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猷刺杀黛瓃,却误伤了挺身而出的由澈。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整个由部落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愤怒与恐慌。由猷当场被部落勇士制服,这位曾经地位尊崇的长老,转眼间便被投入了阴冷刺骨的水牢,由酋长由莽亲自下令,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沈清歌的医术本来就相当高,在正良城又学习了更先进的医疗技术,由澈这个伤对于由部医师而言,是致命的,但是对于沈清歌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沈清歌将随身携带的药材与由部落提供的草药相结合,精心调配出解毒汤剂。虽然由澈所中之毒异常凶险,歹毒无比,但是遇上了沈清歌,这位大师,再加上救治及时,由澈本身年轻体壮、意志顽强,因此没有性命之忧,毒素很快解除。不过毒素对身体的侵蚀,让他元气损伤,仍需卧床静养数日方能恢复。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如同一场席卷一切的狂暴山雨,猛烈地冲刷掉了由部落内部积郁已久的猜忌与阴霾。真相大白于天下,族人们彻底看清了由猷的狠辣与虚伪,也对那位曾被视为“灾星”、险些被冤枉致死的黛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与由衷的感激。尤其是黛瓃毫不吝啬地拿出自己都视若珍宝的药物,全力救治世子的行为,更是如同暖阳融冰,彻底赢得了所有族人的心。“织女仙子”的美名,在若水北岸不再仅仅是一个尊称,而是真正变得神圣不可侵犯,深入人心。
联盟的最大障碍,也随着由猷的倒台而被彻底扫清。酋长由莽既感念黛瓃的恩德,又钦佩姬黄的气度与实力,更看清了与西陵结盟的必要性。他亲自与姬黄签订了盟约,条款公平,态度异常诚恳。他甚至主动提出,愿意派出部落中最精锐的勇士,协助姬黄调查鹰愁涧伏击之事,并将由部落所知的关于有扈氏的一切情报,和盘托出。
接下来的几日,部落上下忙于处理后续事宜,而黛瓃则在继续向由部落妇女们传授更高深纺织技艺的间隙,时常抽空去探望仍在养伤的由澈。
由澈的住处位于寨子僻静的一角,简朴而干净,推开窗,便是一片苍翠欲滴、生机盎然的山林。每次黛瓃前来,都由侍女引到榻前,由澈苍白的脸上总会泛起一丝血色,眼眸中也瞬间有了光彩。他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靠在软榻上,认真地听黛瓃讲述西陵的风土人情,讲述她一路走来经历的奇闻异事,甚至是一些纺织过程中遇到的趣事。有时,他也会用略显虚弱但依旧温和的嗓音,向黛瓃讲述由部落代代相传的历史传说,以及这片古老山林间的各种精怪奇谈。
他的目光,总是那般温和而专注地落在黛瓃身上,那其中蕴含的欣赏与倾慕,如同春日里悄然滋长的藤蔓,日渐明显。但他始终恪守着君子之礼,言辞举止从未有半分逾越,只是那份深沉而克制的好感,如同细雨润物,无声无息,却让人难以忽视。
“黛瓃姑娘,”一次换药时,由澈看着黛瓃低垂的、专注的侧脸,轻声开口,语气真诚无比,“此番若非你出手相救,医术通神,由澈恐怕早已凶多吉少。此恩,没齿难忘。”
黛瓃正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闻言抬头微微一笑,笑容清澈如泉:“世子言重了。若非你为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刀,此刻躺在这里的,恐怕就是我了。要说感谢,也该是我向世子道谢才是。”
由澈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仿佛要望进黛瓃心底:“保护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就是我身为主人应尽之责。更何况……”他话语微顿,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姑娘你。”
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微微凝滞。黛瓃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未尽的深意,心下轻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下眼帘,假装未曾领会,自然而巧妙地将话题引开:“世子伤口愈合得很快,照此情形,再有几日便能下地活动自如了。只是近期还需忌口,伤口莫要沾水,以免留下隐患。”
由澈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很快便用温和的笑容掩饰过去,从善如流地应道:“好,都听姑娘的。姑娘医嘱,不敢或忘。”
这一切细微的互动,自然瞒不过时刻关注着黛瓃的姬黄的眼睛。他每次看到黛瓃从由澈房中出来,哪怕心中明知她只是出于道义前去探病,胸中也如同打翻了一整排陈年老醋坛,酸涩难言,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危机感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信任黛瓃,深知她的品性,却无法控制自己对由澈那份毫不掩饰的情意所产生的强烈嫉妒。
他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与由莽商讨联盟后续细节、以及加紧调查鹰愁涧之事上,试图用无尽的忙碌来压抑内心翻腾不休的烦躁与不安。
而这一切,又岂能逃过柳湘莲那双看似慵懒、实则洞若观火的碧绿竖瞳?他觉得眼前这幕“郎有情妾无意”的戏码甚是有趣,偶尔还会故意凑到姬黄身边,摇着头,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腔调感叹:“哎呀呀,真是后生可畏!你看那由澈世子,年轻有为,英勇正直,模样也周正,关键时候还能舍身救人,懂得体贴关怀,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啊~再看看某些个整天板着脸、沉闷无趣得像块玄铁的家伙,啧啧,可比不了喽~”
