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机车”粗犷的轮廓在车间顶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蒸汽机上方锃亮的铜制汽包如同蛰伏巨兽的脊背。雷恩指尖拂过包裹雷恩指尖拂过包裹黑色防滑皮革的t型车把,感受着下方金属管传来的微微震动。“场地测试终究是纸上谈兵,”他抬眼看向跃跃欲试的威廉,“得找几副硬骨头来真跑一趟。”
“硬骨头?”威廉琥珀色的眼睛瞬间亮了,风暴圣徽在他敞开的猎装领口一闪,“现成的不就有一群?”他大步走向车间角落的蒸汽通讯台,熟稔地拨动黄铜旋钮。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透过传声管在利物浦上空无形的灵性网络中震荡:“风暴之眼的诸位,城北工业区哈雷机械的新厂区,坐标锁定。‘铁骡’出栏,速来试驾——迟到者骑扫把跟队!”
一小时后,空旷的装配车间被风暴小队的身影填满。
“诸神在上!”罗莎·月季(月季)第一个冲上前,肩头的渡鸦“影子”被蒸汽机余温惊得振翅飞起。她完全无视了摩托车的金属骨架,修长的手指径直抚上油箱般隆起的铜制汽包,感受着内部冷却水循环带来的细微嗡鸣。“这温度…这震动频率…像头活着的钢铁独角兽!”银狐卡洛斯则谨慎地绕着车轮打转,鼻尖翕动,最终鼻尖翕动,最终在排气管消音铜环旁趴下——那里散发的余热最舒适。
罗伯特教授如同鉴赏稀世珍宝,厚镜片几乎贴在裸露的立式双缸蒸汽机上。“精妙!曲轴配重完美抵消了活塞惯性震动!传动齿轨的咬合间隙…哈!比老夫实验室的精密铣床还严丝合缝!”他油腻的手指在冰冷的钢铁与黄铜构件间游走,嘴里爆出一连串晦涩的工程参数。
维克多·斯通(刀疤)沉默地跨上离他最近的“铁骡”。宽厚的黑色皮坐垫微微下陷,包裹着弹簧减震。他左脚熟练地勾起沉重的铸铁脚踏杆,右臂肌肉贲张,猛地向下一蹬!
嘎啦——嗤! 曲轴连杆爆发出金属咬合的脆响,汽缸内高压蒸汽瞬间注入!黄铜压力表指针猛地弹进绿色区域,锃亮的排气管喷出一股滚烫的白雾,低沉有力的嘶吼在车间穹顶下轰然炸开!如同沉睡的钢铁猛兽睁开了双眼。维克多冷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了扯。
埃德加·斯诺(百灵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精光闪烁。他没有急于上车,而是迅速绕着车身观察一圈,指尖在辐条轮毂、实心铸造的后轮驱动齿轮和裸露的传动齿轨上快速点过。“重心分布合理,传动效率目测超过75%…少爷,后轮挡泥板加长五公分,雨天泥浆会甩到骑手后背。”他精准地报出改进意见,这才利落地翻身上车。
“抓紧了!”威廉的喊声压过蒸汽轰鸣。他猛地拧动左侧车把的黄铜蒸汽阀! 吼——!!! 狂暴的声浪瞬间拔高!宽大的后轮驱动齿轮与传动齿轨疯狂咬合,橡胶轮胎在混凝土地面擦出刺耳的尖叫与淡淡青烟!“哈雷机车”如同一支离弦的钢铁重箭,载着他狂飙而出!在车间尽头一个惊险的甩尾漂移,蒸汽裹挟着粉尘在身后拉出白色涡旋!
