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的手指死死捏着xYZ公司发来的终止合作函，纸质边缘被捏出几道狰狞的褶皱，“侵犯专利”四个打印字像针一样扎眼。她猛地将函件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声响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跳，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温度：“林薇，十分钟内把国内同行业前五的公司名单调出来，标清楚主营业务和老板联系方式，少一个都不行。”
张律师刚从法务部赶来，手里攥着专利注册副本，急得额头冒汗：“阮总，专利的事咱们占理！三年前咱们就注册了核心技术，xYZ的专利比咱们晚了整整一年，这分明是恶意诉讼！我现在就去准备应诉材料。”
“应诉？等官司打完，咱们的客户早被xYZ抢光了。”阮清禾拉开椅子坐下，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快得让人发慌，“他们要的不是专利，是垄断中国市场。单打独斗谁都扛不住，必须把国内同行拧成一股绳，成立联盟。”
林薇抱着平板跑进来，屏幕上的表格密密麻麻：“阮总，前五的名单来了！恒远的李建国、盛世的王海涛、通达的赵卫东，这三家跟咱们有过供货往来；剩下华宇的周明和泰昌的孙丽，是咱们的死对头，去年还抢过咱们的政府订单。”
阮清禾的指尖在“恒远集团”上重重一点：“先找李建国。去年欧洲那个三千万的订单，被xYZ截胡了，他跟xYZ有旧仇，最容易撬动。林薇，把咱们手里xYZ的内部市场报告和澳洲工厂偷税被罚的证据准备好，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拨通时，李建国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响：“清禾？你是不是也收到xYZ的终止函了？这狗娘养的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我要是不把华东区的渠道让出来，就告我侵犯专利！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李总，光骂没用。”阮清禾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我要牵头成立行业联盟，咱们五家联合起来，共享渠道、统一定价，他xYZ就算有再多资金，也耗不过咱们整个行业。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去恒远跟你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李建国才叹气道：“清禾，我不是不想干，可xYZ亚太区的资金储备是咱们五家加起来的两倍！他们要是打价格战，恒远撑不过三个月就得破产。我那小孙子还等着奶粉钱呢……”
“撑不过也得撑，不然就是等死。”阮清禾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手里有xYZ的内部市场计划，他们先逼你让渠道，再吞盛世的生产线，最后才会对舒氏动手。你想当第一个被啃掉的肥肉？”
“你有内部计划？”李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真的假的？他们真要对咱们一家家下手？”
“我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你。”阮清禾看了眼腕表，“半小时后我到恒远，带了计划副本和他们澳洲工厂被罚的证据。你要是还犹豫，就当我没来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恒远集团的会议室里，李建国捏着那份打印的市场计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计划里用红笔圈出了恒远的软肋，海外订单占比达六成，还标注着“可先断其欧洲客户”的字样，后面甚至附了恒远三个核心客户的联系方式。
“这……这是他们内部的东西？”李建国抬起头，脸色比白纸还白，“他们连我跟德国客户的合作细节都知道，这是早就盯上我了啊！”
“xYZ的亚太区总裁杰克，昨天刚去舒氏跟我谈收购。”阮清禾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我没同意，他就放话要让舒氏在一周内倒闭。现在看来，他是要先拿你们开刀立威。”
李建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助理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尖叫：“李总！不好了！xYZ刚发了公告，说咱们的核心产品抄袭他们的技术，还把德国那三个客户拉进了黑名单，不准他们跟咱们合作！”
“操他娘的！”李建国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被震倒，水洒了一地，“清禾，我跟你干！这联盟我加定了！要是能把这伙洋鬼子赶出去，我恒远愿意拿出两成利润当联盟资金！”
阮清禾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联盟协议，推到他面前：“签字吧。王海涛和赵卫东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他们要是识相，就知道该怎么选。”
给盛世集团的王海涛打电话时，他正在骂人。xYZ不仅终止了合作，还连夜挖走了他两个研发部的核心工程师，连带着带走了正在研发的新项目资料。阮清禾刚提“联盟”两个字，王海涛就吼道：“清禾，别说了！我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哪怕是跟xYZ拼命，我盛世也奉陪到底！”
唯独通达的赵卫东磨磨蹭蹭，非要当面谈。阮清禾刚挂电话，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前台打来的：“阮总，霍氏集团的霍总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霍廷州走进办公室时，手里拿着一份资本方名单，直接放在阮清禾面前：“我联系了五家国内的私募，他们都愿意给联盟注资，总共二十亿。要是xYZ敢打价格战，这些钱足够咱们跟他们耗半年。”
阮清禾扫了眼名单，没抬头：“谢了。不过我提醒你，这是舒氏和其他几家的事，霍氏要是想掺合，就得遵守联盟规矩。”她刻意拉开距离，语气里没有半分私情，“林薇，去把三楼的大会议室收拾出来，再准备四份联盟协议，把共享渠道和统一定价的条款标红。”
下午三点，李建国和王海涛准时到了舒氏，赵卫东带着公司法务总监姗姗来迟。刚坐下，赵卫东就敲了敲桌子：“阮总，联盟不是过家家，统一定价就意味着要放弃部分利润，共享渠道更是把家底都亮给别人看。要是有人私下降价抢客户，咱们怎么办？”
