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沙漠里难得晒出点温和的太阳,柱子躺在帐篷外的棕榈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眯着眼晒太阳,一边琢磨着怎么忽悠白灵松口——让他吃口肉!
这几天天天喝米汤、啃药膳糕,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馋得他魂不守舍,连做梦都在啃烤驼腿。
“得想个招儿……要不就说伤势加重,需要吃肉补补?”柱子摸了摸肚子,咽了口唾沫,正琢磨着鬼点子,就听到营地入口处传来一阵喧闹,还有战士们的呼喊声。
一个部落战士气喘吁吁地跑到阿依汗族长面前,大声汇报:“族长!外面来了个云游郎中,自称‘玄诚子’,说能治好圣女的隐疾,还能根治那位勇士的内伤!”
“云游郎中?”阿依汗族长皱起眉头,满脸警惕——沙漠里鱼龙混杂,不少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专坑他们这些部落人。
柱子却眼睛一亮,猛地坐起来:“郎中?快请进来!正好让他给俺看看,证明俺已经好了,能开荤了!”
白灵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万一人家是骗子呢?”
“骗子也不怕,俺正好拆穿他!”柱子拍着胸脯,一脸自信。
很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背着磨破边角的旧药箱、留着一撮山羊胡的老道士,被战士们带了进来。这老道看着仙风道骨,实则小眼睛滴溜溜转,跟偷油的老鼠似的,先是在白灵那对狐耳和毛茸茸的尾巴上瞟了半天,又上下打量了柱子一番,最后对着阿依汗族长打了个稽首,声音洪亮得故意拔高八度:
“无量天尊!贫道玄诚子,云游四海,今日路过贵地,见宝光隐现,却被晦暗之气缠绕,特来结个善缘!观这位女居士,血脉之中隐疾未清,似有邪祟缠身;而这位壮士,更是内伤沉疴,邪气窜遍经脉,若不及时医治,不出三月,恐有性命之忧啊!”
这话一出口,阿依汗族长和白灵脸色瞬间变了——白灵的诅咒后遗症确实没彻底根除,柱子的内伤也确实没好利索,这老道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道长真有良方?”阿依汗族长连忙追问,语气都客气了不少。
玄诚子捋着山羊胡,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悠悠地说:“良方自然是有的!贫道师承上古医道,习得‘九转还魂针’一套,可疏通经络、拔除邪气;另有‘五行造化膏’一帖,能滋养血脉、固本培元!只是……”
他拖长了音调,搓了搓手指,小眼睛里闪着金光,意思再明显不过——治病可以,得加钱!
柱子一看这架势,心里乐了:这不就是江湖骗子的标准流程吗?先危言耸听,再摆架子,最后要钱!他倒要看看这老道能玩出什么花样。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小女和恩人,多少金饼子都给!”阿依汗族长救女(和准女婿)心切,当场拍板。
玄诚子眼睛瞬间亮得跟灯泡似的,立刻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布包,“哗啦”一声展开——里面密密麻麻插着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闪着寒光,看着还挺唬人。
“女居士,请放松!”玄诚子拿起一根最长的银针,对准白灵的肩膀穴位,摆出一副专业架势,“待贫道先为你施针,疏通淤积的血脉之气!”
白灵吓得往后缩了缩,狐耳都耷拉下来了,显然有点怕针。
“等等!”柱子连忙出声阻止,挣扎着从躺椅上爬起来,走到玄诚子面前,咧嘴一笑,“道长,俺这伤重,比较急!要不你先给俺扎两针试试效果?要是管用,再给丫头治也不迟!”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这老道扎得不对,正好拆穿他;要是真有点本事,也能顺便治治自己的伤,说不定还能趁机让白灵同意开荤。
玄诚子看着柱子那虽然还有点虚弱,但眼神贼亮、一身痞气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鼓,但面上还是装着高人风范:“也好!那就先为壮士施针!请壮士褪去上衣,趴伏于榻上!”
柱子二话不说,当场脱掉破烂的战袍,露出结实的后背——上面还有不少没完全消退的淤青,看着确实挺吓人。他趴在旁边的羊毛毯子上,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道长,来吧!俺皮糙肉厚,耐扎!”
