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车轮最后在崎岖山道上癫狂一跳,碾过一块被山雨冲得裸露出来的岩石,随即彻底陷进山泥与碎石的混合物里,发出一种疲惫而绝望的呜咽,不动了。引擎空转几声,最终熄火,死一样的寂静猛地压下来,裹挟着冰冷湿黏的空气,瞬间塞满了狭小的车厢。

陈文超松开紧攥方向盘、指节发白的手,深深吸了口气。肺叶被这股高山特有的、混合着腐殖土和某种凛冽寒意的空气刺得微疼。他推开车门,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一声,半融的雪泥和黑色的烂叶没过鞋沿。

眼前就是雾村,像被随意丢弃在褶皱山峦深处的一团湿漉漉的灰色毛线。几十户石屋、木屋依着陡峭的山坡挤挨着,屋顶的瓦片大多残破,压着沉重的石块,怕是被山风掀翻。烟囱有气无力地吐出几缕灰烟,几乎立刻就被低垂的、饱含水汽的灰云吞噬。村子寂静得过分,连一声狗吠都听不见,只有风穿过狭窄巷道和腐朽窗棂时,发出的那种幽长、呜咽般的低鸣。

这里就是他祖父出生的地方。一个在地图上需要用放大镜仔细寻找,最终可能也只是个模糊小点的所在。家族迁徙后,几乎断了联系,直到半月前,一封字迹颤抖、语焉不详的信辗转送到他手里,提及老宅有些“不干净的东西”需要处理,请他务必回来一趟。信末的落款模糊难辨,只透着一股迟暮之人的惊惶。他本不信这些,城市里灯光明亮,逻辑清晰,但心底那点对家族根源的好奇,以及近期都市生活带来的莫名倦怠,最终驱使他来了。

锁好车,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走向村口。泥泞的路面黏脚,行李箱轮子很快被烂泥塞住,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只好费力地提起箱子。几个村民裹着深色、臃肿的棉袄,站在远处屋檐下,像一群沉默的乌鸦,目光沉沉地投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甚至警惕。他们的脸被山风和低温刻出深深的纹路,眼神却像蒙着一层雾村的湿气,灰蒙蒙的,看不透底。

陈文超试图挤出个友好的笑容,点头示意。那些人却像被惊动的石像,立刻别开视线,或转身隐入更深的阴影里,或压低声音用浓重方言急促地交谈几句,音节短促而古怪,飘过来几个零碎的词:“外头的……”、“这时节……”、“不怕死么……”

他皱了皱眉,压下心头那点不适,继续往前走。老宅在村子最高处,几乎贴着山林的边缘。一路向上,越是深入村子,那股诡异的寂静感就越是浓重。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是寻常的关闭,而是用木条加固,缝隙里塞着破布,仿佛在抵御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些窗玻璃后面,隐约有面孔一闪而过,很快又缩回黑暗里。

总算看到那栋记忆里只存在于老旧照片中的祖屋。石基木墙,比周围房子更显破败,屋檐低垂,瓦片脱落了不少,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椽子。门板上挂着一把生锈的旧锁。

刚拿出钥匙,旁边一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老妪探出半张脸,皮肤像揉皱的树皮,眼睛浑浊,却锐利地盯住他。

“后生仔,你找谁?”声音干涩得像风吹过枯枝。

“阿婆,我是这家的,陈家的,回来看看老宅。”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

老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后的行李箱,浑浊的眼珠动了动。“陈家……哦,是那一家……搬走好多年了。”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几乎只剩气音,神秘兮兮地,“后生仔,听劝,看一眼就快走,莫要久留,更莫要……过夜。”

“为什么?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陈文超配合着低声问,心里那点不信邪的劲儿隐隐抬头。

老妪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飘向村子后方那被浓重云雾笼罩、只见得到一片阴沉墨绿和惨白积雪的山峦。“山上有东西,”她几乎是用气声嘶嘶地说,“不干净……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声响,尤其是……尤其是梳头的声音,千万,千万莫好奇,莫开窗,莫看!”

“梳头的声音?”陈文超失笑,“阿婆,这山上风大,吹得树林响,听起来像什么声音都不奇怪。”

“不一样!”老妪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抓住门框,青筋暴起,“那声音……又轻,又慢,一下,一下……像是在你耳朵边上梳!是在找……找替身呐!被她看见了,就……就逃不脱了!”

她眼中的恐惧如此真实浓烈,几乎要满溢出来。陈文超收敛了笑容。“替身?什么替身?”

