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第一平行宇宙,乔奢费驾驭着时空之力,载着众人,沿着时间长河继续回溯。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第二平行宇宙——龙族的起源与兴衰。
流光飞逝,时空变幻。当周围的景象稳定下来时,众人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古老而原始的星域上空。下方,是一颗生机勃勃、水泽遍布的星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和……一种古老而强大的生命气息。
“这里……是第二平行宇宙的远古时代?”龙戬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龙族气息,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好奇。
“看下去吧。”乔奢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时光开始加速流淌。
众人看到,在这片广袤的星球上,最初诞生了一种智慧生命。他们天生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对自然能量的亲和力。他们敬畏自然,团结协作,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们自称——“龙族”。
起初的龙族,虽然有不同的部落和分支,但彼此和睦,共同抵御天灾猛兽,发展出了独特的文明。他们崇拜巨龙图腾,修炼自身,与天地共鸣。
“这就是我们龙族的先祖吗?好强大!好团结!”龙戬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火麟飞等人也看得心潮澎湃。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人口的增长和资源的消耗,平静被打破。
画面中,为了争夺一片富含异能量的矿脉,两个较大的龙族部落爆发了冲突。起初只是小规模摩擦,但随着仇恨的积累和野心的膨胀,冲突迅速升级为战争!利爪撕扯,能量对轰,鲜血染红了大地!
“怎么会这样……”龙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战争如同瘟疫般蔓延。越来越多的龙族部落被卷入其中。为了区分敌我,也为了彰显自身血脉的高贵,各大部落开始以自身的图腾特征命名——青龙族、白龙族、黑龙族、赤龙族、黄龙族、雷龙族、风龙族……巅峰时期,龙族分裂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族群!
为了生存空间,为了修炼资源,为了所谓的“正统”地位……曾经亲如一家的龙族,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战与吞并之中!阴谋、背叛、屠杀……人性的贪婪与残酷,在龙族内部上演得淋漓尽致!
“不……这不是真的……”龙戬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龙族团结友爱,共同守护家园。
画面继续推进。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一些弱小的族群被灭族,一些被迫依附强者。而青龙族和白龙族,凭借着相对强大的实力和……更加精于算计的联合策略,逐渐脱颖而出。
他们时而结盟,时而背刺,利用其他族群之间的矛盾,不断削弱对手。在一次决定性的“龙陨之战”中,青龙族与白龙族联军,设下陷阱,将当时最强的黑龙族、赤龙族主力引入绝地,围而歼之!那一战,天地变色,血流成河!黑龙族族长战死,赤龙族几乎被屠戮殆尽!
“那是……龙族的先祖……为什么……”龙戬看着画面中那惨烈的景象,看着青龙族和白龙族战士脸上狰狞的笑容,看着被俘虏的老弱妇孺在屠刀下哀嚎……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这……就是龙族的历史?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祖先?!
战争并未结束。青龙族与白龙族在瓜分了胜利果实后,短暂的联盟迅速破裂。为了争夺龙族的绝对主导权,两族又展开了长达数千年的拉锯战!期间,又有黄龙族、雷龙族等不肯臣服的族群被血腥镇压、吞并!
最终,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青龙族凭借更胜一筹的武力和……更冷酷的手段,勉强压制住了白龙族,成为了龙族的“主脉”。而白龙族,则被迫成为了“支脉”。其他幸存的弱小族群,要么融入两族,要么被边缘化,苟延残喘。
龙族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自相残杀、弱肉强食的黑暗史!所谓的“团结”,只存在于最远古的传说和……胜利者的粉饰之中!
画面定格在青龙族战士在白龙族边境耀武扬威,而白龙族族人眼中充满屈辱和仇恨的一幕。
时空回溯结束。
众人重新回到现实的时间流中,周围是寂静的星空。
死一般的寂静。
龙戬呆呆地悬浮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他一直为之奋斗的族群荣耀……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碎得如此彻底,如此……鲜血淋漓!
“原来……所谓的龙族荣耀……是建立在无数同胞的尸骨之上的……”龙戬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苦涩和绝望,“我们青龙族……和白龙族……手上都沾满了自己人的血……我们……和鬼谷……和鲸鲨王……又有什么区别?!”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们不是同根同源吗?!”
火麟飞、天羽等人看着龙戬痛苦的样子,都面露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段历史,对他们的冲击同样巨大。
乔奢费叹了口气,走到龙戬身边,沉声道:“龙戬,看着我的眼睛。”
龙戬茫然地抬起头。
乔奢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告诉我,生存,需要什么?”