“简单。”阮清禾从公文包里拿出补充协议，“每家公司先交五百万保证金，放进联盟共管账户。谁违约，保证金直接扣了分给其他几家，还要额外赔偿三倍损失。至于渠道，每家出一个渠道经理，成立专门的渠道部，客户资源统一管理，利润按贡献比例分。”
赵卫东的法务总监快速翻完协议，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赵总，协议很严谨，权责分明，没什么漏洞。”
赵卫东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挂了电话就骂：“杰克这狗娘养的！竟然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加入联盟，就断了咱们通达的海外供应链！”
“他这是怕了！”李建国拍着桌子站起来，“赵总，你可别被他吓住！他今天能断你的供应链，明天就能吞了你的公司！现在不联合，等他把咱们一家家搞垮，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赵卫东的手指在桌面上反复摩挲，显然还在犹豫。阮清禾没说话，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杰克傲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等我吞了舒氏，再收拾恒远、盛世和通达，不出半年，中国市场就是xYZ的天下……”
这段录音是昨天杰克跟舒氏几个老股东谈判时，阮清禾让秘书偷偷录的。赵卫东听完，猛地抓起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干！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我通达要是怂了，以后在行业里就没法立足了！”
剩下的华宇周明和泰昌孙丽，阮清禾交给了李建国去处理。周明跟李建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一听是对抗xYZ，当场就拍板加入。唯独孙丽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签协议，还放话说要跟xYZ合作。
阮清禾直接让林薇把一份文件送到了泰昌集团。文件里是孙丽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她挪用公司公款给儿子买豪宅的流水。这些东西是昨天杰克跟老股东炫耀时透露的，说要拿这个威胁孙丽。阮清禾的电话跟着打过去：“孙总，要么签联盟协议，我帮你把这些东西销毁；要么我现在就发给税务局和证监会，你自己选。”
孙丽的电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最后咬牙道：“我签。”当天晚上八点，五家公司联合发布了成立“中国行业联盟”的公告，阮清禾被推选为联盟主席。公告刚发出去，xYZ的股价就跌了两个点，杰克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三个玻璃杯。
第二天一早，xYZ就放出了大招，所有产品直接降价百分之四十，比联盟的成本价还低五个点。销售部的经理急急忙忙跑进会议室：“阮总，xYZ的价格降得太狠了，咱们的几个经销商已经开始动摇了，问咱们能不能跟着降价。”
王海涛拍着桌子站起来：“这是自杀式降价！他们的毛利率才三十，降价四十就是亏十个点！咱们跟不跟？要是不跟，客户都被他们抢光了！”
“跟，但不是降四十。”阮清禾指着投影幕布上的数据，“咱们联盟的平均毛利率是三十五，降价三十五个点，刚好保本。通知下去，所有产品降价三十五个点，比xYZ还低五个点。另外，让渠道部给所有经销商发通知，只要他们不跟xYZ合作，联盟给他们提高三个点的返利。”
她顿了顿，继续道：“林薇，把xYZ澳洲工厂重金属超标的检测报告和去年被当地政府罚款的文件整理出来，发给所有客户和经销商。再让法务部发律师函，告xYZ恶意低价倾销，违反反垄断法。”
联盟的反击效果立竿见影。xYZ的产品虽然便宜，但重金属超标的消息一传开，不少注重品质的客户直接终止了合作。加上联盟给经销商提高了返利，那些摇摆不定的经销商也彻底站到了联盟这边。短短三天，xYZ的国内销量就跌了六成，仓库里堆满了卖不出去的产品。
杰克急了，开始玩阴的。他偷偷给孙丽打了电话，许诺给她泰昌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让她退出联盟，还答应帮她把偷税漏税的事压下去。孙丽动心了，偷偷给阮清禾发了条信息，说要退出联盟。
阮清禾直接把信息截图发到了联盟的群里，然后给孙丽回了条信息：“退出可以，先把两千万违约金交了，再把偷税漏税的罚款补上。要是没钱，我不介意帮你把泰昌卖了还债。”孙丽吓得再也不敢提退出的事，还主动把杰克拉拢她的录音发给了阮清禾。
拉拢不成，杰克又想偷联盟的客户名单和定价策略。他花五十万买通了联盟渠道部的一个经理，让他偷偷把资料传出来。可他不知道，阮清禾早就料到他会搞窃密，在渠道部的电脑上装了监控，还给所有核心资料加了水印。那个经理刚把资料发出去，就被保安抓了现行。
阮清禾直接把监控录像和带有水印的资料发给了杰克，附了一条信息：“杰克先生，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就别拿出来丢人了。要是我把这些东西发给媒体，你觉得xYZ的声誉还能保住吗？”
杰克没敢再回话。连续一周的低价倾销，已经让xYZ亚太区亏了近三个亿，总部那边已经发来了警告，要是再不能止损，就撤掉他亚太区总裁的职位。更糟的是，国内的银行开始收紧对xYZ的贷款，他们的现金流已经快断了。
第七天早上，xYZ发布了公告，宣布放弃对联盟的专利诉讼，恢复与所有合作方的合作。杰克亲自给阮清禾打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不甘：“阮总，算你厉害，我们xYZ暂时放弃收购计划。但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随时奉陪。”阮清禾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得意，“不过杰克先生，想在中国市场做生意，就得守中国的规矩。下次再敢玩垄断那套，我让你连国门都进不来。”
挂了电话，李建国几人就冲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酒瓶，兴奋地大喊：“清禾，咱们赢了！xYZ这是认怂了！”
“这只是暂时的。”阮清禾给他们倒了杯茶，“杰克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他肯定会在海外市场给咱们使绊子。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趁这个机会把联盟变成长期的，再加大研发投入，把产品卖到国外去，不能总被他们卡脖子。”
赵卫东一拍大腿：“清禾说得对！我提议，把‘中国行业联盟’改成‘中国行业联合会’，长期存在！清禾你当会长，我们都听你的！”
“我同意！”李建国和王海涛异口同声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