“疯子!”教授笑骂着,却已跨上自己的坐骑。其余人纷纷效仿。 车间效仿。 车间化作钢铁兽栏,七头蒸汽“铁骡”在有限空间内辗转腾挪。月季的银发在气浪中飞扬,渡鸦“影子”尖啸着在她头顶盘旋伴飞;维克多如同焊在车上,每一次急转都带着刀锋劈砍般的凌厉;百灵鸟的骑行轨迹则如同精心计算的折线,高效精准。
不过十分钟,这群序列强者的肌肉记忆与超凡协调性已彻底驯服了钢铁坐骑。
“这里跑圈不过瘾!”威廉一个甩尾停在雷恩面前,额发被蒸汽吹乱,眼中跳动着冒险的火光,“目标——特纳家族‘橡叶谷’庄园!一百公里,看谁先喝上地窖里的冰镇苹果酒!”他指向南方。
没有犹豫,七辆“铁骡”如同挣脱缰绳的野马,咆哮着冲出厂房大门,汇入咆哮着冲出厂房大门,汇入皇后大道的车流!
钢铁洪流,撕裂街道!
五十公里的时速在蒸汽朋克时代的街道上,是近乎恐怖的概念!行人如同受惊的鹅群,尖叫着向路边躲避。拎着菜篮的妇人目瞪口呆,篮中土豆滚落一地;戴高礼帽的绅士狼狈地按着差点被吹飞的帽子,单片眼镜滑到鼻尖;地上中的《利物浦先驱报》被疾风撕成漫天白蝶。
“魔鬼!钢铁魔鬼!”一个赶着运煤马车的老车夫死死勒住受惊的马匹,看着那喷吐白雾、发出雷鸣的金属造物绝尘而去,在布满煤灰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路边玩耍的孩童却兴奋地追着车尾奔跑欢呼,直到被家长惊恐地拽回。
冲出城区,郊野的土路才是真正的试炼场。蒸汽巨兽在坑洼路面上剧烈颠簸,裸露的传动齿轨将动力毫无保留地夯入大地!泥浆四溅,碎石崩飞。但宽厚的弹簧坐垫和序列强者的核心力量牢牢吸附着骑手。维克多甚至有意压过一片乱石区,后轮齿轮咬碎石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车身却稳如磐石。
丘陵起伏,长长的坡道是对蒸汽机心脏的考验。威廉咆哮着将蒸汽阀门拧到底,汽缸活塞疯狂往复,排气管喷出的不再是白雾,而是灼热到近乎透明的激流!速度不降反增,如同贴地飞行的攻城锤,硬生生将地心引力撕开一道缺口!下坡时,百灵鸟第一个尝试关闭蒸汽阀,仅靠惯性滑翔。风声在耳边呼啸,齿轮空转发出流畅的嗡鸣,如同巨兽惬意的喘息。
两小时后,橡叶谷庄园爬满藤蔓的石砌门楼出现在视野尽头。威廉率先冲过终点,一个甩尾急停,灼热的排气管将门前精心修剪的草皮燎出一片焦痕。他跳下车,靴子重重踏在鹅卵石路面上,畅快地大笑:“哈!比骑骸骨马飙苏格兰痛快!”
百灵鸟优雅地熄火下车,推了推眼镜:“平均时速五十公里,远超骸骨战马的三十五公里极限。舒适性…天壤之别。”他揉了揉微微发麻却毫无痛感的腰背,“没有骨骼摩擦的噪音,也没有灵魂之火灼烧灵性的刺痛。”
罗莎·月季的长靴踩在松软的庄园草坪上,银狐卡洛斯迫不及待地跳下后座,抖落一身被风吹乱的毛发。“这家伙虽然不会蹭我的脖子,”她拍了拍依旧滚烫的汽包,眼中带着复杂的新奇,“但…它确实有颗野兽般的心跳。”
教授最后抵达,老爷子满脸油汗却红光满面,正用一块沾油污的棉纱爱惜地擦拭汽缸外壁上溅到的泥点。“小子们干得不错!”他中气十足地吼道,厚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一字排开的钢铁坐骑,“有了这‘哈雷机车’,以后风暴之眼出任务,咱们就是这帝国公路上——最靓的仔!”
七辆蒸汽摩托静静矗立在古老的庄园门前,黄铜与钢铁在夕阳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低沉的余温烘烤着空气,散发出机油、热金属与力量的气息。远方,利物浦城区的轮廓已在暮色中模糊,而引擎的轰鸣,仿佛仍在旷野间隐隐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