“雪山魔女……”老妪吐出这几个字,像耗尽了力气,猛地缩回头,木门“砰”一声紧紧关上,任凭再敲也不再回应。

雪山魔女?陈文超摇摇头,看来村子闭塞,这些荒诞的迷信依旧很有市场。他不再多想,用力拧开老宅的锁,“嘎吱”一声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某种陈旧木头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屋里光线昏暗,只有高高的、积满污垢的小窗透进一点惨淡的天光。家具大多蒙着白布,地上积着厚厚灰尘,每走一步都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空气冰冷滞重,仿佛几十年未曾流动过。

简单清扫出一块能坐能睡的地方,又从车里取来睡袋和食物。窗外,天色迅速暗沉下去,墨蓝色的阴影吞噬了远山和近处的屋顶,最后一点天光挣扎着熄灭。浓墨般的黑暗笼罩下来,比城市里任何一夜都要深邃、彻底。

没有电,他点起带来的露营灯,昏黄的光晕在偌大空寂的堂屋里只能照亮小小一圈,反而将更远处的阴影衬得更加幽深难测。风声大了些,不再是低鸣,而是变成一种时而尖锐呼啸,时而低沉呜咽的声响,盘旋在屋外,拉扯着老旧的窗棂门框,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铺开睡袋,就着冷水吃了些干粮,试图用手机获取一点外界信号,屏幕顶端却始终固执地显示“无服务”。绝对的孤寂感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老妪的话,村民怪异的态度,在这死寂与黑暗里,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梳头的声音?找替身?

他嗤笑一声,躺进睡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旅途疲惫很快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小时,也许只有一瞬。

他猛地惊醒。

心跳如鼓,在死寂的胸腔里擂动。一种莫名的、冰冷的惊悸攥住了他。

万籁俱寂。不,并非完全寂静。

风不知何时停了。那盘桓呜咽的风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得可怕的声响。

嘶——嗒……

嘶——嗒……

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带着一种缓慢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

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极细密的东西被缓慢拉扯、梳理……对,梳头!就是用那种老式、齿密的木梳,梳理过长发时发出的声音!

声音飘渺不定,乍听似乎极远,来自那云雾深锁的雪山之巅,细听又仿佛极近,就在……就在窗外不远处?甚至……就在这老屋的某个角落?

陈文超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耳朵竭力捕捉着那诡异的声音。冷汗无声地从额角滑落。

嘶——嗒……

嘶——嗒……

它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固执地响着,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山里,清晰得折磨神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缝慢慢爬升,头皮一阵发麻。他想起老妪恐惧的脸,压低的气音:“……是在找替身呐!”

荒谬!他试图驱逐这念头,自己是受过现代教育的,怎么能被这种乡野怪谈吓住?一定是某种自然声响,风吹过某种特定的植物?或者是某种夜行动物的活动?

对,一定是这样。

但那声音太像了……太像梳头了……而且,它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导向性,仿佛并非随意飘荡,而是……朝着这边来了?

嘶——嗒……嘶——嗒……

声音似乎清晰了一点点。更近了。

理智告诉他要躺下,捂住耳朵,无视它,天亮就好了。但某种更深层的、混合着恐惧与强烈好奇的本能,却驱使着他。他需要证实,证实那不过是风的恶作剧,证实自己的理智依旧牢不可破。

他咬咬牙,几乎是蹑手蹑脚地,从睡袋里爬出来。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让他打了个寒颤。赤脚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冰冷刺骨。他一步一步,挪向那扇对着雪山方向的、被木条钉得只剩几条缝隙的窗户。

每靠近一步,那梳头声似乎就清晰一分。缓慢,执拗,带着一种非人的耐心。

嘶——嗒……

他停在高窗一步之遥的地方,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声音似乎就在窗外!隔着一层薄薄的、腐朽的木板和玻璃!

黑暗中,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慢慢倾身,将眼睛凑向木板之间那道最宽的缝隙——

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适应了片刻,依稀能借着一丝微弱的、不知是星光还是雪地反光的光线,看到近处几棵枯树的扭曲枝桠,像鬼爪般伸向夜空。

还有……更远处,雪山庞大的、黑沉沉的轮廓,在夜幕下泛着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灰白。

声音似乎又清晰了一些。就在那边。

他的视线艰难地调整着焦距,努力穿透黑暗。

然后——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就在窗外,不过十数米的距离,那片积雪覆盖的荒坡上,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模糊的、修长的、穿着某种浅色旧式衣裙的人影。背对着他,面朝着雪山的方向。长发垂下,几乎曳地。

而那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梳头声……

正来自于她!

朦胧的光线下,能看到她的一条手臂正缓缓抬起,落下,重复着梳头的动作。缓慢,僵硬,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和专注。

嘶——嗒……

每一下,都像直接梳在陈文超的神经上。

恐惧,冰冷彻骨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挤压得他无法呼吸。他想移开视线,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死死地盯着那诡异的身影。

似乎是被他过于灼热的恐惧视线惊动,又或者是梳理终于到了某个段落。

那梳头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手臂,垂了下去。

那背对着他的身影,保持着静止。

紧接着,在陈文超惊恐万分的注视下,那个身影开始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一寸,一寸。僵硬得像是关节从未活动过,又轻飘得仿佛没有重量。

先是侧脸,苍白,模糊不清。

然后……

陈文超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看到了她的正面!或者说,他看到了那应该算是脸的地方!

