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内,穿堂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呼啸而过,将案头烛火搅得忽明忽暗。跳跃的火光在梁柱间投下扭曲的暗影,如鬼魅般张牙舞爪,将满室的阴鸷与戾气渲染得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焦躁交织的沉闷,连呼吸都似带着刺骨的寒意。
越王攥紧双拳,在紫檀木案前焦躁地来回踱步。他的指节泛白到几乎透出青紫色,骨缝里似藏着熊熊燃烧的怒火,每一次落脚都重重砸在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濒临失控的绝望。“苏菲菲那丫头!既没死透,还寻回了记忆!”他咬牙切齿,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她回京第一件事,必是拿我开刀!坐以待毙,便是等死!”
心腹谋士躬身贴地,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骨子里的狠劲,字字透着决绝:“殿下所言极是!与其被动挨宰,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前暗中筹备的三万私兵、五百死士,还有城外三处隐秘据点,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趁她重伤未愈,一举夺权!”
越王猛地驻足,那双往日里盛满野心的眸子,此刻沉得像淬了剧毒的墨,喉间滚出一声冷笑,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本王早留了后路,从来就没打算让那黄毛丫头稳坐女皇之位!”他抬手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兵符、密信簌簌作响,“即刻派人把郡主送出城,远远安置在西山据点里,留着她一条血脉当筹码——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
指尖重重叩在案沿,发出“笃笃”的声响,他眼底掠过一丝阴毒,语气愈发狠戾:“苏菲菲最看重东宫那群夫郎,还有她那个枕边人君后。要断她软肋,便从他们下手,让她投鼠忌器!”
“殿下之意是?”心腹低声追问,不敢遗漏半分,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今夜便动手,分三路行事,半点差错都不能有!”越王指尖顺着案沿的雕花划过,语气狠绝如刀,割裂了殿内的死寂,“一路闯东宫,活捉谢景渊、季若白那几个贱人,扣为人质;一路围君后寝宫,死死控制住君后,断她后宫助力;最后一路,随本王闯御书房,活捉女皇,逼她亲笔立传位诏书,昭告天下传位于我!”
他眼底翻涌着滔天野心,仿佛已看到自己登上御座的景象:“等苏菲菲养好伤回京,大局已定,本王已是正统女皇!她纵有通天本事,也不过是孤家寡人,无力回天!”
心腹凝眉迟疑,语气带着几分顾虑:“殿下,太女虽在据点休养,但其暗卫遍布京中各个角落,眼线众多。贸然动手恐生变数,万一消息走漏,援军赶来得太快……”
“无妨!”越王厉声打断他,眸色猩红得吓人,眼底的野心已烧得他失去了理智,“她重伤未愈,肩头伤口撕裂,便是收到消息,起身驰援也需时辰!援军根本赶不及!只要诏书到手,加盖玉玺,本王便是正统!到时候拉拢百官,安抚民心,事已成定局,她纵是赶回,也只能束手就擒!”
越王转身望向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将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中。他眼底爬满野心与狠戾,咬牙切齿道:“苏菲菲,敢挡本王的路,便让你亲眼看着身边人落难,看着江山易主,尝尽悔不当初的滋味!”
“属下遵命!”心腹们齐声领命,声音整齐划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们躬身退下时,衣摆扫过地面,带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很快,府内便传来甲胄摩擦的沉钝声、兵器碰撞的冷脆声,还有死士们低沉的呼喝声,隐在夜色里格外渗人,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越王独坐案前,指尖摩挲着早已备好的传位诏书模板,泛黄的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指尖泛着凉意,眼底却满是志在必得的狠戾——今夜是生死赌局,赢了,便是九五之尊;输了,便是身首异处。他赌不起,也输不起,唯有孤注一掷。
不多时,心腹快步折返,压低声音禀报:“殿下,人手已尽数备妥,三路队伍均已潜伏到位,只待午夜时分动手。郡主已安全送出城,安置在最隐秘的西山据点,四周有百名死士把守,万无一失!”
越王缓缓点头,起身抽出腰间长剑。剑刃映着烛火,泛出冷冽的寒光,照亮他眼底的决绝与疯狂。“告诉弟兄们,”他声音低沉有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事成之后,论功行赏,富贵同享!爵位土地任他们选,金银珠宝随便拿!若有半分退缩者,立斩,绝不姑息!”
