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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如同天穹破裂,冰冷的水幕吞噬了头城。陈文德在泥泞中连滚带爬,身后的黑暗中,那一声穿透雨幕的怨毒长嚎,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摄着他的魂魄。他分不清脸上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恐惧的泪水,只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向着镇子方向亡命狂奔。腰间那串已然暗哑的惊魂铃,每一次晃动都只能发出沉闷的、被雨水压抑的呜咽,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

终于,镇口那棵熟悉的大榕树在雨帘中浮现出模糊的轮廓。陈文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树下,背靠着湿漉漉的、冰冷粗糙的树干,剧烈地喘息,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雨水和难以言喻的腥气。他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身后只有白茫茫一片雨幕,以及更远处被黑暗彻底吞没的福德坑方向。

没有东西追来。

但那被窥视、被标记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雷霆间歇的死寂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冰冷。那三只幽绿的眼睛,仿佛已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无论睁眼闭眼,都在黑暗中冷冷地凝视着他。

他不敢在此久留,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跑回自己的住处。关上房门的瞬间,他几乎虚脱般地滑坐在地。窗外电闪雷鸣,每一次惨白的电光闪过,都将屋内照得一片骇人的明亮,映出他惨白如纸、写满惊惧的脸,以及墙上自己那扭曲抖动、如同鬼魅的影子。

他失败了。非但没有救到阿土,反而彻底激怒了那东西。林婶最后那崩溃的哭嚎和屋内疯狂的撞击声,如同噩梦般在他脑中回放。阿土…现在还活着吗?林婶呢?

而那声恐怖的咆哮,以及随后暴雨中不甘的厉嚎,都明确地宣告了一件事:猫将军的注意力,已从那个小小的土埆厝,完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铜铃的声响,如同战书,已将它所有的怨毒和杀意,牢牢锁定了他。

这一夜,陈文德在极度的恐惧和冰冷的湿衣包裹中辗转难眠。每一次雷声炸响,他都以为是那东西破门而入;每一次风吹窗棂作响,他都仿佛听到那扭曲的、非人的爪牙刮擦声。怀中的匕首和那串失效的铜铃,未能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两块寒冰,不断提醒着他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天亮时分,暴雨渐歇,转为令人压抑的绵绵阴雨。天色依旧灰暗,如同蒙着一块巨大的、浸水的裹尸布。陈文德鼓起勇气,再次走向福德坑。越靠近,空气中的异样就越发浓重。那不仅仅是雨后的土腥,更混合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如同铁锈般的淡淡血腥气,以及那股他已然熟悉的、源自废庙的腐败腥臊。

阿土家所在的区域,静得可怕。几户邻居的门窗紧闭得比以往更严实,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

阿土家的土埆厝,如同死了一般沉寂。门板上,赫然多出了几道深刻的、狰狞的抓痕!那绝非刀斧所致,痕迹粗粝扭曲,深嵌入木,边缘还沾着些许暗褐色的、令人不安的污渍。窗户更是破了一个大洞,糊窗的纸张被撕裂,如同被什么巨力从内向外猛撞开来,残留的纸片上,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湿漉漉的爪印。

陈文德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颤抖着上前,透过破洞向屋内望去——

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地上甚至还有斑斑点点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内室的布帘被扯掉一半,露出后面空荡荡的、凌乱的床铺。

没有人。没有阿土,没有林婶。

仿佛这一家人,连同昨夜那恐怖的冲突,都被这阴雨吞噬得干干净净。

一股冰冷的恶寒,瞬间窜遍陈文德的全身。

“没了…都没了…”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陈文德猛地回头,只见阿惜婆不知何时打开了自家的一条门缝,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彻底的恐惧和绝望,正透过门缝看着他。

“阿惜婆!林婶和阿土呢?!”陈文德急步上前。

“走了…都被带走了…”阿惜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夜里…闹得好凶…又哭又叫…还有那吓死人的吼声…后来…后来就没声了…天快亮时…我好像听到…门开的声音…还有…拖东西的声音…重得很…啪嗒啪嗒地响…往山那边去了…”

拖东西的声音…往山那边去了…

陈文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心。那东西…它竟然…登堂入室,将人拖走了?!是去了那座废庙?!它想做什么?血食?炼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略显踉跄的脚步声从泥泞的路上传来。陈文德抬头,只见邱老撑着一把油纸伞,脸色比天色还要灰败,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赶来,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听到了风声。

看到阿土家破败的门窗和内部的狼藉,再听到阿惜婆断断续续、充满恐怖的描述,邱老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陈文德连忙上前扶住他。

“完了…晚了…”邱老抓住陈文德的手臂,手指冰冷如铁,“它…它这是要行‘血饲’!以至亲之血魂,破最后关窍!若让它成了…三目彻底睁开…就再也无人能制了!”

