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温笑和陈默宇三人,肩负着采购露营食材和用品的“重任”,来到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温笑推着购物车,姿态优雅得像在巡视法庭;清朗则慵懒地跟在旁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货架;只有陈默宇最为投入,拿着清单,嘴里念念有词,认真地对比着不同品牌的烤肉酱。
温笑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正纠结于选原味还是黑胡椒味牛排的陈默宇身上,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带着狐狸特有的慵懒和精准:“默宇啊,说起来,你和周俊师弟……最近怎么样?”
陈默宇正拿起一块西冷牛排的手猛地一顿,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眼神也开始飘忽,支支吾吾地说:“啊?小周?挺、挺好的啊……就那样呗……”
清朗在一旁看得分明,坏心眼立刻冒了出来。他凑近陈默宇,拿起一包蜜汁腌料,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带着暧昧的暗示:“‘就那样’是哪样?我看周俊师弟对你,可不是‘就那样’哦。上次你值夜班,他是不是又‘刚好’给你送宵夜了?还都是你爱吃的?”
陈默宇的脸“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他慌乱地放下牛排,眼神躲闪:“那、那是他作为师弟关心师兄!朗哥你别瞎说!”
“哦?关心师兄?”温笑适时接话,推着购物车靠近,金丝眼镜反射着超市的冷光,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那我怎么听说,他为了某个师兄,连我们医院最年轻有为的刘护士的示好都直接拒绝了?还说什么‘没考虑,工作忙’?这关心的程度……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陈默宇的心脏砰砰狂跳,脑子里一片混乱。小周拒绝别人……是为了他?不可能吧?可是……朗哥和温律师都这么说……
清朗看着陈默宇那副快要冒烟的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把柴,用更加神秘的语气说:“而且默宇,你没发现吗?周俊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那专注劲儿,啧啧,都快赶上林羽看温笑了。”
温笑配合地露出一个“确实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陈默宇彻底懵了。他回想起周俊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有点特别?比以前更亮,更……深?难道……小周他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之前明明那么在意郑阳!」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反驳。
「可是朗哥和温律师都这么说……他们眼光那么毒……」 另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
两种念头在他简单的脑海里激烈交战,打得他晕头转向,开始严重怀疑人生。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连要买什么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小周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的无限循环。
清朗和温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逗傻狗,果然是愉悦身心的最佳活动。
---
与此同时,年度酒吧里,留守的“攻方三人组”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战前特训”。
林羽站在相对空旷的卡座区,叉着腰,一脸严肃(自以为)地看着面前站得笔直(郑阳)和略显局促(周俊)的两人。
“听好了!明天的核心战术之一,就是——秀身材!”林羽声音洪亮,仿佛在田径队训话,“尤其是在游泳的时候!那是展示男性魅力的绝佳时机!必须把握住!”
郑阳眉头微蹙,提出疑问:“展示身材与建立情感联系之间的因果关系,数据支持不足。是否存在更高效的沟通方式?”
林羽大手一挥:“听我的没错!视觉冲击是第一生产力!你看我家笑笑,就是被我这身肌肉(他撩起背心下摆,拍了拍结实的腹肌)迷得不要不要的!”
周俊看着林羽那身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古铜色肌肉,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声对郑阳说:“我觉得……温律师可能更看重他的……内在?”(比如单细胞生物的纯粹?)
林羽没听见周俊的吐槽,已经开始进行动作演示:“首先,是下水前的准备活动!要漫不经心地脱掉外衣!”他边说边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慢动作脱衣姿势,手臂肌肉贲张,表情……十分做作。
郑阳&周俊:“……”
郑阳认真地在脑内笔记本记录:「步骤一:脱衣。动作要求:漫不经心?效率低下,存在着凉风险。」
“然后!入水的时候,不能直接跳!要慢慢地走下去,让水逐渐漫过身体……”林羽一边说,一边模仿着电影里慢镜头入水的动作,扭动身体,姿态极其妖娆,“眼神要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惑,看向目标!”