龙戬张了张嘴,艰难道:“……资源。”
“没错,资源是有限的。”乔奢费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当族群壮大,资源匮乏时,争夺就不可避免。这是生物的本能,也是文明的诅咒。不仅仅是龙族,任何一个文明,在发展的初期,都伴随着血腥的扩张与兼并。地球的历史,你也看到了。”
“可是……”龙戬还想反驳。
“没有可是。”乔奢费打断他,“人心有私欲,有贪婪,有恐惧。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为了子孙后代的生存,杀戮和征服,在缺乏有效规则约束的时代,就成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青龙族和白龙族的祖先,在当时的环境下,或许……也只是做出了他们认为最有利于自身族群生存的选择。虽然……这选择无比残酷。”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龙戬!历史的意义,不在于让我们沉溺于过去的罪恶而无法自拔,更不是让我们用祖先的罪过来为自己当下的懦弱或暴行开脱!”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历史的意义,在于警示!在于让我们看清,没有规则约束的暴力竞争,最终会导向怎样的深渊!在于让我们明白,为什么我们需要法律!需要秩序!需要一套超越族群、超越个人私欲的、公平的规则,来协调矛盾,分配资源,保障每一个生命最基本的生存权和发展权!”
“过去的悲剧,我们无法改变。”乔奢费指着那已然消失的历史画面,“但未来的道路,可以选择!你现在的痛苦、迷茫、甚至自我怀疑,正是因为你心中还存在着对公平、对和平、对同胞之情的渴望!这正是你超越祖先的地方!”
龙戬身体剧震,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但依旧被巨大的负罪感和迷茫笼罩。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怯怯,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那个……龙戬……”小胖墩苗条俊挠了挠头,看着龙戬,笨拙却真诚地说道,“我觉得……乔大哥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就像我打碎了我妈最心爱的花瓶,再后悔,花瓶也粘不回去了。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买个新的赔给她,或者以后更加小心,不再打碎东西。”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胖脸上满是认真:“龙族以前内战……是不对,死了好多人,很惨。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老祖宗打错了架,我们就也跟着一起打,或者干脆躺平不活了呀?那样……不就白死了那么多人了吗?”
他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声道:“我们应该……应该把以前打架为什么不好、死了多少人、大家多难过……都记下来!写成规矩!让以后所有的人,不管是青龙族、白龙族,还是什么族,都按规矩来!谁不守规矩,想打架抢东西,大家就一起按规矩惩罚他!这样……不就能避免以后再发生同样悲惨的事情了吗?”
小胖墩挥舞着拳头,越说越激动:“这!或许……就是我们知道了这些糟糕的历史后,存在的意义啊!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新的、更好的未来!”
轰——!!!
小胖墩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体内那本就磅礴的异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理念的共鸣与加持,再次轰然暴涨!直接从6.0个黑洞,突破到了7.0个黑洞!
乔奢费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又涨了?!一句话……又是一个黑洞?!这小胖子……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这悟性……这天赋……玄易子那老乌龟到底捡到了个什么宝贝?!’
火麟飞等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胖墩,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死党。
而龙戬,在听到小胖墩那番朴素却直指核心的话语后,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是啊……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可以创造!祖先的罪孽,我可以选择背负,但祖先用鲜血换来的教训,我也必须铭记!沉溺于过去的黑暗,只会让悲剧重演!唯有直面历史,吸取教训,建立起更先进的秩序,才能让龙族……让所有生灵,真正走出自相残杀的轮回!
“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创造未来……”龙戬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中,逐渐燃起了新的火焰!
“我明白了!”龙戬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迷茫,只有磐石般的坚定!“历史的黑暗,不是我们沉沦的理由,而是我们前进的灯塔!龙族的未来,不应再重复过去的错误!我要用我所学,用我所信的法治理念,为龙族,为所有渴望和平的生灵,建立一个新的秩序!一个……永绝内耗的秩序!”
轰——!!!
仿佛挣脱了最后的心魔枷锁,龙戬体内的寒冰异能量如同解冻的江河,奔腾咆哮!他的气息节节攀升!3.0!3.5!4.0!最终,稳稳停在了4.5个黑洞的强度!虽然不如火麟飞那般夸张,但其能量的精纯与凝练,以及对寒冰法则的理解,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身后的白龙神虚影,变得更加威严、肃穆,仿佛承载了整个龙族的希望与反思!
乔奢费看着脱胎换骨的龙戬,和旁边那个运气好到逆天、悟性高得吓人的小胖墩,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