“血饲?”陈文德声音发颤。

“邪煞炼形,至阴至秽,但若要真正‘降世’,需至极之怨、至亲之血为引,冲开阴阳最后的隔阂…”邱老的声音充满了绝望,“那孩子…恐怕就是它选中的‘药引’…那母亲…怕是…怕是激怒了它,被一并…”老人说不下去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必须阻止它!必须在它完成血饲之前!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般烧灼着陈文德的神经。他猛地看向邱老:“林仔师!我们必须找到林仔师!他或许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赶往镇公所,试图找人帮忙寻找那位行踪不定的老司公。然而,镇公所里只有几个面色惶惶的乡勇,一听是要去找人对付“那个东西”,个个面露惧色,推三阻四。

“不行啊…邱老,陈先生…那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那是妖怪啊!去了就是送死!”

“官府…对!报官吧!”

报官?等官府的衙役慢吞吞地从宜兰城赶来,一切早已无可挽回!

绝望之际,一个浑身被雨水淋透的年轻樵夫气喘吁吁地跑进镇公所,脸上满是惊惶:“不好了!山脚…山脚李家的牛…疯了!”

众人一愣。牛疯了?

“不是普通的疯!”樵夫语无伦次,“那牛…眼睛血红…自己撞断了栏杆…往…往将军庙那边跑了!叫都叫不住!像是…像是被什么勾了魂一样!”

又一个!又一个异常!

陈文德和邱老对视一眼,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那东西的力量,似乎在暴雨之后急剧增强,已经不满足于偷偷吸食,开始能够直接影响甚至操控较大的牲畜了!

“还有…还有…”樵夫喘着气,脸上恐惧更甚,“我来的时候,看到…看到好几只野猫…还有狗…都往那边去…眼神直勾勾的…叫它们也不理…就像…就像是去朝圣一样…”

朝圣?!这个词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那盘踞在废庙中的邪物,正在扩张它的领域,散发它的影响力,吸引乃至控制着周围的生物!它正在为某种仪式做准备!

不能再等了!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了!

“谁家有黑狗?!成年雄性的黑狗!”陈文德猛地抓住一个乡勇的胳膊,急声问道,他想起了林仔师提过的至阳之物。

那乡勇被他状若疯狂的样子吓到,结结巴巴道:“王…王屠户家好像有一条…”

“带我去!快!”陈文德几乎是在吼叫。

又转向另一个人:“去找朱砂!越多越好!还有雄黄!快!”

或许是被他眼中决绝的疯狂所震慑,或许是心底残存的一丝勇气被激发,几个人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邱老看着陈文德,浑浊的老眼里泛起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担忧,也有一丝绝境中的希冀。“文德…你…”

“邱老,您留在这里。若林仔师来了,告诉他情况,让他速去废庙!”陈文德快速交代着,语气是一种近乎平静的绝望,“我必须去拖延时间!绝不能让它完成血饲!”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许只是送死。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子成为邪物降世的祭品,无法想象那头城乃至整个兰阳平原,将面临怎样血流成河的恐怖未来。

这是一种源于读书人骨子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迂腐,也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源于人性最根本的愤怒与反抗。

雨水冰冷地打在他的脸上,却无法冷却他胸中那团悲愤的火焰。

王屠户家的黑狗被强行牵了出来,那畜生似乎也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不祥,焦躁不安地低吠着,不肯往前走。陈文德接过乡勇找来的、粗糙刺鼻的朱砂粉和雄黄粉,用油纸包好,揣入怀中。他又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将匕首紧紧绑在顶端,做成一支简陋的长矛。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握紧了那粗糙的武器,牵起那条呜咽反抗的黑狗,毅然决然地,再次踏上了通往福德坑山林的那条死亡之路。

阴雨绵绵,天色晦暗。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如同通往地狱的斜坡。山林寂静得可怕,连雨打树叶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空洞。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和腐败的腥臊气,愈发浓烈,几乎凝固在潮湿的空气里,每吸一口,都令人作呕。

黑狗愈发不安,拼命向后挣扎,发出恐惧的哀鸣。陈文德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拖着它前行。

越来越靠近那片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山坳。将军庙那破败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陈文德的血瞬间冷到了冰点。

庙宇周围的荒草丛中,树林的阴影下,甚至是一些歪斜的树枝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的动物!