他深知,今夜的每一步都踩着刀尖,容不得半点犹豫。唯有让手下人看到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他们拼死效力。
午夜将至,月色暗沉如墨,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漫天星光,整个京城都陷入一片死寂,连虫鸣都销声匿迹,透着诡异的压抑。东宫之内,烛火昏黄,映着满室的静谧。
谢景渊刚哄睡年幼的瑞王,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孩子柔软的发顶。指尖划过枕边一叠太女旧信,信纸早已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挺拔,都是苏菲菲从前远征西疆时写下的思念与牵挂,字里行间满是对家人的惦念。他摩挲着信纸,眼底满是温柔,心中默默期盼着苏菲菲能早日平安归来。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异动,刀剑碰撞的冷脆声隐约传来,夹杂着侍卫的低喝与惨叫,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谢景渊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他即刻起身,握紧枕边早已备好的短刃,指尖泛白,沉声唤来侍卫:“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侍卫浑身带汗,衣衫凌乱,脸上还沾着血迹,慌张闯入禀报:“主君!不好了!大批不明人马闯东宫,正门守卫快撑不住了!看他们的服饰与兵器,像是越王府的私兵!”
“越王逆贼!”谢景渊眸色骤沉,瞬间明白越王是狗急跳墙,要铤而走险。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厉声吩咐:“立刻护住内殿,调动所有侍卫,死死守住孩子们的寝房,不许任何人靠近!秦昭何在?”
话音刚落,秦昭已快步闯入,满身杀气,甲胄上沾着细碎的血迹,显然已与私兵交过手:“主君,臣在!已派人突围往西山据点送信,求太女驰援!臣誓死死守东宫,护主君与孩子们周全!”
“务必先保孩子们安全。”谢景渊沉声道,眼底满是凝重。他擅长谋略却不精武艺,此刻东宫安危全系于身边这些人身上,唯有靠他们撑到援军赶来。
与此同时,君后寝宫也遭私兵围困。侍卫们拼死抵抗,刀剑声、呼救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宫内一片混乱。烛火被打翻在地,燃起小片火光,映得人心惶惶。君后身着寝衣,站在殿内,面色平静却满眼怒色,厉声喝令侍卫们死守,绝不退让半步。
御书房外,越王亲自带队,私兵们冲破宫门时发出震天声响,举着刀剑直指御座上的女皇,厉声喝道:“陛下,束手就擒吧!反抗无用!”
女皇端坐龙椅,脊背挺得笔直,面色沉静如古井,仿佛未闻殿外的喧嚣。她冷声道:“越王,你身为皇室宗亲,却敢谋逆作乱,就不怕天下人共诛之?就不怕遗臭万年?”
“谋逆又如何?”越王冷笑一声,挥剑指向女皇,剑刃泛着森寒的寒光,“成者为王败者寇!今夜便让你禅位,传位于本王,从此这江山由本王做主!”
话音落,私兵们蜂拥而上,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女皇身边侍卫本就不多,很快便寡不敌众,纷纷倒地。御书房内烛火被剑气扫灭,只剩一片漆黑,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透着刺骨的寒意与绝望。
片刻后,御书房内渐渐安静下来。刀剑寒光映着女皇冷厉的脸,身边的侍卫已尽数倒地,鲜血顺着地砖缝隙流淌,汇成蜿蜒的血河,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越王持剑抵在她颈间,刃尖划破娇嫩的皮肤,渗出血珠,狠声道:“陛下,识相点,亲笔写传位诏书!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女皇昂首冷笑,眼底满是不屑与轻蔑:“你敢弑君?天下诸侯、朝中百官不会容你,苏菲菲更不会放过你!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弑君又如何?”越王眼底狠戾翻涌,示意心腹取来笔墨纸砚,重重按在案上,“只要诏书到手,加盖玉玺,本王便是正统!到时候谁还敢说三道四?今日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东宫这边,厮杀愈发激烈。秦昭带着侍卫死守内殿,私兵撞门的声响震耳欲聋,厚重的木门已被撞得摇摇欲坠,裂开数道狰狞的缝隙。
谢景渊将瑞王、安公主等孩子护在榻后,沈情辞抱着年幼的幼子,浑身发颤却死死捂住孩子的嘴,不让哭声泄露分毫——他知道,此刻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顾宴之、慕容瑾、季若白、陈景然四人持剑守在门前,面色凝重如铁,眼底满是杀气,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主君,外门已被攻破,侍卫们伤亡惨重,快撑不住了!”一名侍卫急声禀报,身上已添数道伤口,鲜血顺着衣摆滴落,染红了地面。
谢景渊攥紧短刃,指节泛白,沉声道:“死守到底!哪怕多拖一刻,也要等据点援军赶来!”他知晓,此刻拖延的每一刻,都是给苏菲菲争取的驰援时间,绝不能放弃,绝不能让孩子们落入逆贼手中。
“砰”的一声巨响,私兵终于撞开了内殿门。刀光劈来,带着凌厉的杀意,直扑榻后的孩子们。顾宴之挥剑格挡,金属碰撞声刺耳至极,他的手臂瞬间被划出血口,鲜血溅落在地,染红了洁白的地毯。
慕容瑾见状,立刻上前支援,两人并肩抗敌,剑气交错间难分胜负,死死挡住门口,不让私兵再前进一步。季若白与陈景然持剑迎上,剑势凌厉,招招致命,接连逼退数名私兵,身上很快也添了新伤。
沈情辞将孩子们轻轻藏进衣柜,用衣物掩好缝隙,起身捡起地上的断剑。他的武功远不如谢景渊等人,甚至只能算略懂皮毛,却也死死护在柜前,脊背挺得笔直,不肯退让半分——他要护住这些孩子,护住苏菲菲的软肋,护住东宫的希望。
