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到王老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
“刚才,是哪只手想碰我来着?”郑默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
王老五满头冷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郑默挑眉,“那就两只手一起废了。”
“右、右手…”王老五终于崩溃,“郑哥,郑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
郑默冷冷地看着他,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交错。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哀求,换来的却是一顿嘲笑和拳脚。
“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也找我要过钱。”郑默缓缓道,“五十块,那是我给我妹妹买生日礼物的钱。”
王老五愣住,他显然已经不记得那件小事了。
“我、我还您!我十倍还您!”王老五慌忙道。
郑默摇头,“不必了。”
他示意周勇松手,王老五如蒙大赦,抱着已经淤青的手腕连连后退。
“从今往后,看见我,绕着走。”郑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别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这附近的任何人。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眼中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老五连连点头,“明白!明白!谢谢郑哥!谢谢郑哥!”
郑默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我们走。”
周勇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那眼神让王老五等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直到郑默和周勇的身影消失在路口,黄毛才颤声问道:“五、五哥,那真是郑默吗?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老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有余悸,“妈的,踢到铁板了…以后见到他,都给我躲远点!”
回家的路上,郑默接到了妹妹郑雅的电话。
“哥!你快回来!隔壁王婶带人来咱们家闹事了!”郑雅的声音带着哭腔。
郑默眼神一凛,“别怕,哥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看向周勇,“开快点。”
当奔驰车停在郑家门前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人群中传来王婶尖利的声音:
“…肯定是来路不正!一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钱买豪车?别是做了什么违法勾当!”
郑默推门下车,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院子里,王婶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站在那里,气势汹汹。郑建国和王淑华挡在门口,脸色铁青。小雅躲在母亲身后,眼睛红红的。
“怎么回事?”郑默走进院子,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婶一见他,立刻指着他鼻子骂道:“好你个郑默!你说,你那车是不是偷来的?还有,你哪来的钱给你爸妈妹妹买这么多东西?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报警抓你!”
前世,这个王婶没少欺负郑家。仗着自家两个儿子膀大腰圆,经常占郑家便宜——停车位被占、晾晒的衣物被弄脏、门口被倒垃圾……郑默父母也是老实人,总是忍气吞声。
郑默记得,有一次王婶家的狗咬伤了小雅,她不但不道歉,反而倒打一耙,说小雅踢了她家的狗。当时的郑默,只敢在背后愤愤不平,却连当面理论的勇气都没有。
而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报警?”郑默轻轻笑了,“好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拨110?”
王婶一愣,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郑默不紧不慢地走到王婶面前,他比王婶高出一头多,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慑人的气势。
“不过,在警察来之前,我们不妨先算算别的账。”郑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去年八月,你家的狗咬伤我妹妹,医药费一共花了三百七十六块,你一分没赔。”
王婶张口欲辩,郑默却不给她机会,继续道:
“前年冬天,你大儿子醉酒闹事,砸了我家窗户,至今未修。”
“大前年,你故意把垃圾倒在我家门口,说我爸停车挡了你家的路——虽然停车位明明是我家的。”
郑默每说一句,王婶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陈年旧事,她以为郑家早就忘了。
“这些加起来,不多,也就几千块钱。”郑默淡淡道,“但我记得,你小儿子好像正在考公务员吧?政审阶段,如果左邻右舍反映一下你们家的为人处世…”
王婶彻底慌了,“你、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街坊邻居都清楚。”郑默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有人低头,有人窃窃私语。
前世,这些邻居大多明哲保身,从不敢为郑家说话。而今,在郑默的目光下,终于有人开口了:
“老王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郑默有出息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就是,平时欺负老郑家老实就算了,现在还诬陷人家孩子…”
王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两个儿子也察觉到形势不对,悄悄往后缩。
郑默不再理会她,转身对父母柔声道:“爸,妈,外面冷,带小雅进屋吧,这里我来处理。”
郑建国和王淑华对视一眼,在儿子坚定的目光中,他们点点头,带着小雅回了屋。
关门前,郑默听见小雅小声对王淑华说:“妈妈,哥哥好帅啊…”
院子里,郑默面向众邻居,朗声道:“各位叔伯阿姨,我郑默行的端坐的正,每一分钱都是合法收入。我在大学期间创业成功,这是营业执照和公司证明。”
他从包里取出文件复印件,递给其中一位在街道办工作的邻居,“李叔,你是懂行的,可以看看。”
被称为李叔的中年男子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没错,这是正规的公司文件。默远科技…咦?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手机软件公司吗?旗下目前最火的是默影app,那是你创办的?”
郑默微笑点头。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那个在本地新闻中被多次报道的创业公司,竟然是老郑家小子创办的?
王婶见状,知道今天讨不到好,灰溜溜地想带着儿子离开。
“等等。”郑默叫住她。
王婶僵在原地。
“王婶,我记得你刚才说要报警?”郑默走到她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正好,我也想让警察帮忙调解一下刚才说的那些赔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