野猫,大大小小,各种毛色,它们静静地蹲坐着,或是在地上来回逡巡,眼睛无一例外地闪烁着一种异常的、麻木而狂热的光芒,齐刷刷地“望”着废庙那黑洞洞的门口。还有几只野狗,同样眼神呆滞,涎水从嘴角垂下,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呼噜声。甚至还有一些老鼠、野兔之类的小兽,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而来,聚集在外围,瑟瑟发抖,却不敢离去。

它们没有相互攻击,没有发出嘈杂的叫声,只是沉默地聚集着,如同等待一场黑暗弥撒的开始。

这种诡异的、违背天性的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陈文德感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那东西…它竟然能蛊惑、召集如此多的生灵?!

他死死拽住几乎要吓瘫的黑狗,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庙门。

这一次,庙门内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绝对。

借着晦暗的天光,他隐约看到,在那片深沉的黑暗中,似乎有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在晃动。不是幽绿,而是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

同时,一阵极其低沉、富有节奏感的嗡嗡声,从庙内传来。那声音不像是念咒,更像是一种…巨大的、满足的呼噜声?仿佛庙内的存在,正沉浸在某种愉悦的、即将完成的仪式过程中。

而在那低沉嗡鸣的间隙,陈文德似乎捕捉到了另一种极其微弱、极其痛苦的声音——

是孩子的呜咽!极其细微,气若游丝,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恐惧!

是阿土!他还活着!就在那庙里!

陈文德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但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冲进去,只是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之际——

“嗡嘛呢叭咪吽…”

一声苍老、低沉、却带着奇异穿透力和威严的咒语吟诵声,如同破开阴霾的利剑,骤然从陈文德身后的山林中响起!

紧接着,是清脆的铜铃声!不同于他那串惊魂铃的沉闷,这铃声清脆锐利,充满了凛然正气,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凝滞的空气上!

聚集在庙周围的那些被蛊惑的动物,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许多野猫发出了惊恐的尖叫,野狗也开始不安地低吼,那麻木狂热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不少。

陈文德猛地回头。

只见雨幕中,林仔师的身影疾步而来!他换上了一件略显陈旧的暗红色法衣,头上戴着法冠,一手持着一柄刻满符文的桃木剑,另一只手摇动着一枚金光闪闪、铃声清越的帝钟!他面色肃穆,眼神锐利如电,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所过之处,那些被蛊惑的动物纷纷惊慌退避!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胆战心惊、却强撑着抬着一个竹筐的乡民,竹筐里似乎装着林仔师所需的法器等物。

“林老师!”陈文德如同看到了救星,几乎要哭出来。

林仔师看到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恐惧哀鸣的黑狗以及那简陋的长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立刻被更深的凝重取代。“还是来晚了一步…血饲已开始,但尚未完成!还有机会!”

他快步走到陈文德身边,看了一眼废庙方向那诡异的暗红光芒和聚集的兽群,脸色无比严峻。“好重的煞气!它竟能蛊惑百兽为它护法!看来这些年,它吸食的精魂远比想象的多!”

“老师,现在该怎么办?阿土还在里面!”陈文德急道。

林仔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从那竹筐中取出几面画着符咒的青色令旗,口中念念有词,手法极快地将其插在山石周围的几个方位,布下了一个简单的法阵。那令旗一插下,仿佛周围的压力都减轻了些许。

接着,他又取出一叠厚厚的符纸,递给陈文德和那两个乡民:“贴在周身要害!能暂时抵御阴煞侵扰!”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条黑狗身上。“黑狗血至阳,是破煞利器!但需取心血方有效力!”他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

陈文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白。

“没时间犹豫了!”林仔师厉声道,“一旦它三目彻底睁开,血饲完成,你我,乃至整个头城,都要成为它炼形的资粮!”

