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e mujica 这边。
若叶睦安静地小口吃着薯条。
八幡海铃专注地解决着面前的炸鸡。
三角初华则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瞄着身边的丰川祥子内心雀跃却又不敢表露。
珠手诚则扮演着润滑剂的角色,偶尔与 morfonica 那边搭话避免气氛彻底冷场。
然后偶尔也接受若叶睦的投喂。
就在这时佑天寺若麦似乎终于从那种被尊重搞得有些束手束脚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她看着身边明显不在状态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丰川祥子,那双猫一般的眼睛里重新闪烁起戏谑的光芒。
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丰川祥子。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
“喂喂,我们伟大的 oblivionis 队长。”
“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组这种朋友局?”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嘛。”
她刻意强调了朋友局三个字,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丰川祥子被她说中痛点。
耳根一热,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但在外morfonica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反驳:
“要、要你管!我......”
“只是......在思考乐队接下来的规划ですわ!”
“得了吧~”
佑天寺若麦拖长了尾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规划什么时候不能想?”
“现在可是放松时间。”
“看你这么困扰!”
“喵梦老师我就大发慈悲,指导你一下好了?”
“毕竟,我可是从小地方混出来的,这种场面熟得很~”
丰川祥子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不打一处来。
但内心深处,她又确实对这种如何与队友进行非音乐交流的课题感到迷茫和无措。
在抱持了巨大的决心甚至带着一种就当是收集人类社交行为样本的悲壮心态后,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佑天寺若麦凑近了些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
仿佛要传授什么绝世秘籍。
在丰川祥子全神贯注的注视下,她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出了那个“终极答案”
“朋友局嘛,就两个字——放开点!”
“……”
丰川祥子愣住了,随即一股被戏弄的怒火直冲头顶。
她期待的是什么精妙的社交公式是什么高深的领导技巧结果就这?!
这跟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佑、天、寺、若、麦!”
丰川祥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脸颊因为愤怒和羞窘而涨红:
“你这是在耍我吗?!”
她完全忘了维持 oblivionis 的冷峻形象。
也忘了旁边还有 morfonica 的人在看着。
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掐佑天寺若麦腰间的软肉。
“哇!谋杀啊!”
佑天寺若麦夸张地叫了起来,灵活地躲闪着,脸上却笑得更加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自己绷得跟个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让别人怎么放松跟你玩啊!”
“放开点!”
“想吃什么就吃,想吐槽就吐槽,想笑就笑,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个鬼!”
“你这根本就是敷衍!”
“哎呀呀,队长大人不信就算了,亏我还倾囊相授……”
“谁要你这种没用的囊啊!”
“囊囊囊~”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那生动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与舞台上冷酷神秘的Amoris和oblivionis判若两人。
即使摘下了面具褪去了舞台上的身份。
丰川祥子和佑天寺若麦之间似乎也早已形成了一种如同怨种朋友般互相拆台又莫名契合的相处模式。
她们这略显幼稚的争吵,打破了 Ave mujica 内部某种僵持的气氛。
八幡海铃看着她们,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若叶睦依旧安静,但目光在争吵的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三角初华虽然有点羡慕佑天寺若麦能如此自然地与祥子互动,但看到祥子露出如此鲜活的一面,心底也泛起一丝隐秘的欣喜。
鲜活鲜活鲜活她在笑在生气在掐若麦的腰不是舞台上完美的oblivionis不是采访里冰冷的丰川小姐是活生生的会恼羞成怒的祥子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难道就是存在主义的启示吗通过他者的反应确认自我的存在她的鲜活映照出我的凝视我的存在因为她皱眉因为她弯起嘴角因为我胸腔里这酸涩的鼓动而被确认存在先于本质我的本质就是这扭曲的注视吗不不是的我想靠近想像若麦那样自然地触碰她的手臂分享同一份炸鸡的油脂听她不是念白不是台词而是普通的抱怨面具好重妆好难卸想要靠近想要靠近得像趋光的飞蛾哪怕灼伤也是幸福的但这具身体这双手挖过泥土沾染过无法言说的污秽这呼吸带着地下室的霉味和窃取来的气息圣殿是假的崇拜是脏的这样的我怎配靠近那光芒海德格尔说此在沉沦于世界我早已沉沦在自我编织的深渊里而她是我唯一能仰望的本真吗还是说我正在将她拖入我的沉沦会污染她的就像手指会弄脏月光就像我的欲望会玷污神明的纯粹萨特说他人即地狱此刻我的凝视对她而言是否也是地狱的一种我害怕害怕靠近的瞬间她会看清我眼底的疯狂会闻到那不属于阳光的味道会像避开秽物一样转身离开所以只能看着只能在这个距离用目光舔舐她的鲜活用疼痛按压心底咆哮的渴望指尖掐进掌心的疼痛是真实的至少这份痛楚证明我还活着因她而活着隔着呼吸隔着炸鸡的香气隔着两个座位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整个被诅咒的永恒。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三角初华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了两下轻轻的拍打。
“你也是,放松点。”
珠手诚尝试安抚了一下三角初华。
但是三角初华现在的心情并不算美妙。
珠手诚确实是共犯,但是也是把她带入这里的罪魁祸首之一。
只不过在她最紧绷的时候却是珠手诚来关照她,这样的感觉多少让她有点感到诡异。
最后能够理解她的,并不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神明。
而是泥沼之中的恶魔吗?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