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令人眩晕的空白!不,或许有些许凹凸的轮廓,但在那片死白的底色上,根本难以分辨!唯有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非人的空洞感,猛地攫住了他!

那“空无”的“脸”,正正地,对准了他所在的窗口!

隔着十几米黑暗,隔着一扇破窗,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她“看”到他了!

冰冷的凝视,如同实质,穿透缝隙,钉在他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

下一秒,那苍白的身影,那只垂下的手臂,又缓缓地抬了起来。

动作依旧缓慢,却带着一种明确的指向性。

她抬起的手中,握着一把东西。

那是一把深色的、样式古旧的木梳。

而就在那木梳的梳齿之间……

缠绕着、挂满了长长的发丝。

那些发丝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柔软的、带着天然微卷的黑色。

一种陈文超每天清晨在镜子里,每天洗漱时,再熟悉不过的——

与他毫无二致的发色。

嘶——嗒……

万籁俱寂,唯有那虚幻又真实的梳声,如同最终贴上了耳膜,轻轻一刮。

冰寒彻骨。

趣趣阁推荐阅读:至强龙尊叶辰萧初然老公狠坏,狠强势!寂灭天尊玄天龙尊内天眼手握十大空间,神医狂妃可逆天天价宠儿:霸道总裁宠妻记绝世帝神叶云辰萧妍然刑名女神探不负韶华谁说小皇叔要绝后?我两年生五崽炎武战神五年后:她带五个缩小版王爷回归凡人修仙之我有一樽炼丹鼎机智笨探造物主被捕之后从异色瓦斯弹开始,成为毒系天王化仙神算风水师万古神帝东北乡女匪事我家少爷回家之后火爆全城大小姐来自地狱,夜夜有鬼来敲门火葬场女工日记(2)野路子出马仙我,食人魔重生之不负韶华凡人修仙,从星光开始聂先生攻婚日常我即天意星莲世界之本源梦生穿越后,我用美食拯救幼儿园极致问道星尘之誓太荒吞天诀柳无邪梦幻西游:我押镖捉鬼威震三界穿越到古代的我混的风生水起四合院:万兴邦的逆袭时代带房穿越,我教全国百姓种田千夜追凶:碰触尸体就能锁定凶手女人三十:离婚后我重获新生吾为元始大天尊大穿越时代修仙:开局是个瞎眼乞丐诸天:从被强制绑定开始抄家流放,搬空王府去逃荒四合院:开局就送秦淮茹西游团宠:成了三大反骨仔的逆鳞灭国后,长公主成了全国首富诡异仙佛:我以法身镇人间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噬灵劫火:我以凡人之躯弑仙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穿书成潘金莲,重生的武松太凶猛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宝可梦:穿越异世界引导革命须弥九层塔与溯光戒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逆枢者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重生嫡女:医武炸翻渣男贱妹格物升仙路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锦鲤炸街!我在四合院搞风搞雨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残灯诡事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
趣趣阁最新小说:校花女神加我微信,不止一个军婚似瘾快穿之宿主是个大佬仙府在手,修仙界我横着走快穿:宿主他又疯又美灵媒启示录军区太子:我的实力藏不住了!HP秋张,万人迷,永不凋零北城鸾梦逃出囚笼游戏快穿之美人她心机勾引蚀骨承恩综漫:修士的二次元日常凯源玺的专属温柔我的顶流男友团霍格沃茨:披着鹰院皮的小狮子崩坏:破晓的征程六零长姐超能!带弟妹顿顿吃肉穿成大佬的病弱炮灰娇妻,我摆烂名柯:双生的黎明综影视之星空之下星陨:我靠混沌道基称尊万岳之主快穿:千劫慕婉与默同行青衫误我半生缘我的镇邪日志觉醒的万界之王完美之界:星落大荒百骸寄魂长夜烬行帝都十二城,无人生还心伤鱼露龙女飞升:从封印下捡尸开始阿娘掌家,全家逆袭台湾民间传奇故事重生当太后爽爆了玄幻:我以太平修长生青囊劫:地脉先生的关门弟子重生七零嫁对郎反派王爷:休妻后,我彻底浪翻了后室:我的存档能回档从后SD到96黄金一代夫郎们为争宠花样百出乔秘书辞职后,竟和顾总有了崽99斤反骨,六姑娘回京野翻天璨若星辰深渊游戏:代号穿七零,嫁军少,翻手云,覆手雨上跑男拐走白露!影帝歌神都是我他的软萌小同桌甜炸了穿越后我竟爱上了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