谢景渊眼底泛红,鬓间的白发在混乱中凌乱飞舞。他持刃冲入战局,虽不精武艺,却凭着一股护犊的狠劲,接连击退两名私兵。身上很快染满血迹,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内殿便会失守,孩子们便会陷入险境。
瑞王趴在榻后,小手紧紧攥着安公主的手,指节发白,吓得浑身发抖,却懂事地没敢哭出声。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前方厮杀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着母皇能快点赶来,救救爹爹,救救哥哥姐姐,救救东宫。
另一边,君后寝宫已被攻破,侍卫们尽数倒地,鲜血淋漓。君后被私兵扣押着双臂,动弹不得,面色平静却满眼怒色,冷声喝道:“越王逆贼!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菲菲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为惨死的侍卫报仇!为天下人除害!”
“等她回来,本王已是女皇,她自身难保,还敢谈报仇?”押解君后的心腹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押着他,去御书房!集齐女皇与君后,彻底断了苏菲菲的后路,让她投鼠忌器!”
御书房内,女皇被私兵按在案前,手腕被死死按住,被迫握住毛笔,却迟迟不肯落下。越王见状,抽出长剑,架在刚被押来的君后颈间,刃尖贴着细腻的皮肤,厉声道:“陛下不写,便先杀了君后,再屠了东宫满门,让你亲眼看着至亲惨死!我倒要看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亲人!”
君后挣扎着喊道:“陛下莫要妥协!菲菲定会来救我们,绝不能让逆贼得逞!江山不能落入这奸人手中!”
女皇看着君后颈间的剑刃,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眼底满是挣扎与痛苦。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砸在诏书上,晕开点点墨迹——她不能让君后与东宫众人出事,更不能让孩子们陷入险境。身为女皇,她要守护江山;身为母亲,她要保护孩子。两难之下,她只能暂且妥协,盼着菲菲能及时赶来,扭转乾坤。
指尖颤抖着,终于缓缓落下,在纸上写下字迹,每一笔都似有千斤重,刻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
西山据点内,苏菲菲刚躺下休养。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毒素未清的身体也有些虚弱,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刚睁开眼,便看到一名暗卫浑身是血,踉跄着闯入,手中高举着一封染血的急报。
“殿下!东宫急报!”暗卫声音嘶哑,带着濒死的虚弱,“越王谋反,围攻东宫、君后寝宫与御书房,情况危急!”
苏菲菲心头猛地一沉,一把夺过急报。信纸已被暗卫的鲜血染透,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足以让她惊怒交加。伤口骤然被扯痛,传来钻心的疼,她却浑然不觉,猛地起身披上劲装,沉声道:“云舒,你留驻据点养伤,稳住据点安危,提防柳家趁机作乱!”
话音落,她亲自点齐五百精锐暗卫,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京城赶,沿途催马疾驰,马蹄踏碎夜色,溅起阵阵尘土。冷风刮过,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劲装衣摆,她却半点不在意,眼底满是焦灼与狠戾。
她恨自己为何要留在据点养伤,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越王的阴谋,恨自己让身边人陷入险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出事前,护住东宫,护住母后,护住她的至亲之人!
御书房内,女皇指尖颤抖着将笔落下,泪水砸在诏书上,晕开墨迹。越王见状,眼底闪过狂喜,刚要伸手夺过诏书,殿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暗卫们整齐划一的嘶吼:“太女殿下驾到!逆贼束手就擒!”
越王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向殿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快!她明明重伤未愈!”
话音未落,殿门被一脚踹开,木屑飞溅。苏菲菲持刀而立,衣摆沾满血迹,周身气场凌厉慑人,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她的肩头渗着血,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身后的暗卫鱼贯而入,瞬间将私兵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苏菲菲!你阴我!”越王被暗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底满是不甘与怨毒,嘶吼着挣扎。
苏菲菲冷眸扫过,挥刀抵在他颈间,语气冰冷刺骨:“谋逆弑君,动我至亲,这是你自找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女皇扶着君后坐在榻上,脸色苍白却难掩怒意,沉声道:“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彻查党羽,一个不留!”