每次,他都能成功地把姬黄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隐现,却又碍于场合和身份,只能狠狠瞪他一眼,无可奈何。沈清歌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拉着雁子的手低声说:“其实……我觉得由澈世子人真的挺好的,对瓃姐姐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可惜……”
雁子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我的好清歌小姐,快别乱说了!我家姑娘的心思,您还不知道吗?她心里只有姬黄少主一人!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可怎么是好!”
数日后,由澈的伤势大为好转,已能下地缓慢行走。联盟诸事也已全部商定完毕,姬黄归心似箭。他迫切地想要回到轩冕城,不仅要查清鹰愁涧伏击背后的主谋,更要尽快稳固他与黛瓃之间的关系,由澈的存在,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向酋长由莽和世子由澈辞行时,由莽再次郑重表达了感谢之情,并重申了巩固联盟的决心。由澈的脸色仍带着伤后的苍白,他站在父亲身侧,目光复杂地望向黛瓃,那眼神中,有劫后余生的感激,有情不自禁的不舍,更有深深的、带着祝福的无奈。
“黛瓃姑娘,前路漫漫,一路务必保重。”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过一个雕刻着兰花图案的精致木盒,语气诚挚,“此物是我由部落独有、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静心兰’制成的香囊。此兰香气清幽,有宁神静心、驱邪避秽之效,聊表谢意,万望姑娘莫要推辞。”
黛瓃看着那木盒,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身旁的姬黄。姬黄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是下颌线微微绷紧,片刻后,才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黛瓃这才伸出双手,接过木盒,触手微凉,她轻声道:“多谢世子厚赠。世子亦请多多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由澈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姬黄,神色变得郑重:“姬少主,鹰愁涧之事,我由部落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倾力继续追查,一旦有新的消息,会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通知贵部。联盟既成,便是一家,望我两部落从此永世修好,共御外敌。”
“自然。世子之情,姬黄铭记于心。告辞!”姬黄拱手还礼,声音沉稳有力。
队伍缓缓启程,渡过若水。由澈独自一人,久久伫立在寨门之外,凝望着那支渐行渐远的队伍,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若水南岸的葱郁山林之中,才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寨的背影,在明媚的春光下,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
回到若水南岸,早已接到消息的姬垣已带人等候多时,并特意准备了一辆更为舒适宽敞的马车。黛瓃和姬黄同乘一车。车厢内,黛瓃轻轻摩挲着那个静心兰香囊,兰花的香气清幽淡雅,沁人心脾,确非凡品。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身旁正闭目养神、但脸色依旧冷硬的姬黄,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香囊收进了随身的行囊之中。
“可是舍不得那赠香囊之人?”姬黄忽然开口,眼睛并未睁开,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来的酸意。
黛瓃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得失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姬黄,你胡说什么呢?由澈世子是守礼的君子,于我更有舍身相救之恩,我心中对他唯有感激与敬重,仅此而已,你别多想。”
姬黄睁开眼,深邃的目光直直看向黛瓃,看到她眼中一如既往的清澈、坦然,以及一丝对他这般醋意的无奈与好笑,心中那团郁结的闷气这才稍稍散去些许。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黛瓃微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后怕:“瓃,我并非不信你。我只是……只是害怕。轩冕城内,危机四伏,明枪暗箭难防,如今这归途,又平添了由部落这一段……我恨不能将你时时刻刻护在身边,不让任何风险、任何人靠近你分毫。”说到这里,他喉结滚动,硬生生将后面更显霸道与不安的话语咽了回去。
黛瓃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微微的湿意,脸颊泛起红晕,心中却是一片柔软,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傻瓜。你忘了我们一同寻找蚕神洞的经历了吗?多少次生死边缘,我们都一起闯过来了。眼前的艰难险阻又算得了什么?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有多少人觊觎,我黛瓃会坚定不移地与你一起战斗!”
