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树梢，带起一地碎叶。
北冥靠在石壁上，手指轻轻按着胸口的伤口。那道黑袍人留下的伤并不深，可灵力运行时总有一股滞涩感，像是有人在他经脉里塞了一团湿棉花。
“你确定要现在行动？”南宫笑天一边往符纸上画咒，一边偷瞄他，“你的脸色比冉诗语还苍白。”
“我没事。”北冥声音平稳，却透着一丝刻意压住的疼意。
冉诗语没说话，只是默默翻开《幻灵仙典》。书页自动翻动，在她指尖停顿，投下一道微光。
“入口就在三里外。”她轻声道，“但他们布下了五层守卫，还有……流动的符文阵。”
“听起来像我们宗门后山那个会吃人的练功房。”南宫笑天咧嘴，“不过那时候是它吃我们，这次是我们吃它。”
“别贫了。”北冥站直身子，握紧剑柄，“我们得快点动手，他们已经在监视我们了。”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废话。
——
势力地外围，雾气被符文染成诡异的青灰色。
远远望去，十几名黑袍人如同雕像般站在入口两侧，手中黑气缭绕，脚步缓慢却精准地巡视着每一块地面。
“他们不是活人。”冉诗语低声分析，“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那就好办了。”南宫笑天嘴角一扬，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让我给他们来点‘惊喜’。”
“别急。”北冥拦住他，“他们的巡逻路线有规律，每隔七息会形成一个空档期。”
“你观察得还挺细。”南宫笑天挑眉。
“受伤的时候最擅长干的事就是看别人怎么动。”北冥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
冉诗语深吸一口气，掌心贴上秘籍封面。
隐匿天机的能力缓缓展开，她的身形逐渐模糊，仿佛融进了空气里。
“我去引开中央守卫。”她低声道，“你们趁乱行动。”
“等等。”北冥忽然伸手拉住她手腕，“你要是出事，我就把你从秘籍里拎出来。”
冉诗语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笑：“那你得先学会怎么进秘籍。”
话音未落，她已经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黑袍人的动作迟缓，但感知极其敏锐。
冉诗语屏住呼吸，脚尖轻点地面，沿着阴影边缘移动。她能感觉到那些傀儡的目光扫过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却没有停留。
《幻灵仙典》在她怀中微微发烫，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她知道，这是秘籍在感应周围的灵力波动。
前方，一根高耸的符柱静静矗立，表面流转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血液在血管中流淌。
“能量源。”她心中默念。
下一秒，她猛地抬手，幻灵分身术瞬间施展而出。
两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她身后浮现，悄无声息地朝着左右两侧行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左侧传来一声爆炸声。
南宫笑天出手了。
符纸炸裂的金光划破夜色，几名黑袍人立刻调转方向，朝声源处奔去。
而右侧，另一个“冉诗语”正故意暴露身形，引来更多傀儡围追堵截。
真正的她，则借着混乱，迅速靠近符柱。
她将手掌贴在柱面，灵力缓缓注入其中。
符柱的光芒微微一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猛然扑来！
冉诗语本能地侧身，堪堪避开攻击。对方是名身材魁梧的黑袍人，动作比其他傀儡更加迅猛。
她心头一沉，这可不是普通守卫。
她咬牙，另一只手迅速翻开秘籍，幻灵分身再次分裂，挡住了那名黑袍人的攻势。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剑鸣。
北冥出手了。
他孤身一人冲入敌阵，剑锋所向，黑气四散。
“喂，大块头！”他冷笑着甩出一剑，斩断一名傀儡的胳膊，“你们有没有想过，当诱饵其实挺爽的？”
他边打边退，故意吸引大部分傀儡的注意力。
南宫笑天则在暗处快速布置干扰符文，将几条巡逻路线彻底搅乱。
“搞定！”他在心里喊了一声，手指一挥，符文同时亮起。
整个守卫阵线开始紊乱，部分傀儡甚至开始互相碰撞。
“就是现在！”冉诗语低声喝道。
她不再犹豫，直接跃上符柱，借助其灵力波动，寻找通往核心区域的通道。
终于，在符柱底部，她发现了一道几乎隐形的裂缝。
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身后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
她站在一条幽暗的通道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
秘籍在她怀中震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什么。
她低头看去，只见封面上浮现出一行陌生的文字，一闪即逝。
但她记住了。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语言，古老、晦涩，却又让她莫名熟悉。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喃喃自语。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黑暗。
“走吧。”她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通道尽头，隐约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必须继续走下去。
——
北冥的剑还在滴血。
他靠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目光却始终盯着冉诗语消失的方向。
“你疯了吗？”南宫笑天跑过来，一把扶住他，“你是重伤员，不是铁打的！”
“她一个人太危险。”北冥声音沙哑，“我不能让她再一个人面对那些东西。”
南宫笑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很不像你。”
“我本来就不想做以前的我。”
“哦？那现在的你是谁？”
“是一个……不想再看着她在前面替我们挡刀的人。”
南宫笑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得撑住，等她回来。”
北冥点点头，握紧剑柄。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但至少，这一次，他是主动选择站在最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