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瞥见斗篷人那纤细得不像话的脚踝后,柱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现在他心里已经默认对方是“斗篷姑娘”,看人家的眼神总带着股探究+好奇+心虚的复杂情绪,还时不时下意识躲闪,活像个偷看人洗澡被抓包的毛头小子。
以前他还敢厚着脸皮凑上去跟“麻袋兄”勾肩搭背虽然每次都被冷冰冰避开,现在别说靠近了,人家一出现,他就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仿佛对方身上扎满了针。
而斗篷人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变得更沉默寡言,送药膳糕都专挑柱子不在帐篷或者睡得死沉的时候,放下东西转身就溜,连一秒钟都不多待,搞得跟做贼似的。
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尴尬墙,是越来越厚了。
这微妙的变化,哪能逃过心思细腻的白灵?
小丫头虽然单纯,可醋劲儿一点不小。她明显感觉到柱子哥哥对那神秘道长的态度变了——以前是战友间的坦荡随意,现在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拘谨,甚至偶尔看人家背影时,眼神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
一股酸溜溜的情绪在她心里悄悄冒泡,还越冒越多。于是,白灵开始了“全方位盯梢”模式,黏柱子黏得更紧了:
柱子吃饭,她必定坐在旁边,亲手给他夹菜,夹的都是素菜半点肉都没有,还瞪大眼睛盯着他,生怕他偷偷夹别人碗里的肉;
柱子散步,她挽着他的胳膊挽得死死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给柱子半点胡思乱想的空隙;
柱子练功,她捧着毛巾和水站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时不时喊一句“柱子哥哥小心点”,声音甜得发腻。
柱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负担”搞得晕头转向,看着白灵纯真又依赖的眼神,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享受,心里却叫苦不迭:“俺这是被当成犯人看管了啊!”
这天下午,柱子正被白灵“押着”在绿洲散步,迎面撞上了阿依汗族长和几位部落长老。老族长看着自家女儿挽着柱子胳膊、亲密无间的样子,老怀大慰,捋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好好好!年轻人郎才女貌,相处融洽,我就放心了!”
旁边一位白胡子长老凑趣道:“族长,恩人伤势也快痊愈了,他和圣女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咱们沙漠之帆部落,可好久没办这么大的喜事了!”
“婚事?!”柱子一听这俩字,头皮瞬间炸了,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连连摆手,“别别别!族长、长老!俺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再说这事儿不急,真不急!”
白灵害羞地低下头,耳朵尖红得能滴血,小手却悄悄攥紧了柱子的衣角,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乐意!
“恩人不必害羞!”阿依汗族长哈哈一笑,声音洪亮得能传遍半个绿洲,“我们沙漠儿女,性情直爽,不搞那些弯弯绕!你救了白灵,又帮部落化解两次危机,于情于理,都是天作之合!这样吧——”
他目光扫过周围闻讯围过来的部落民,朗声道:“等恩人伤势完全康复,咱们就在绿洲举行盛大宴会!一来庆祝危机解除,二来嘛……就给你们定下名分!”
“好!!”
“恭喜族长!恭喜圣女!恭喜驸马爷!”
部落民们瞬间欢呼起来,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还有人起哄着“早生贵子”,气氛热烈得差点把柱子烤化。
柱子站在人群中央,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偷眼瞥向远处,只见斗篷人不知何时站在一棵棕榈树下,静静地望着这边,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神情,但柱子莫名觉得,那片区域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跟结了冰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炸响,打破了欢乐的气氛:“族长!我不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得跟铁塔似的年轻战士走了出来,脸上一道从眼角划到下巴的刀疤,看着格外狰狞。他叫巴图,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一直明里暗里暗恋白灵,这会儿醋意正浓,眼睛都红了。
巴图指着柱子,嗓门跟打雷似的:“他不过是仗着些奇怪本事,侥幸救了圣女!我们沙漠的勇士,得用拳头和弯刀说话!想娶走我们部落最珍贵的明珠,必须先过我这一关!我要跟他比武!”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柱子和巴图身上,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阿依汗族长皱起眉头:“巴图,不得无礼!恩人有伤在身!”
“我可以等他伤好!”巴图梗着脖子,胸脯拍得咚咚响,“但他要是连我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保护圣女?!配不上我们沙漠之帆的驸马爷之位!”
柱子看着这找上门来的愣头青,心里非但没生气,反而乐开了花——哎呦喂!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愁没借口推掉那劳什子“定名分”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拍了拍巴图梆硬的肩膀,一脸“英雄惜英雄”的表情:“这位兄弟说得好!是条汉子!俺就喜欢跟真汉子打交道!”
然后他转头对阿依汗族长说道:“族长,巴图兄弟说得在理!俺们中原人也讲究‘以武会友’!这样,等俺伤好了,就跟巴图兄弟切磋切磋!也好让大家看看,俺到底有没有本事保护白灵丫头!”
柱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到时候故意放点水,输个一招半式,既能保住巴图的面子,又能顺理成章推掉婚事,简直完美!
阿依汗族长见柱子自己都同意了,也不好再反对,只得点头:“既然如此,便依恩人所言!待你伤愈,与巴图切磋一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巴图闻言,斗志昂扬地瞪着柱子,拳头攥得嘎嘣响,狠狠捶了捶胸口:“我一定让你知道,谁才配得上圣女!”
白灵看着柱子,眼神复杂得很——有点担心柱子受伤,又有点失落,仿佛觉得柱子哥哥没那么想娶自己。
而远处的斗篷人,在听到柱子爽快应战后,帽檐下的目光似乎动了动,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树林里,没留下半点痕迹。
柱子没注意到这些,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得意,觉得终于找到了脱身妙计。
可他很快就发现,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自从“比武定亲”的消息传开后,柱子在部落里的待遇彻底变了:
以前大家看他,是感激+崇敬,眼神里满是“恩人真牛”;
现在大家看他,是审视+期待+同情,那眼神跟看即将上擂台的斗鸡似的,还时不时有人凑过来拍他肩膀:“恩人,加油啊!可别输给巴图!”“恩人,要不要俺教你两招沙漠格斗术?”
甚至有几个年轻姑娘,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同情,仿佛已经预见他被巴图揍得满地找牙的惨状。
柱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崇尚武力的沙漠部落里,这场比武哪里是“脱身妙计”?根本就是一场关乎尊严和威信的生死战!
要是真输了,别说推掉婚事了,以后在部落里走路都得低着头,还得被人戳脊梁骨:“就是他,连咱们部落的勇士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当圣女的驸马爷!”
“俺滴个娘诶……”柱子看着远处正在疯狂举石头、打磨弯刀、浑身杀气腾腾的巴图,肠子都快悔青了——那货举的石头起码有两百斤,挥刀的速度快得能劈断空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硬茬!
而自己呢?伤势还没完全痊愈,馋嘴仙还在沉睡,实力大打折扣,到时候能不能打过还真不好说!
这哪是脱身妙计啊?这分明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亲手把自己推了进去!
柱子感觉自己的内伤,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波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