两人目光交汇,眼中映着彼此的倒影,车内的些许醋意和因外界干扰而产生的微小隔阂,在这一刻瞬间冰消瓦解,被一种更为深厚牢固的信任与温情所取代。
然而,这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一直慵懒地靠在车辕上、戴着斗笠看似在打盹的柳湘莲,忽然睁开了那双碧绿得诡异的竖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用他特有的腔调懒洋洋地开口道:“哟,小两口的情话说完了?说完了就赶紧收收心,准备准备活动筋骨吧。前面的‘老朋友’,可是又不辞辛劳地来‘欢迎’我们凯旋了。”
众人心中齐齐一凛!
姬黄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周身气息变得凌厉无比,右手已紧紧握住了玄铁刀的刀柄。黛瓃的神色也瞬间变得凝重,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隐藏的天蚕丝。
车队此时正行至一处名为“落鹰峡”的险要之地。此处地势比鹰愁涧更为险恶,两侧山崖如刀劈斧削,陡峭异常,怪石嶙峋,如同无数蹲伏的怪兽,只有中间一条狭窄逼仄的通道蜿蜒向前,光线都因此暗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咻咻咻——!
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箭矢破空声再次从两侧山崖上密集响起!比之上次在鹰愁涧,这次的箭矢来得更加凌厉,速度更快,角度也更加刁钻狠毒!显然,这次的埋伏,敌人准备得更加充分,势要将他们彻底留在这绝地之中!
“敌袭!结圆阵!保护马车!”姬垣临危不乱,暴喝一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经沙场的护卫队反应极快,瞬间收缩队形,厚重的盾牌层层举起,迅速将黛瓃和沈清歌所在的马车护在中心。
叮叮当当!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大部分被坚固的盾牌挡住,迸溅出点点火星。但仍有力道极强的弩箭或是刁钻的流矢穿透防御间隙,瞬间便有数名护卫和拉车的马匹惨叫着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碎石。
“不止有扈氏的那群杂碎!”柳湘莲敏锐地感知着空气中的能量波动,碧绿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凝重,“还有另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更阴冷,更熟悉……”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猛地射向左侧山崖上一块突兀的巨石,“是那个烈敖残余的臭味!阴魂不散!”
他指的是烈敖手下那个修炼魔功、行事诡异的帮手!当初在蚕神洞,虽然他们拼尽全力杀死了烈敖及其驱使的四大凶兽,但仍有两名帮凶一直逍遥法外。
难道烈敖的残余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里?或者说,轩冕城内的王夫人母子,为了权势,竟然已经不惜与烈敖这等魔头余孽相互勾结?!
不等众人细想,更多的黑衣杀手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鬼魅,从岩石后、地缝中、甚至是从陡峭的崖壁上利用钩索急速滑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着车队汹涌扑来!他们不仅装备更加精良,配合默契,进退有据,而且其中明显混杂着几个气息异常诡异的身影,他们行动间身形飘忽,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黑色魔气,所过之处,连草木都似乎微微枯萎!
