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家伙!!”潘子匕首反握横在吴邪身前,眼神凶悍如护崽的孤狼。拖把那帮伙计早已魂飞魄散,惊叫着挤作一团,手里的砍刀毫无章法地乱挥。
墓室里,数十具人俑僵硬地扭转着脖颈,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空洞的眼窝仿佛锁定了生人气息。它们举着锈迹斑斑的青铜剑,迈着沉重而怪异的步伐,从四面八方的阶梯看台上涌下,如同潮水般围拢过来!
黑眼镜墨镜下的眼神锐利如鹰,手中一把军刺划出刁钻的弧线,“噗嗤”一声精准地扎进一具冲在最前的人俑胸口!那俑动作猛地一滞。
张起灵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拉出残影。黑金古刀切入两具人俑之间,携着千钧之力横扫,“嘭!嘭!”两声闷响,两具人俑的脖颈应声而碎,头颅歪斜着滚落在地!
就在头颅落地的瞬间,一条通体漆黑泛着诡异的蛇,猛地从那断颈的俑腔里窜出,快如黑色闪电,直扑张起灵面门!
张起灵瞳孔微缩,反应快到极致!反手一刀将蛇劈成了两段!
张起灵冰冷的声音在混乱的墓室中清晰响起“是蛇!这种黑毛蛇在控制人佣,攻击他们心脏位置,蛇会出来!”
“明白!”解雨臣清喝一声,他身法飘逸灵动,如同穿花蝴蝶,手中一柄精钢打造的短棍舞得密不透风。他避开一柄斜劈来的青铜剑,短棍尖端精准地点在另一具人俑的心口位置!
“噗!”一声轻响,那俑胸口碎裂,果然一条黑毛蛇嘶叫着窜出!解雨臣手腕一翻,短棍如毒蛇吐信,瞬间将蛇头砸得稀烂!
“靠!原来是这些鬼东西在作怪!”王胖子精神一振,胆气也壮了几分,抡起工兵铲狠狠拍在一具人俑后心,力道之大,直接将俑拍了个趔趄,胸口碎裂,黑蛇窜出。旁边的吴邪虽然手抖得厉害,也咬牙握紧匕首,看准时机,闭着眼狠狠刺下,竟也刺中了蛇身!
另一边,战斗场面更是堪称碾压。
夏黎除了蛊术之外还格外擅长近身格斗之术。她身法简洁高效,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每一次出手都直指人俑心脏。她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偶尔还能在击退眼前人俑的间隙,顺手将一只扑向拖把伙计的黑蛇凌空捏爆。
冯宝宝更是简单粗暴。她拎着那把平平无奇的铁锹,看准人俑胸口,“啪!”“啪!”“啪!”地拍过去。每一锹下去,必有一具人俑胸口碎裂,黑蛇飞出,紧接着就被她快如闪电的第二锹拍成肉泥。
陈朵则在将那些黑毛蛇打出现的瞬间,用自己的蛊毒影响着它们,黑毛蛇在窜出的瞬间动作变得迟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紧接着便被轻易解决。她的蛊毒,无声无息地影响着战场。
肖自在应对的游刃有余,只是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对“不能放开手脚”的惋惜。
黑管儿则大开大合,他臂力惊人,一拳轰出,往往能直接洞穿人俑的陶土身躯,将里面的黑蛇连带着捏碎。他像一台人形推土机,在涌来的人俑中硬生生撞开一条路,还能顺便帮解雨臣挡开侧翼的攻击。
张楚岚周身金光咒的光芒收敛在体表,形成一层坚固的防御。他身法迅捷,金光咒凝于拳脚,每一次击中俑身都发出沉闷的金属交击声,精准地破坏心脏位置的结构,引出黑蛇,再补上一记掌心雷,将蛇电得焦黑。他还能抽空金光一闪,替手忙脚乱的王胖子挡开一记偷袭。
知道了弱点,战斗效率陡增。那些人佣在夏黎团队和张起灵、解雨臣、黑眼镜这些顶尖好手的配合下,迅速被瓦解。
当最后一具人俑被冯宝宝一铁锹拍扁后,墓室里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肖自在弯腰,对着一条黑毛蛇尸体看了看,语气带着点研究的兴致:“利用生物操控陶俑?这西王母有点意思。”
王胖子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溅到的黑血,喘着粗气,看向肖自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这大佬就是大佬啊,刚刚这么危险的时候,现在还能开玩笑。”
夏黎环视了一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先原地休息一会再继续吧。”
短暂的休整后,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主墓室,进入了图纸上标注的偏殿。
果然如之前探查,偏殿空间狭小,约莫一间普通卧室大小。没有机关陷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陈腐药水的怪异气味。
这里的景象,比主墓室的人俑更加诡异和令人不适。
几排简陋的石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五六个巨大的透明罐子。罐体是某种类似水晶或特殊琉璃的材质,历经数千年依旧澄澈。罐内盛满了暗黄色的浑浊液体,浸泡着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标本”。
一个罐子里,浸泡着一只鸟类的躯干,翅膀羽毛尚存,但本该是鸟头的位置,却嫁接着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人脸的皮肤苍白浮肿,眼睛空洞地大睁着。
另一个罐子里,则是一条鱼类的身体,鳞片清晰可见,鱼尾无力地垂着。而在鱼身之上,赫然连接着一颗人类的头颅!那头颅双目紧闭,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之中。
还有一个罐子,里面赫然是众人熟悉的“野鸡脖子”蛇身。
“我去……”王胖子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赶紧别过脸去,“这……这西王母是搞什么邪门人体拼接的?太他娘的恶心了!”