周俊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提醒:“那个……林羽,我们是去露营,不是去拍GV……”
林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教学”中,继续演示:“游泳的时候,不要用狗刨!要用自由泳!动作要舒展,有力!充分展示你的背肌和臂肌!”他说着就趴在地上,开始演示自由泳的划臂动作,双腿还配合着上下打水,嘴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郑阳看着在地上“游泳”的林羽,眉头皱得更紧了,在本子上记录:「步骤二:入水及泳姿。动作复杂,实用性存疑。地面摩擦系数与水中不同,演示无效。」
“最后!上岸的时候是关键!”林羽一个“鲤鱼打挺”(并没有)从地上蹦起来,浑身还沾着灰,“要甩头!让水珠在空中划出性感的弧线!”他用力甩了甩他那板寸头,水珠没甩出来,灰尘倒是扬了周俊一脸。
“然后,不经意地用手把湿发往后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林羽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捋头发动作。
郑阳沉默地看着他,在本子上写下最终评估:「林羽所授‘秀身材’战术,动作逻辑性差,可行性低,且存在卫生及安全风险。建议酌情参考,优先采用更稳妥的沟通策略。」
周俊已经不忍直视了,他觉得自己和郑阳跟着这只哈士奇特训,简直是在挑战人类智商的下限。
然而,尽管内心吐槽满满,为了明天的“战役”,郑阳和周俊还是硬着头皮,试图从林羽那些滑稽的演示中,提取出哪怕一丁点可能有用的信息……
酒吧这一下午,就在哈士奇卖力的“言传身教”和两人痛苦的“学习领悟”中,“充实”地度过了。所有人都对第二天的露营“期待”不已,只是这期待背后,是即将上演的甜蜜,还是更多的鸡飞狗跳,就不得而知了。
夕阳西下,采购小分队满载而归。车子刚在年度酒吧门口停稳,早已等候多时、如同迎接主人回家的大型犬般的林羽,立刻兴奋地低吼一声:“快快快!表现的时候到了!”
他率先冲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奔向温笑,像只真正的大狗一样围着优雅的狐狸打转,试图接过他手中其实并不重的购物袋,嘴里还嚷嚷着:“笑笑!累不累?重不重?我来拿!”
温笑无奈地任由他献殷勤,眼底却带着纵容。
郑阳接收到林羽“行动”的信号,深吸一口气,也大步走向清朗。他努力回想林羽教的“要主动”,伸出手,语气依旧有些硬邦邦,但眼神专注:“老板,我来。”
清朗看着郑阳那副如临大敌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他非但没有把袋子递过去,反而将手中的一个轻巧的零食袋故意举高了些,凑近郑阳,桃花眼里漾着戏谑的笑意:“郑首席今天这么殷勤?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随着清朗的靠近,那股熟悉的冷香再次袭来,郑阳的呼吸瞬间一窒,大脑差点当场宕机。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含笑眼眸,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所有在脑子里排练过的“稳妥沟通策略”瞬间蒸发,只剩下林羽那魔性的“秀身材”口号在回荡。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能僵硬地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周俊则走向了陈默宇。相比于郑阳的僵硬,陈默宇的反应更直接——在周俊看向他的瞬间,他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低下头,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脸颊通红,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色,完全不敢与周俊对视。脑海里全是超市里清朗和温笑那些“他喜欢你”的魔音灌耳。
周俊看着他这副鸵鸟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那点因哈士奇特训而产生的尴尬倒是消散了不少。他默默接过陈默宇手里大部分的东西,语气如常:“师兄,东西给我吧。”
陈默宇如蒙大赦,小声“嗯”了一下,依旧不敢抬头。
---
各自回到家后,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郑阳站在他那间性冷淡风格的公寓客厅里,面对着光洁如镜的墙壁。他回忆着林羽那些夸张的演示,眉头紧锁。
「脱衣……漫不经心……」
他尝试着解开一颗家居服的扣子,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拆解炸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毫无“漫不经心”可言、只有“视死如归”表情的脸,他果断放弃。
「入水……缓慢……眼神诱惑……」
他走到浴室,放了一缸冷水(他认为冷静有助于思考),然后尝试模仿林羽那种缓慢入水的姿态。结果因为动作太不协调,差点滑倒摔进浴缸。至于“眼神诱惑”?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差点摔倒而略显惊慌的眼神,觉得这与目标相去甚远。
「甩头……捋头发……」
他对着镜子,用力甩了甩头,短硬的发茬纹丝不动。他又尝试用手将根本不存在的“湿发”往后捋,动作笨拙,配上他严肃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做某种奇怪的头部保健操。
一番操作下来,郑阳对着镜子里那个依旧一脸正气、与“性感”“诱惑”毫不沾边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开始严重怀疑林羽教学方案的有效性,并再次将希望寄托于自己更擅长的逻辑分析和……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