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车门，走到王一瑶面前，拿回那本题集，重新塞进她的书包。
“用不用随你。”他说，“但别让自尊心蒙蔽了理智。”
说完，他转身上车，车子缓缓驶离。
王一瑶站在原地，握着书包袋子的手微微发抖。
付豪的话像一记耳光，打醒了她，他说的对，为了赌气而拒绝有用的资料，确实是幼稚的行为。
那个周末，王一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全力准备数学竞赛。
她做了付豪送的那本题集，发现里面的题目确实很有挑战性，对她的思维训练很有帮助。
周日下午，她去看望林老，继续中医学习。
“一瑶，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林老关切地说，“学习别太拼命，要注意劳逸结合。”
王一瑶勉强笑了笑：“我在准备数学竞赛，有点紧张。”
林老点点头：“竞赛是好事，但别忘了，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过度劳累会损伤脾胃，影响气血生化。”
他教了王一瑶，几个简单的穴位按摩方法，帮助缓解疲劳和压力。
回程的公交车上，王一瑶反复思考着林老的话。
确实，她最近太紧绷了，既要应付学校的功课，又要准备竞赛，还要学习中医。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对身体是很大的负担。
周一早上，当她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时，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盒子上贴着一张便条：“林老吩咐的安神茶。——付豪”
王一瑶愣住了。付豪怎么会知道林老让她注意休息？难道他们一直有联系？
她打开保温盒，一股清香的药茶味扑面而来。茶还是温的，显然是刚送来不久。
这一次，王一瑶没有拒绝。她倒出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感。
课间，付豪经过她的座位，轻声说：“林老让我提醒你，今晚早点休息。”
王一瑶抬头看他：“你和林老...”
“他是我爷爷的朋友，记得吗？”付豪淡淡地说，“他关心你的身体状况。”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王一瑶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周三的竞赛初选如期举行，整个年级有二十多名学生参加，竞争三个出线名额。
考场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题目很难，比期中考试难了一个档次。王一瑶专注地答题，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当她解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时，发现付豪已经交卷离开了。
他的座位空着，桌面上干干净净。
一周后，竞赛结果公布，王一瑶以第一名的成绩出线，付豪第二，学习委员张超第三。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怀疑王一瑶的实力。
放学时，张超走到王一瑶面前，诚恳地说：“王一瑶，恭喜你。我之前...有些误解，对不起。”
王一瑶摇摇头：“没关系。”
“竞赛的集训从下周开始，”张超说，“我们三个要一起准备了。”
王一瑶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她知道，这意味着她和付豪将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走出校门，付豪的车依然停在老地方。但这一次，他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她。
王一瑶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走向公交站，而是朝他的车走去。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谢谢你的安神茶。”
付豪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不客气。”
车子启动，驶向王一瑶家的方向。这一次，她没有要求提前下车。
“竞赛的集训，”付豪突然开口，“我可以接送你。”
王一瑶想拒绝，但想到即将开始的密集训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这是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别的意思。”
付豪的嘴角微微上扬：“明白。”
车内陷入沉默，但不再是之前的尴尬和紧张，而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王一瑶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明白，她和付豪之间的关系，正在以一种她无法控制的方式悄然改变。
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数学竞赛集训的第一天，王一瑶一直学习到晚上九点才离开学校。
付豪如约在校门口等她，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与外面寒冷的夜晚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付豪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
“还好，题目比想象中难。”王一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张超解题速度很快，我有点跟不上。”
付豪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她：“先吃点东西。”
王一瑶打开纸袋，里面是她最喜欢的那家 bakery 的鸡肉三明治和热可可。
她惊讶地看着付豪：“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猜的。”付豪目视前方，“以你的性格，肯定会练习到最后一刻。”
王一瑶确实饿坏了，她小口吃着三明治，车内顿时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这是她第一次在付豪面前吃东西，感觉有些别扭，但又莫名地安心。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付豪转头看她：“不用太在意张超的速度。他参加过三次竞赛，经验丰富。你的优势在于解题思路新颖。”
“你怎么知道我的解题思路？”王一瑶警觉地问。
付豪轻咳一声：“林老说的。”
又是林老。王一瑶不再追问，专心吃她的三明治。
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王一瑶下车前，付豪叫住她：“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小巧的保温杯。
“这是什么？” “林老配的安神茶，睡前喝。”付豪解释道，“他说你最近肝火旺，睡眠不好。”
王一瑶接过保温杯，心情复杂。付豪对她的关心无微不至，但这种过度关注让她既感激又不安。
“谢谢。”她低声说，转身走进楼道。
回到家，母亲已经睡下，姐姐王倩依然不见踪影。王一瑶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准备再看一会儿书。
她打开付豪给的保温杯，一股淡淡的菊花和决明子的清香飘散出来。
茶还是温的，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喝完茶，她继续研究竞赛题目。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原本焦躁的情绪，确实平复了许多，思路也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