解雨臣和黑眼镜也皱紧了眉头,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对古墓的认知范畴。
“看来这里就是西王母研究‘长生’的实验室了。”夏黎的声音带着一丝嫌弃。她的目光扫过墙壁,那里刻着壁画,壁画的内容印证了众人的猜测。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夏黎在二壮那边报备了一下,让后续负责清理的人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干净。“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夏黎率先转身,离开了这间弥漫着疯狂与死亡气息的实验室。
众人巴不得赶紧离开,立刻跟上。
重新回到主墓室,穿过另一条幽深的通道,前方空间再次变得开阔。一股浓重的水汽和淡淡的、难以形容的甜腥味扑面而来。众人来到了图纸上标注的、那个带有巨大水池的空间。
刚踏入这片区域,两边的石壁毫无征兆地发出“咔哒”机括声响!
嗖!嗖!嗖!
数道乌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墙壁隐蔽的孔洞中激射而出!
夏黎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挥,手中的短笛精准地击中一枚射向她的菱形飞镖,“叮”的一声将其弹飞,深深嵌入旁边的石壁。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银弧,“铛铛”两声脆响,另外两枚射向他的飞镖被精准地劈落在地。
几乎在飞镖落地的同时,黑管儿快速抬手,对着墙壁上的发射口就是一发炁弹。
机括碎裂的声音沉闷响起,墙壁上两处暗藏的发射口瞬间被破坏,彻底哑火。
“没事了。”夏黎收回手,目光投向空间中央。
一个巨大的方形水池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池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绿色,深不见底。
水池中央,一个孤零零的石台露出水面,石台之上,摆放着一具造型古朴的石棺。而在石棺旁边,赫然坐靠着一具身着华丽的女尸,那女尸的服饰纹样繁复。
“那……那就是西王母?”吴邪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下意识就想上前查看石台和女尸。
“别动!”夏黎和张起灵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夏黎的手更快一步,按住了吴邪的肩膀。
陈朵没有看石台,而是蹲在水池边,清澈的目光穿透水面,眉头微微蹙起:“夏姐,水里有东西。”
众人闻言,立刻屏息凝神,仔细看向池水。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池水中并非完全清澈,而是布满了无数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白色丝状物!它们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地悬浮、飘荡在水中,若不细看,极易被忽略。
“这是……”夏黎也蹲下身,凑近水面仔细观察,指尖甚至轻轻触碰了一下水面。那些原本缓慢飘动的白色菌丝,在接触到水波扰动的瞬间,竟如同活物般猛地一颤,随即像嗅到血腥味的蚂蟥,飞快地朝着夏黎浸入水中的指尖缠绕过来!
细小的刺痛感传来。夏黎面不改色,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菌丝贪婪地吸附在她的指尖皮肤上,一股微弱的吸力传来,似乎正在吮吸她的血液。
更诡异的是,那些吸取了血液的菌丝,颜色似乎变得微微泛红,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那一丝微红沿着菌丝网络,向着水池中央石台的方向输送而去!目标,赫然是那具石棺和旁边的女尸!
“这些东西……居然会主动吸血?”夏黎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新玩具般的惊奇,她任由菌丝缠绕吸吮了几秒,才缓缓收回手。指尖皮肤上只留下几个微不可察的红点,在自身的炁的作用下迅速消失。
王胖子看得头皮发麻,脸都白了,“这西王母也太阴了吧!这水里全是这种吸血玩意儿!要是不知道一脚踩下去,还不得被吸成人干啊!”
“没关系,”陈朵站起身,语气平静无波,“交给我。”
她微微张开嘴,一股黑色雾气从她口中缓缓吐出。那雾气带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接触到水面后,迅速融入池水中。
下一刻,令人惊骇的景象出现了!
以陈朵所在的位置为起点,那池水如同被投入了墨汁,瞬间染上了一层浓郁的、不断扩散的漆黑!这黑色在水下疯狂蔓延!所过之处,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菌丝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雪花,发出极其细微却密集的“滋滋”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枯萎、断裂、最终化为黑色的絮状物,沉入池底!
短短十几秒,整个巨大水池的水面都覆盖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黑!水下的菌丝网络被陈朵的蛊毒彻底摧毁!
“好了。”陈朵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朵儿,厉害!”张楚岚竖起大拇指。
众人看着那漆黑如墨的池水,虽然知道危险已除,但视觉冲击力依旧巨大,心头的寒意久久不散。这西王母宫的每一步,都充斥着诡异。
“这下总该……”王胖子刚想松口气,话还没说完——
哗啦啦——!!!
水池对面,靠近石壁的漆黑水面猛地炸开!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如同下了一场暴雨!
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蛇头,破开墨黑的池水,缓缓探了出来!
那蛇头呈深沉的墨绿色,布满粗粝坚硬的菱形鳞片,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双巨大的蛇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池边如同蝼蚁般的众人!
蛇信吞吐,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带起一阵带着浓烈腥风的阴冷气流。
仅仅是探出水面的部分蛇颈,就粗如水缸,难以想象其隐藏在水下的身躯是何等的庞然巨物!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巨大的、覆盖着墨绿鳞片的蛇头悬停在漆黑的水面上,竖瞳冰冷地锁定着岸边渺小的人类。那源自食物链顶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王胖子张着嘴,那句没说完的“这下总该安全了吧”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无声的嗬嗬抽气声,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吴邪脸色煞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睛死死盯着那恐怖的蛇头。
“蛇……蛇母……”拖把的一个伙计牙齿咯咯作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股腥臊味从他裤裆处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