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营的第二天清晨，尖锐的哨声划破宁静。
“全体集合！十分钟后操场见！”教官的吼声在走廊回荡。
王一瑶猛地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手机——才六点。
对面床铺，林薇已经穿戴整齐，正对着小镜子整理头发，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早啊，一瑶。”她甚至微笑着打招呼，表情自然得让人心底发寒。
王一瑶简单应了一声，迅速洗漱换衣,刘静睡眼惺忪地爬下床，看到林薇时明显僵了一下，匆匆拿起洗漱用品出了门。
操场上，晨雾尚未散尽,二十个学生排成两排，个个睡意朦胧。
总教练李老师站在队列前，身材精干，眼神锐利：“从今天起，每天六点集合晨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要进省队，先过了体能这一关！”
付豪站在王一瑶旁边，打了个哈欠：“搞什么，我们是来竞赛的，不是来当兵的。”
李教练耳尖，立刻瞪过来：“那个同学，出列！”
付豪满不在乎地站出来。
“看来你很有意见？”李教练走到他面前。
“有点。”付豪挑眉，“我觉得把时间花在刷题上更实际。”
“哦？”李教练冷笑，“那你知道为什么往年,有些尖子生一到大赛就发挥失常吗？因为心理素质和体能跟不上！连续四小时的考试，你当是闹着玩的？”
付豪还想反驳，李教练已经转向全体：“今天晨练内容，三公里跑。最后到达的五名同学，所在小组扣五分。”
队伍顿时骚动起来,小组扣分！这意味着个人表现直接影响团队成绩。
“现在，开始！”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王一瑶调整呼吸，保持自己的节奏。
她平时就有跑步的习惯，三公里不算太难。
付豪很快冲到了最前面，回头看见王一瑶落在中后段，故意放慢脚步等她：“小学霸，行不行啊？”
“管好你自己。”王一瑶咬牙。
林薇从他们身边跑过，微笑道：“一瑶需要帮忙吗？我可以陪你慢跑。”
这话听着体贴，实则暗讽,王一瑶没理会，加快了步伐。
最终，付豪第一个冲线，王一瑶中等，林薇紧随其后。
不幸的是，同组的张皓和刘静都落在最后五名。
李教练记录成绩：“第一组，扣十分。”
回到队伍，张皓愧疚地低头：“对不起，我体育一直不好。”
刘静也满脸通红：“我也是...”
“没事，”付豪抹了把汗，“明天早点起来，我陪你们练。”
林薇轻声叹气：“这下我们组成垫底的了。”
这话看似惋惜，实则是在加深大家的焦虑。
王一瑶注意到张皓和刘静的头垂得更低了。
上午是数学专题培训,讲课的是省里有名的竞赛教练周老师，风格犀利，节奏极快。
“我不管你们在学校里多厉害，在这里，统统归零。”周老师推推眼镜，“现在发卷子，四十分钟，能做出几题是几题。”
卷子传下来，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题目难度远超平时训练，连付豪都皱起了眉头。
王一瑶沉下心，专注于第一题,是道组合数学，思路刁钻。
她尝试了几种方法都碰壁，额头渗出细汗。
“还有十分钟。”周老师提醒。
就在这时，斜前方的林薇突然举手：“老师，我做好了。”
全班哗然。这么快？
周老师走过去，仔细看了她的答卷，难得露出赞许目光：“不错，思路清晰。大家要向林薇同学学习。”
林薇谦虚地低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付豪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装逼。”
下课铃响，大家哀嚎着交卷。周老师当场批改，结果惨不忍睹——大半人零分，几个一两分。
林薇居然得了满分十分，付豪八分，王一瑶六分。
“就这水平还想进省队？”周老师毫不留情，“下午物理课之前，把错题全部弄懂。小组讨论，互相帮助。”
回到小组自习室，气氛凝重。
张皓把笔一摔：“这题根本超纲了！怎么可能会做？”
刘静也红着眼圈：“我一道都没做出来...”
林薇拿出自己的答卷，语气温和：“其实掌握了方法就不难。需要我给大家讲解吗？”
付豪一把抓过她的卷子，扫了几眼，突然笑了：“哟，这解题方法挺眼熟啊。”
林薇表情微僵：“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付豪把卷子扔回桌上，“周老师最喜欢的那本《奥数高阶思维》，去年才出版的，学校图书馆都没进。你这解题步骤，跟书上的一模一样。”
林薇强作镇定：“我只是恰好看过类似的方法。”
“巧合真多。”付豪意味深长地说，但没再深究。
下午的物理课同样艰难,实验操作环节，要求小组合作完成一个电磁学实验并撰写报告。
“我来设计实验方案吧。”林薇主动请缨，“这方面我比较擅长。”
付豪正要反对，她已经拿起纸笔开始画图,方案看起来确实专业，分工明确。
实验开始，林薇负责总指挥，付豪操作电源，王一瑶记录数据，张皓和刘静准备器材。
“付豪，电压调到五伏。”林薇指令。
付豪照做。电路接通，小灯泡亮起。
“现在，王一瑶记录电流读数。”
王一瑶俯身看电流表，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下她的手臂，笔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电路连接处。
“啪”的一声，灯泡灭了。
“怎么回事？”林薇皱眉，“王一瑶，你碰到电线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一瑶道歉。
重新连接后，却发现灯泡再也不亮了。
“坏了？”张皓检查灯泡，“这可是最后一个备用的。”
林薇查看情况，摇头：“线圈烧了。这个型号的灯泡最大承受电压三伏，刚才调到了五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付豪身上。
“我按你说的调的五伏。”付豪冷冷道。
林薇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三伏啊。付豪，你是不是听错了？”
付豪眯起眼睛，明白自己中了套。刚才林薇确实说的是“五伏”，但她现在一口咬定是“三伏”，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