玄诚子深吸一口气,拿起银针,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法,装模作样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看准柱子后背的某个“穴位”,手腕一抖,就要扎下去!
就在针尖即将碰到皮肤的瞬间——
“嗷呜——!!!”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跟被踩了尾巴的野猪似的,从柱子嘴里爆出来!他浑身剧烈抽搐,差点从毯子上弹起来,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脸都扭曲成了苦瓜脸!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白灵更是惊呼一声:“柱子哥哥!你怎么了?!”
玄诚子手一抖,银针差点飞出去,惊疑不定地看着柱子:“壮……壮士?你……你咋回事?贫道这九转还魂针,施针时最多微麻微胀,怎会如此剧痛?!”
柱子扭过头,龇牙咧嘴,声音都在发颤,眼泪都快疼出来了:“道……道长!你这针是不是拿错了?俺感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捅了一下!疼死俺了!魂儿都快被扎飞了!”
“微麻微胀?你怕不是扎到俺的痛神经了吧!”
玄诚子一脸懵逼,挠了挠山羊胡:“不可能啊!此乃‘命门穴’,固本培元的要穴!贫道行医数十年,从未失手!”
“命门穴?”柱子忍着剧痛,努力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俺咋记得命门穴在腰上?你扎的这地方……都快到俺肩膀了!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玄诚子:“!!!”
他赶紧凑过去仔细一看,老脸瞬间涨得通红,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刚才光顾着摆架子,紧张之下,居然真的扎偏了!还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敏感穴位,估计正好戳中了神经!
“咳咳……这个……”玄诚子额头冒汗,赶紧狡辩,“壮士有所不知!此乃贫道师门不传之秘!偏方治大病!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越是疼痛,说明效果越好!这是在帮你拔除深层邪气!”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柱子气得差点跳起来,“分明就是扎错地方了!还敢狡辩!庸医!你就是个庸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道就是个半吊子,连穴位都认不准,纯属招摇撞骗!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斗篷人,突然走上前,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精准:
“命门穴,位于第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之间。你扎的是肩井穴旁开两寸,无名废穴,恰好是神经密集处。”
玄诚子被当场拆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指着斗篷人,气急败坏地嚷嚷:“你是什么人?敢质疑贫道的医术!贫道乃上古神医传人,岂容你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污蔑!”
斗篷人懒得理他,只是转头对阿依汗族长和白灵说:“此人医术不精,纯属招摇撞骗,留之无益,反而可能延误伤势。”
阿依汗族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挥了挥手:“送这位‘道长’出去!以后不许他靠近部落!”
两个部落战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嚷嚷的玄诚子,不管他怎么挣扎,硬是把他“请”出了部落。
“贫道乃神医!尔等有眼无珠!耽误了病情你们赔得起吗!”
“放开贫道!贫道还没拿到诊金呢!”
惨叫声越来越远,闹剧终于结束。
柱子从毯子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揉着后背,刚才被扎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好家伙!差点没让这庸医给送走!还好麻袋兄你懂行,不然俺今天非得被扎成筛子不可!”
他看向斗篷人,真诚地道谢:“没想到你还懂医术?深藏不露啊!”
斗篷人淡淡地回了句:“略知皮毛。”
白灵也好奇地看着斗篷人,眼里满是疑惑——这个神秘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不仅身手厉害,还懂医术,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被“请”出部落的玄诚子,一走出绿洲范围,脸上的气急败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恻恻的、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回头看了一眼绿洲的方向,舔了舔嘴唇,低声自语:“钥匙核的气息……还有那股被压制的毁灭之力……果然在那小子身上!嘿嘿,消息没错!”
“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他从破旧的道袍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偶,木偶上刻画着诡异的符文,做工粗糙,却透着一股邪气。玄诚子用手指在木偶上轻轻一点,木偶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红光,随即又恢复了黯淡。
做完这一切,玄诚子转身钻进了沙漠深处,身影很快消失在沙丘后面。
而绿洲里的柱子,还在揉着后背吐槽庸医,完全没意识到,一场新的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