是汗珠,却仍咬着牙坚持。
一个时辰后,秦猛终于喊停。
温松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勉强扶住一旁的石磨才站稳。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同一时间,继续。”秦猛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温松拖着发抖的双腿,却坚持将秦猛送到门口,恭敬行礼:“恭送师父。”
秦猛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但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温松这才放松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温禾忙上前扶住他,心疼道:大哥快坐下歇歇。
早饭后,温松本要去酒坊帮忙,却被温禾拦下:大哥今日就好好歇着,酒坊的活儿不缺你一个。
那怎么行!温松急道,酒坊正值扩建的关键时候,我怎么能偷懒?
不是偷懒,温禾正色道,既然请了秦教头来教你,你就该专心学艺。上午练两个时辰,晚上再练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好生休息,养足精神才是正理。
温松还要争辩,被正准备出门去酒坊的温铁柱截住了话头:听你妹妹的。咱们温家现在不同往日,不缺你一个劳力。既然有机会学武,就该好好把握。
如此,温松才不再坚持。
但他下午还是抽空去酒坊帮了半天忙,直到温禾发现后把他赶了回去。
温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知道大哥是怕增加家里负担,但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第二日吃过早饭,“大哥,今日酒坊不忙,你就别去了,好生歇着。”
温禾递过一碗药酒,“这是我特意泡的,活血化瘀,缓解肌肉酸痛。”
温松接过药酒,却摇头道:“那怎么行,今日要出新酒,我得去盯着火候。”
果然,温松在酒坊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家后又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马步。
如此过了三日,温禾明显看出大哥憔悴了许多,眼下的乌青越发明显。
这日晚饭后,温禾将温松叫到一旁。
“大哥,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温禾忧心忡忡,“我和周文商量过了,酒坊要再请一个人帮忙,你就早晚去照看一下,有大单子时再去帮忙,其余时间专心练武和休息。”
温松立刻摇头:“不行不行,酒坊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偷懒?再说请人又要多一份工钱......”
“大哥!”温禾打断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不是,我是说,身体最重要。你看你这几日,眼圈都是黑的。要是累病了,岂不是更耽误事?”
温松还要争辩,温禾却板起脸:“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就让周文贴招工告示。大哥若是不依,我就去求秦教头,让他给你减课!”
温松见小妹难得强硬,知道她是真心疼自己,心中暖流涌动,终于软下态度:“好,都听小妹的。只是......请人的工钱从我月钱里扣。”
温禾噗嗤一笑:“大哥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前程就是温家的前程。你若是练好武艺,将来有了出息,岂不是比现在省下的这点工钱值钱多了?”
温松挠挠头,憨笑道:“小妹说得是。那......那就依你吧。”
三日后,温禾请来了邻村的王老五到酒坊帮忙。
这人老实肯干,又有酿酒经验,很快就上手了。
温松得以抽出更多时间练武,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就在温松刻苦学武的同时,禾记小馆的扩建工程也顺利完工。
新铺面比原来大了整整一倍,增加了八张桌椅,还隔出一个小间作为雅座。
后厨新增了两个灶台,专门用于炖汤和蒸菜。
开业那日,温禾特意请了舞狮队来热闹了一番。
新招聘的两个跑堂伙计:机灵的小李和老实的二牛,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手脚麻利地招呼客人。
两个新来的厨娘秀娘和春梅在后厨忙而不乱,一个负责切配,一个专管蒸炖。
周文坐在新设的账房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禾记小馆重新开业,前三日所有菜品八折优惠!
温禾站在门口扬声招呼,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温禾还推出了几道新菜:红烧狮子头、蒜香排骨、香菇滑鸡片。
尤其是那道红烧狮子头,几乎成为每桌必点的招牌菜。
阿蛮带着新来的厨娘们忙得脚不沾地,不时指点她们火候的掌握和调味的分寸。
两位厨娘学得认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阿蛮私下里对温禾称赞道:姑娘,秀娘刀工了得,切肉厚薄均匀;春梅调味精准,炒菜很有一手。都是可造之材。
前堂的小李和二牛也很快适应了工作。
小李嘴甜腿勤,很会招呼客人;二牛老实肯干,收拾桌子又快又干净。
温枫在前堂照应,见新伙计做得有模有样,不禁对温禾竖起大拇指:小妹眼光真毒,挑的人个个都好用。
于此同时,酒坊和酒铺的扩建也接近尾声。
新的酿酒设备安装完毕,产量提高了足足三成。
温禾设计了一套统一的招牌和包装,上面都印着“禾记”二字,以及一支麦穗的图案,显得格外别致。
这日傍晚,温禾站在新扩建的小馆门口,望着店内座无虚席的热闹景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周文拿着账本走过来,轻声道:“东家,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翻了一番。照这个趋势,年底就能收回扩建的成本了。”
温禾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指导温枫算账的温柏身上。
自从请了老秀才开小灶,温柏的学问进步神速,前几日老秀才还夸他“明年县试有望”。
夜幕降临,温家小院飘出阵阵饭菜香气。
今日温禾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庆祝诸事顺利。
饭桌上,温大山举起酒杯,满面红光:“咱们温家能有今日,多亏了禾儿。来,大家一起敬禾儿一杯!”
温禾连忙起身:“爷爷言重了,这是一家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众人举杯相庆,欢声笑语飘出小院,融进宁静的夜色中。
饭后,温禾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穿越至今已有大半年,她从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变成如今撑起一个家的主心骨。
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看到家人脸上的笑容,她觉得一切都值。
“小妹,想什么呢?”温松走过来,递给她一件外衣,“夜凉了,多穿点。”
温禾接过衣服披上,笑道:“我在想,等二哥考上功名,大哥成为大将军,咱们温家就真的光宗耀祖了。”
温松憨厚一笑:“不管将来如何,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小妹。”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