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安静了下来,谢鹜可以稳住了自家小师叔,慢慢揉了揉应拭雪的头,谁知道下一刻应拭雪的拳头再次砸在了他的心口——
给了这最后一拳后应拭雪直接把谢鹜顺毛的手扒拉下来,扭过身坐在马车的另一边背对着谢鹜一言不发。
谢鹜看着整个人气的鼓了一圈的应拭雪悄悄的吩咐外面的仆从,将用丝绸所织的帘子掀起,把准备好的吃像仓鼠吐粮似的往马车上放。
应拭雪听到点心碟子碰撞的声音,被气出来的狐狸耳朵忍不住抖了抖。
谢鹜见状把点心碟子往应拭雪面前推了推,哄道:“刚才累坏了吧?我们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小师叔何不补充体力,到时候再拿本尊撒气不迟。”
【谁稀罕!】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低贱!】
【我这就饿死我自己!】
应拭雪的心声陆陆续续传进谢鹜的识海中,他实在没什么哄人的经验,想着应拭雪贪吃,那索性让他吃个够,只是没想到这招也不好使了。
二人僵持了半日,马车上的吃食换了好几茬应拭雪就是硬气的一口没动。
碧池崖与青霄山之间距离不近,谢鹜是先将给应拭雪施了昏睡咒,带他乘着小云梭来到了碧池崖的边界,在能找到人烟的地方买了一辆马车。
前方狭窄多歧路,云梭无法继续进入,没有马车应拭雪的身体怕是吃不消。
而这一趟应拭雪统统不知道。
他还以为现在还在青霄山地带,毫无征兆地拉开马车帘子,结果入目便是黑云遮盖,一排排乌鸦哗啦啦的从马车顶掠过——
他们似乎进了森林之中,林木影影绰绰,落叶和朽木的腐烂的味道一下子钻进了应拭雪的鼻腔,引得他只想干呕。
应拭雪终于耐不住,与谢鹜说了第一句心平气和的话:“我们这是在哪儿?”
话音刚落一声狼嚎声幽幽而来,透过迷雾与林木,无比凄厉。
随之而来的还有妖兽混在的低吼声,传言碧池崖下压着一只上古妖兽,挖人心食之千年,后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以万恶之躯飞升成神,结果被天道镇压,死于碧池崖,那妖兽的脊髓慢慢化为一道灵脉,如今已然是妖兽聚集之处,邪遂横生之地。
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应拭雪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同为妖族,他能感受到那声音的主人处于何等痛苦之中。
处于碧池崖的妖兽被灵脉所驱,已经丧失了所有灵智,将其他皆看作异类。
而掠夺地盘则是妖兽刻在骨子里的暴虐血性,三五成群厮杀一顿后,甚至会将战败的妖兽吞进肚子里。
谢鹜感受到应拭雪的不安,凑过去将应拭雪重新按回怀里,脑袋一片空白的应拭雪跨坐在谢鹜怀里,同时将头一个劲的往谢鹜脖颈埋。
应拭雪决定先与谢鹜冰释前嫌。
说起来也都怪他这个小兔崽子,非要将他带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来。
越往深处前方越崎岖,马车悠悠停下后应拭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仆从们就掀开帘子,一脸凝重道:“宗主,宿雪仙尊,这马车进不去了。”
马车坐不得后便只能靠一双腿,应拭雪两眼一黑非常抗拒。
马车外的声音听得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妖物邪祟们互相吞噬的咀嚼声让他整个人吓到发软。
应拭雪摇摇头表示抗拒,他不要下马车。
谢鹜将应拭雪放在腿上颠了颠,“小师叔,有本尊在,大可放心。”
应拭雪闭上眼睛装死。
“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谢鹜拍了拍应拭雪的后背安抚,同时他觉得自己是时候与应拭雪说明白。
“本尊刚才不是在唬小师叔,我从未对小师叔感到厌弃。”
“这钟情蛊也不是非解不可。”
应拭雪闻言终于把头从谢鹜脖颈里拔出来。
“可这一切对小师叔不公平。”谢鹜直直的与刚刚回神的应拭雪对视,“小师叔你应该有可以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下了蛊后,只能被动选择接受。”
“你不仅没有选不选的权利,甚至没有说爱亦或是不爱的余地。”
“再者说,这钟情蛊再怎么说也是蛊虫之一,若是想要继续在小师叔的识海里存活就只能吸食神魂,小师叔你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当他真的开始蚕食神魂之时便为时已晚了。”
谢鹜一套一套又一套的话术听的应拭雪一愣一愣的,他几次想要开口都吐不出半个字。
应拭雪深吸口气,尝试着将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全部屏蔽。
“好。”应拭雪强装平静道:“我愿意陪你去找那传说中那可以解蛊的人修大能。”
应拭雪相信谢鹜不会骗他。
仅有的误会说开,应拭雪在谢鹜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这片密林中远比他在马车上看见的吓人的多。
似乎是他们身上的灵力残留对周围的邪祟灵物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他们站在雾中,眼睛里迸发出凶光,尖锐的獠牙沾着嗜血的光——
几股不同的妖魔纷纷冲他们摩拳擦掌,似乎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将它们全部吞噬殆尽——
谢鹜轻啧一声,瞬息之间一股强横道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遍及整片森林。
方才还满面凶光的妖兽们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澈——
应拭雪:?合着欺软怕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