他看向陈文德,眼神如同磐石:“小子,你既有胆来此,便需有决断!按住它!”

陈文德看着那条瑟瑟发抖、眼神哀求的黑狗,心中剧烈挣扎。但庙内那微弱的、孩子的呜咽声,如同针一般刺着他的良心。他咬紧牙关,闭上眼,猛地和另一个乡民一起,用力将黑狗死死按在泥泞的地上。

林仔师口中咒语不停,桃木剑尖挑起一张符箓,在空中一晃,符箓无火自燃!他手法如电,在那黑狗心口一按,黑狗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随即,林仔师用一个小玉碗迅速接住了涌出的、温热的鲜血。

整个过程快速而残酷。黑狗的身体软了下去。

陈文德别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微微颤抖。

林仔师将黑狗血与朱砂、雄黄混合,快速搅拌,那混合物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既有腥味,又带着一种灼热感。

“以此血墨,画‘斩煞符’于兵器之上!或能伤它!”林仔师将混合血墨递给陈文德,自己则迅速在桃木剑上绘制起来。

陈文德强忍着不适,用颤抖的手指,将那粘稠温热的血墨,一点点涂抹在绑着匕首的木棍顶端,在那粗糙的木杆和冰冷的铁刃上,画出歪歪扭扭、他却希望有用的符文。

就在他们紧张准备的同时——

庙内那低沉的、满足的呼噜嗡鸣声,陡然变得高亢、尖锐起来!那暗红色的光芒也开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庙外聚集的那些动物,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突然齐刷刷地转向了陈文德他们所在的方向!它们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和嘶叫,不再是麻木,而是充满了疯狂的攻击性!

“它察觉了!要最后冲击了!”林仔师猛地站起,桃木剑指向庙门,对那两个几乎吓瘫的乡民吼道:“摇旗!念咒!无论如何不能停下!”

那两人哆哆嗦嗦地拿起备好的符旗,开始跟着林仔师念诵破碎的咒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仔师深吸一口气,法衣无风自动,他摇动帝钟,铃声变得急促而充满力量,他踏着禹步,声音如同雷霆般喝出: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他手中的桃木剑猛地迸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吼呜——!!!”

庙内,那恐怖的存在被彻底激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猫叫或人吼,而是混合了无数痛苦灵魂尖啸的、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声响!

下一刹那——

庙门那片深沉的黑暗如同沸腾的墨汁般剧烈翻滚!

一个难以名状的、扭曲的轮廓,裹挟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猛地从庙内扑了出来!

它似乎大体维持着猫的形态,却庞大得远超任何山豹,身体仿佛是由阴影和怨恨凝聚而成,不断扭曲变形,表面似乎还附着一些破碎的、类似衣物或人皮的诡异残留物!而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那上面,三只巨大无比、燃烧着血红色怨毒火焰的眼睛,呈三角排列,死死地盯住了法阵中的众人!

那第三只竖眼,正位于额头正中,半开半阖,从中流淌出粘稠的、暗红色的光芒,如同血泪!

它…几乎快要成功了!

林仔师首当其冲,毫无惧色,帝钟摇得山响,桃木剑带着淡淡金光,直指那扑来的恐怖妖物!

“敕!”

金光与那浓郁的黑气猛烈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黑气微微一滞,林仔师却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那猫将军发出一声讥讽般的、尖锐的嘶鸣,三目中的血光更盛,再次扑上!它周身散发的阴冷煞气,如同实质的冲击,狠狠撞在林仔师布下的简易法阵上!

那几面令旗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折断!负责摇旗念咒的两个乡民更是如遭重击,惨叫一声,口鼻溢血,瘫软下去,法阵光芒瞬间黯淡大半!

无数被蛊惑的疯狂动物,发出了震天的嘶叫,如同潮水般,向着陈文德和林仔师发起了冲锋!

局势,瞬间危如累卵!

陈文德看着那如同地狱魔神般扑来的三目猫煞,看着苦苦支撑、嘴角溢血的林仔师,看着那潮水般涌来的疯狂兽群,以及手中这简陋的、涂着黑狗血的长矛…

退无可退!

他发出一声不知是恐惧还是决绝的嘶吼,双手紧紧握住那粗糙的木杆,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都灌注其中,向着那扑来的巨大阴影,向着那三只燃烧着血焰的恐怖眼睛,用尽全力——

猛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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