“遵旨!”暗卫齐声领命,押着越王退下。
苏菲菲安顿好女皇与君后,心系东宫众人,半句多余的嘱咐都没有,即刻带着暗卫往东宫赶。脚步匆匆踏过宫道,未愈的伤口被牵扯得发疼,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却浑然不觉,满心只剩焦灼与担忧。
东宫之内,厮杀已近白热化。众人都已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浸透了衣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季若白肩头中刀,伤口较深,鲜血浸透衣料,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汇成小水洼。他却咬牙挥剑,斩落私兵的兵器,手臂早已麻木,只剩下机械的挥砍动作,眼中却透着不屈的光芒。
陈景然手臂被划开一道长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他却死死挡在谢景渊身前,不让私兵靠近半步,眼底满是决绝——他要护住主君,护住孩子们,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谢景渊白发染血,气息紊乱,握着短刃的手早已发抖,却仍咬牙支撑。看着身边人接连受伤,看着侍卫们一个个倒下,他眼底满是红血丝,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他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顾宴之、慕容瑾并肩抗敌,身上均添了新伤,力气渐渐耗尽。他们互相支撑着,始终守在内殿门前,像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不让私兵伤及后方的孩子。
沈情辞护在衣柜前,断剑早已卷刃,手臂被划得鲜血淋漓,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他却死死抵着柜门,听见柜内孩子细微的哼唧声,便咬牙撑着不肯倒下——他要护着这些孩子,直到太女殿下赶来。
瑞王趴在榻后,小手紧紧捂着安公主的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谨记爹爹的吩咐,半点不敢出声。他看着爹爹和叔叔们浴血奋战,看着满地的鲜血,心中充满了恐惧,却也默默祈祷着母妃能快点赶来。
“死守到底!殿下定会赶来!”谢景渊哑声喊道,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试图稳住众人的心神。他知道,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只能寄希望于苏菲菲能快点出现。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冷喝,穿透力极强,震得人耳膜发颤:“逆贼放肆!”
众人心头一振,猛地抬头望去,只见殿门被一脚踹开,苏菲菲持剑而立,衣摆沾血,周身气场凌厉慑人,眼底满是杀气。身后的暗卫鱼贯而入,瞬间将私兵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殿下!”谢景渊眼底涌上泪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握着短刃的手一软,险些倒下。
苏菲菲冷喝一声,持剑直冲私兵,刀光凌厉如电,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暗卫们紧随其后,迅速清缴殿内残敌。她动作极快,转眼便冲到谢景渊身边,见他满身是伤、白发染血,脸色苍白如纸,心口猛地一疼,伸手稳稳扶住险些倒下的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来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援军赶到,私兵们腹背受敌,瞬间溃不成军,纷纷扔下兵器求饶,却被暗卫们一一制服。不多时,御医便带着药箱赶来诊治。
季若白肩头伤口较深,需缝合包扎。他咬着牙,不肯出声,额间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忍着疼痛,不肯示弱。陈景然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却仍守在殿门口,不肯离开,直到确认所有私兵都被制服,才松了口气。
顾宴之、慕容瑾只是轻伤,简单处理后便转身去安抚受惊的孩子。他们轻声细语地哄着,用温柔的语气驱散孩子们心中的恐惧。沈情辞护柜时伤了手臂,却先顾着打开衣柜,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们,见安辰、瑞王等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任由御医处理伤口。
瑞王见母皇回来,再也忍不住,挣脱慕容瑾的怀抱,扑过来抱着苏菲菲的腿,放声大哭:“母妃!瑞儿怕!好多坏人!瑞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菲菲俯身抱起儿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眼泪,又看向慕容瑾怀里的安公主、沈情辞身边的幼子,眼底满是愧疚与心疼:“是母妃不好,来晚了,让你们受怕了。以后,母妃再也不会让你们陷入这样的险境了。”
女皇与君后随后赶来东宫。君后刚进门,便快步走到孩子们身边,仔细检查他们的安危,见孩子们无碍,才松了口气,将他们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女皇握着苏菲菲的手,指尖发颤,叹道:“幸好你及时赶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东宫与后宫都要毁在越王手里。”
苏菲菲点头,眸色沉凝如墨,语气斩钉截铁:“越王党羽需尽快清算,彻查朝中与他勾结之人,一个不留!务必稳固朝局,往后绝不让身边人再陷这般险境!”
夜色渐深,东宫烛火通明,驱散了先前的阴鸷与恐惧。御医诊治完毕,孩子们在众人的安抚下已沉沉睡去,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