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刚把车停进公司地下车库，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就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挡在了车头前。
是陈海玲。
几天不见，这个原本清秀靓丽的女孩憔悴了不少。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原本有神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的浅蓝色职业套装洗得有些发白，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生活磋磨后的疲惫。
江辰推开车门下车，陈海玲立刻迎了上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和疲惫：“江总。”
“陈小姐？”江辰挑了挑眉，语气平淡，仿佛早就忘了这号人，“有事？”
“江总，今天是我们公司给的最后期限。”陈海玲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却带着一股倔强，“希望您能把欠我们公司的尾款结了。做生意讲究信用，您这样拖着，不合适。”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如果今天还是没办法解决，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这话她说得没什么底气，巨弘集团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和财力去跟江氏集团打官司？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公司账户上的钱连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老板天天逼着她来催债，再要不回钱，她这个业务员也别想干了。
江辰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意思。都这时候了，还在跟他谈“信用”？
他往前走了两步，凑近陈海玲，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只有两人能听到：“陈小姐，别这么大火气。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到铂悦酒店1808房找我。”
陈海玲的身体猛地一僵，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江辰的目光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扫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让我满意了，我可以考虑一下，把钱给你们公司。”
“你！”陈海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羞，恨不得当场就给江辰一巴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堂堂江氏集团的太子爷，竟然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要挟她！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着牙道：“江总，请您自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这样做，和老赖有什么区别？”
“老赖？”江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陈小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江氏集团还差你们那点钱？只是现在资金周转不开，缓几天而已。”
他话锋一转，看着陈海玲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又抛出一个诱饵：“说起来，陈小姐在巨弘当业务员，一个月能挣多少？三千？五千？”
陈海玲没说话，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何必呢？”江辰轻描淡写地说，“巨弘现在这情况，撑不了几天了。你就算把钱要回去，工作也保不住。不如考虑一下，来我江氏集团？”
他看着陈海玲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给你安排个经理助理的位置，月薪两万，五险一金，年底还有分红。比你在巨弘强多了，怎么样？”
这无耻之徒，居然开始光明正大地挖墙脚！而且从头到尾，就是不提还钱的事！
陈海玲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算是看明白了，江辰根本就没打算还钱，他就是在故意刁难她，要么想占她的便宜，要么想让她跳槽，彻底断了巨弘的希望。
“江总，我是来要债的，不是来找工作的！”陈海玲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不肯示弱，“请您要么还钱，要么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
她说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就想走。
“站住。”江辰的声音冷了下来。
陈海玲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江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晚上来酒店找我；要么，下周来江氏集团报道；要么，就等着巨弘破产清算，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自己选。”
陈海玲的背影僵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强忍着眼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脚步踉跄，像是随时会倒下。
江辰看着她消失在车库拐角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变得深邃。
陈海玲这丫头，倒是比他想象中更有骨气。不过，骨气这东西，在绝对的利益和压力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他倒要看看，这个倔强的小美女，最后会怎么选。
转身走进电梯，江辰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里映出他平静的脸，仿佛刚才那场对峙从未发生过。
对他来说，陈海玲和巨弘集团，不过是他和江红这场“空手套白狼”计划里的小插曲。能顺便看看这个有骨气的小美女屈服的样子，倒也算是个不错的调剂。
至于钱？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该还”的钱，只有“想不想要”的利益。巨弘集团既然已经是砧板上的肉，那他不介意多等几天，等江红把这盘棋下完，看看最后能从里面捞到多少好处。
电梯门打开，江辰迈步走出去，迎面遇上了等候在办公室门口的苏北北。
“江少，您来了。”苏北北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李总监一早就来了，在办公室等着给您汇报工作呢。”
江辰“嗯”了一声，推门走进办公室。
李婉婉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带着精心修饰过的笑容，穿着一身紧致的职业装，看起来干练又性感：“江少，您来了。这是昨天整理好的财务报表……”
江辰没看她递过来的报表，径直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淡淡道：“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李婉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连忙道：“我跟他约好了今天上午去民政局，他应该……会来吧。”
她心里其实也没底，张浩昨天没回她信息，打电话也不接，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时变卦。
江辰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不会的，不会的。”李婉婉连忙保证，心里却暗暗祈祷张浩别再惹事。
江辰没再理她，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李婉婉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江辰这是在敲打她。如果连离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她在江辰心里的分量，只会越来越轻。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李婉婉看着江辰专注的侧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离婚手续办了，绝不能再让张浩影响到她的前途。
而此时的江辰，看似在看文件，心思却早就飘远了。他在想陈海玲，想那个倔强的小美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屈服于金钱，还是坚守那点可怜的骨气？
他倒是希望，她能聪明一点。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骨气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