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楼的震动刚停，周焱就感觉脚下的地板不再发烫。他收回火焰，掌心温度回落，四周的火势还在燃烧，但已经控制不住蔓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他没急着走，而是低头看了眼手机支架，直播早就断了。打赏提示和系统消息堆在后台，但他现在顾不上看。窗外楼下，几道强光晃来晃去，不是警车灯，是摄像机的反光。
记者来了。
他们比警察还快，翻过封锁线，举着话筒往这边冲。有人对着镜头喊：“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就在网红‘火哥’周焱的住所外！刚刚这里发生剧烈爆炸，现场浓烟滚滚——但他本人毫发无损！这到底是特效还是真实能力？”
周焱把手机塞进包里，顺手拍掉裤脚上的一点火星。他走到客厅残破的茶几旁，那里还剩半截木头。他伸出手指，在镜头前轻轻一点，火苗窜起，点燃了木头一角。
“都是特效啦。”他说，“后期做得好而已。”
说完他就转身，动作自然。但在转过去的瞬间，右手小指悄悄弹出一缕火线，缠住窗帘布角，让它自己烧起来。火光一闪，像是机关启动。
记者们哗然。
“这是道具自燃？”
“他根本没碰窗帘！”
“这怎么可能？”
周焱装作没听见，走到门口站定。几个记者直接冲上来，话筒怼脸。
“周先生！您刚才真的是用身体挡住爆炸的吗？”
“这种技术是国家机密项目吗？您是不是接受了什么特殊训练？”
“网上说您有超能力，是真的吗？”
他抬手挡了一下镜头，语气轻松：“超能力？我连游戏都打不过AI。”
“那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火会听您指挥吗？”一个女记者追问，她手里拿着平板，回放刚才的画面，“您指尖点火的动作太精准了，不像戴了手套。”
周焱皱眉，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们能不能别总盯着我手看？我又不是变魔术的。”
他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遮住眼神波动。可就在他准备关门时，忽然回头，对着主摄像机眨了下眼。
嘴唇微动，声音很轻：“说实话，这系统比保镖好用。”
前排记者耳朵一竖，赶紧录音。旁边人问：“他说啥？”
“系统？哪个系统？”
周焱立刻笑出声：“开玩笑的，别录啊！”他摆摆手，“我要是真有系统，早买彩票发财去了。”
人群哄笑，气氛松了一点。但那个女记者没笑，她盯着画面反复看，发现他掌心火焰跳动的时候，没有一丝颤抖，也不像喷枪那种外力。
她突然上前一步：“周先生，我们拍到了您掌心控火的画面。没有任何设备可以做到这一点。您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周焱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波躲不过去。媒体不会轻易放过这种热度。但他也不能硬扛，更不能动手。
他拨通物业电话，接通后直接说：“我是304的周焱，现在有陌生人强行进入住宅区拍摄，请报警备案，我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电话那头答应下来。外面的秩序开始混乱，保安赶来驱赶，警方也终于抵达现场。
记者们被拦在警戒线外，但没人离开。他们开始剪素材，准备发通稿。
周焱站在门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空中某个方向。他知道那里藏着一台隐藏摄像头，一直没关。
他轻轻摇头，低声说：“系统，你又害我上热搜。”
话音落下，门合拢。
屋内一片狼藉，家具烧得只剩骨架，墙皮剥落，天花板裂开。但他所在的位置还算完整，角落里有个小隔间，是他平时放设备的地方。
他走进去，关上门，靠墙坐下。手机自动亮起，系统界面浮现在屏幕上：
【事件曝光度+70】
【公众认知偏差：特效伪装成功（部分）】
【舆论风险等级：中】
他叹了口气：“麻烦来了。”
外面记者还在吵，有人高声喊：“周先生！您愿不愿意接受专访？我们可以给您合理解释的机会！”
没人回应。
只有风吹过废墟，带起一点灰烬。
而此时，某新闻编辑部正在紧急处理一段视频。标题已经拟好：《神秘主播真有超能力？掌心控火+眨眼暗示，真相究竟为何》。
视频下方，一条评论被顶到最高：
“他明明说了‘系统’，你们怎么还不信？”
与此同时，周焱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前几天收到的匿名照片、炸弹改装记录、林薇的笔迹对比图。他一条条翻看，最后停在一张监控截图上。
画面里，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把某种装置埋进地下。时间戳显示是三天前。
他盯着那人手腕上的表带，颜色很眼熟。
咔哒。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敲门，也不是撬锁，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周焱猛地抬头，手指瞬间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