“保护黛瓃姑娘和沈姑娘!”姬黄怒吼一声,体内图腾之力轰然爆发,赤红色的龙鳞甲瞬间覆盖全身,狰龙头骨虚影在他身后咆哮,散发出洪荒般的气息。他手中玄铁刀出鞘,带着滔天的怒火与凌厉无比的赤焰刀气,率先杀入敌群!刀光闪过,如同烈焰狂龙,瞬间将两名冲在最前的杀手连人带武器劈飞出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柳湘莲也冷哼一声,脖颈上九个蛇头颈环幽光大盛,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他手腕一抖,那柄狰狞的骨刺长鞭如同拥有了生命死亡之舞,毒雾随之弥漫开来,长鞭扫过之处,杀手们纷纷倒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化脓,死状凄惨。他重点照顾那些散发着魔气的诡异身影,鞭影如网,试图限制它们的行动。
战斗在接触的瞬间便进入了白热化!这批杀手的实力远超鹰愁涧那批,不仅个人战力更强,而且配合极为娴熟,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采用了针对性的战术,一部分身手高强的杀手不顾伤亡,死死缠住战力最强的姬黄和柳湘莲,另一部分则如同饿狼扑食,不顾一切地冲向黛瓃的马车,目的明确至极!
姬垣率领残余的护卫拼死抵抗,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呐喊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护卫血溅五步,壮烈牺牲,防线在绝对优势兵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一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冷箭,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绕过正面激烈的战团,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疾射向马车车窗后的黛瓃!
“姑娘小心!”雁子惊恐地尖叫着,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用身体阻挡。
但有一道水银色的流光比她的反应更快!始终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镜妖阿离,身上的镜影战甲瞬间折射光线,身形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刻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车窗前,手中短刃划出一道精准的寒光,“铛”地一声脆响,将那支致命的毒箭劈飞出去!
“多谢阿离!”黛瓃心头一紧,迅速镇定下来。
“分内事!”阿离简短回应,镜影战甲再次波动,身形闪烁,迎向另一个从侧面扑来的敌人。
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实力强悍,且配合有度,护卫队的防线眼看就要被彻底突破!情况万分危急!
就在这时,黛瓃胸前的红玉突然微微发烫,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入心田!她福至心灵,猛地想起由澈临别时赠予她的那个静心兰香囊!由澈说过,此物有辟邪之效?那些散发着魔气的诡异身影,其本质不正是至阴至邪之物吗?
生死关头,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从行囊中取出香囊,飞快地将它打开,把里面干燥的静心兰花蕊和散发着清香的粉末,奋力向着马车周围,特别是那些魔气身影的方向撒去!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飘忽不定、悍不畏死的魔气身影,一接触到飘散在空中的静心兰粉末,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它们身上那令人不适的黑色魔气,竟然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般,发出了“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淡化,口中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嘶嘶声,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魔气身影的突然受挫,使得杀手们紧密的攻势出现了片刻的混乱和迟滞,给了护卫队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有效!”黛瓃惊喜地喊道。
“干得漂亮!小丫头!这兰花有点意思!”柳湘莲大笑一声,精神大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骨刺长鞭如同毒龙出海,威力倍增,瞬间将两个受静心兰影响、行动不便的魔气身影抽得爆裂开来,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然而,静心兰的粉末毕竟有限,只能暂时克制部分魔气,无法扭转整体的劣势。敌人依旧数量众多,且落鹰峡地势太过险恶,久战下去,力竭之下必然全军覆没。
“不能恋战!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冲出去!”姬黄一刀逼退数名敌人,对浑身浴血仍在奋战的姬垣吼道。
“少主!前方唯一的出口……被数块巨大的滚石堵死了!我们……我们被彻底包围了!”一名浑身是血、甲胄破裂的护卫踉跄着冲过来,绝望地喊道。
身后是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追兵,他们气势汹汹,杀意腾腾,要将姬黄等人碎尸万段。而前方,却是巨石拦路,旁边山如同被斧劈刀削一般,直插云霄,让人望而生畏,根本没有丝毫逃生的可能。
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这群凶残的追兵困死在这绝地落鹰峡吗?面对眼前如此险峻的形势,姬黄和黛瓃该如何才能逃脱这必死之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