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酒吧”。
这名字听起来挺唬人，好像是什么前沿科技娱乐场所。
但真站在这地方门口，付豪只觉得……就这？
门脸又窄又旧，挤在两栋破败的居民楼中间，像是被人随手塞进去的。
霓虹灯招牌缺胳膊少腿，“迷”字不亮，“酒吧”俩字也闪烁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门口连个迎宾的都没有，只有个穿着脏背心、浑身酒气的大汉靠在墙上打瞌睡，脚边还堆着几个空酒瓶。
“啧，这‘毒蛇’哥的品味，跟他那些下水道里的小弟一脉相承啊。”付豪咂咂嘴，对着衣领下隐藏的麦克风低语。
他换了身行头，廉价的皮夹克，磨白的牛仔裤，脸上还特意抹了点灰，看起来就像个，混得不咋地的底层混混。
“定位显示，‘毒蛇’的手机信号在过去四小时内没有离开过后巷区域的特定范围。那里是他们的‘办公区’。”
夜莺的声音透过几乎看不见的骨传导耳机传来，清晰稳定，“后巷结构复杂，堆满杂物，至少有三个明哨，两个在垃圾箱顶上，一个在防火梯二层。暗哨位置……正在扫描。”
付豪眯着眼，假装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酒吧侧面那条更显阴暗的通道。
果然，虽然看似无人，但一些不自然的阴影，和偶尔反射的细微光点，暴露了那里的戒备森严。
付豪心里那根弦绷紧了，这阵仗，可比下水道那四个歪瓜裂枣专业多了。
看来这“毒蛇”虽然品味差，但惜命得很。硬闯？那是电影里的二傻子才干的事。
“有后门或者通风管道吗？或者……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他勾引出来？”付豪开始动歪脑筋。打架他行，但这种潜入、侦察、定点清除的活儿，有夜莺这个“人形雷达”在，不用白不用。
“后门被焊死。通风管道直径小于二十厘米，你进不去。”
夜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直接，甚至有点扎心，“建议采用诱导方案。根据‘毒蛇’的通讯记录分析，他最近频繁联系一个代号‘血玫瑰’的女人，疑似情妇，且对酒吧新来的一个牌手‘快刀刘’欠有高额赌债。你可以利用其中一点。”
付豪眼睛一亮：“赌债？这个好！讨债的混混上门，合情合理，不容易引起大规模警觉。”
“同意。身份已为你伪造：‘疯狗强’，南城区新崛起的收账人，脾气火爆，手段狠辣，但讲‘规矩’。”
夜莺顿了顿，补充道，“‘快刀刘’昨晚在‘黑蜘蛛’赌场欠下的一万五千点债务凭证，已发送至你的便携终端。”
付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个伪装成运动手环的简易设备，上面果然显示出一张清晰的电子借条，落款正是“快刀刘”，还按了个红手印。
“专业！”付豪由衷赞叹，“连道具都备齐了。夜莺，有没有人说过，你搞起事来，简直是个天才？”
“……专注于任务。”夜莺的声音毫无波澜，但付豪总觉得她好像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付豪发现，偶尔逗一下这个总是板着脸的“电子音”搭档，还挺有乐趣。
这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冰冷的任务机器，而是在和一个……嗯，稍微有点个性的任务机器合作。
整理了一下表情，付豪把脸一垮，眉毛一竖，嘴角一撇，瞬间从“略颓废路人甲”，切换到了“不好惹街头混混”模式。
他一把推开那个打瞌睡的门卫，骂骂咧咧地就往里走：“滚开！好狗不挡道！”
那门卫被推得一踉跄，刚要发火，看到付豪那副“老子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架势，又瞥见他皮夹克下隐约鼓起的（其实是塞了件软布）“家伙”，嘟囔了两句，竟然缩回去了。
酒吧内部更是乌烟瘴气，灯光昏暗得像是得了白内障，空气里混合着劣质酒精、汗臭和某种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
音乐震耳欲聋，几个衣着暴露的舞女，在中央小台子上，有气无力地扭动着，台下是群眼神迷离、随着节奏摇晃的男男女女。
付豪目标明确，径直走向吧台，把运动手环往那个，正在擦杯子的酒保面前一伸，粗声粗气地说：“我找‘快刀刘’！他妈的他欠的钱到底还不还了？”
酒保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借条，又打量了一下付豪，指了指酒吧最里面一个角落：“那边，牌桌上输得最惨那个就是。”
付豪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男人，正抓着一把烂牌，额头冷汗直冒。
他周围还坐着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
“谢了！”付豪狞笑一声，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快刀刘”的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快刀刘’！你他妈挺会躲啊？欠我们‘南城帮’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瞬间盖过了音乐，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快刀刘”吓得一哆嗦，牌都掉桌上了，回头看到付豪那凶神恶煞的脸，脸都白了：“强……强哥？我……我这两天手头紧，再宽限几天，一定……”
“宽限个屁！”付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了，“今天要么还钱，要么留点零件下来！你自己选！”
牌桌上其他几个人皱起眉头，但看到付豪这不管不顾的愣头青模样，似乎也不想惹麻烦，都没出声。
“我……我真没钱啊强哥！”“快刀刘”都快哭了。
“没钱？”付豪眼珠一转，演技爆棚，压低了声音，但却能让周围有心人听到，“我听说你不是跟‘毒蛇’哥混的吗？找他借点啊？还是说，‘毒蛇’哥现在连小弟的赌债都不管了？那他妈还混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