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右转，就是那个购物中心了。”
林凡看着远处一片庞大的、多数楼层已经坍塌的钢筋混凝土骨架说道。
那建筑在融雪和升温的潮湿环境中，已经显露出被生命侵蚀的早期迹象。
外墙上分布着不均匀的、仿佛泼洒上去的暗绿色、褐黄色菌斑。
一些背阴、潮湿的墙角积聚了绒毯般的苔藓。
少数破损的窗口垂落着细弱的、如同蛛网般的初生菌丝。
整个建筑看起来潮湿、破败，弥漫着一股刚刚开始活跃的腐败与甜腻混合的气息。
“看这污染程度，比其他地方要快啊。”
玫如是评价道。
空气中那股甜腻味在这里明显浓郁了许多。
即使戴着加厚的口罩，也似乎能隐约闻到。
“嗯，这里潮湿、背风，确实是菌类繁殖的温床。”
林凡点头，随着走近，他的感知不断向前延伸。
几人到达一扇破碎的玻璃门前，将自行车停下。
“走吧，大门附近没有危险，内部生命信号密集但弱小，都是些菌类。”
林凡再次确认后，率先侧身从破碎的玻璃门缝隙中钻了进去。
然后捡拾大块的玻璃。
玫紧随其后，手弩保持半警戒姿态，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着昏暗的内部空间。
一股更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即使戴着口罩也让人鼻腔不适。
内部光线昏暗，只有从高处破损的天窗和墙壁裂缝透下的天光。
在漂浮着细微粉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
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开阔空间，原本应该是百货区。
倒塌的货架、腐烂的织物、破碎的玻璃柜台和从天花板坠落的石膏板混杂在一起。
上面覆盖着不均匀的、色彩斑驳的菌斑和苔藓。
地面湿滑泥泞，踩上去发出“噗呲”的声音。
“分头搜寻，保持视线接触，不要走远。”
林凡低声道，指向左侧一片似乎是家居用品区的残骸。
“我去那边看看；玫，你检查右侧那片区域；王楷居中策应；医生你就主要负责找一下孢子样本。”
四人立刻行动，但步伐谨慎，时刻注意着脚下和头顶可能松动的结构。
林凡拨开一堆被建筑碎块覆盖的倒塌货架，锈蚀的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货架本身就是金属，他先将断裂、严重锈蚀的部分拿起，意念微动。
【金属+1.8单位】
手中的废铁瞬间消失，化为储备资源。
他如法炮制，快速清理着障碍物，同时补充着之前升级消耗的金属。
清理掉表层障碍后，他的感知仔细扫描着下方。
大部分物品早已在酸雨、极寒和霉菌的相继作用下腐烂成泥。
但很快，他感知到底下一批藏着的折叠桌椅。
有几个相对完整的还能用，不能食用的，也可化作金属填充材料。
另一边，玫检查右侧区域。
在一堆倒塌的货架下，她发现了几个破损的收纳箱，都是塑料材质。
玫还从一个半开的抽屉里，找到了两盒未受潮的火柴和几个廉价的、但或许有用的塑料打火机。
最让她注意的是，在一个角落的废墟下，掩埋着一个小型金属工具箱。
虽然外壳凹陷，但锁扣完好。
她费力地将其拖出，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成套的精密螺丝刀和小型工具。
这对于维护精密设备很有用。
王楷在策应位置，也没闲着。
他在瓦砾中翻找，找到了几个瓶身虽有磕碰但未曾破裂的白酒瓶。
以及一个压扁了一半、但内胆完好的不锈钢保温壶。
医生则专注于他的任务。
他戴着加厚手套。
用镊子和小刀，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长满了彩色霉菌的木箱残骸上，刮取了一些不同颜色的霉菌样本。
分别装入医疗点每日提供的无菌样本管中。
他又在一个曾经可能存放谷物或面粉的编织袋周围，收集了更多那种暗绿色的、肥厚的苔藓样本。
还有倾倒的货架底部。
医生发现了一小片区域覆盖着一种会发出微弱磷光的乳白色菌类，也谨慎地取样保存。
四人小心翼翼地在昏暗、充满腐败气息的商场废墟中向上探索。
脚下的瓦砾湿滑不堪，每一步都需格外谨慎。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味愈发浓郁，即使戴着口罩也令人隐隐作呕。
林凡的感知如同精准的雷达，不断扫描着周围。
在二楼一个半坍塌的办公室隔间里，他发现了几个被锁在金属文件柜中的塑料收纳箱。
暴力撬开后，里面是一些杂物和几块巧克力。
包装完好，显然是末世前的存货。
与此同时，玫在二楼一家运动品店的残骸中，从倒塌的货架下拖出了一个大型防水背包。
里面装着完好的登山绳、岩钉和几把多功能刀具。
她还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型汽油发电机。
虽然外壳锈蚀，但核心部件似乎尚存修复可能。
王楷则在一家药店废墟里有了关键发现。
他小心翼翼地扒开碎砖和霉菌覆盖的货架，找到了一个未被完全压扁的药品柜。
里面有不少密封良好的基础药品。
最关键的是，还有几盒未受潮的N95口罩和一次性防护手套。
这对于应对孢子威胁至关重要。
医生的工作则更为精细和危险。
他跟随众人移动，但注意力始终在收集样本上。
在三楼一个通风不畅的餐饮区，他发现了一片生长在腐烂木质桌椅上的、散发着荧光蓝的奇异蘑菇。
菌盖表面有细微的粉末状物质。
他极其谨慎地用特制采样工具收取，并标注为“高活性可疑样本”。
在另一处，他从一片覆盖着粘稠橙黄色菌落的墙壁上取样。
那里的甜腻气味几乎令人头晕。
“差不多了。”
林凡抬头看了看从屋顶巨大裂缝透下的、被尘埃模糊的光线。
“收获不小，但这里的气味和霉菌活性太高，不宜久留，我们该撤了。”
众人点头，开始有序地向楼下撤退。
回程的路上，他们依旧保持警惕。
幸好，他们收集到的材料和物资都有林凡处理，不必多余负重。
四人再次从破碎的玻璃门钻出。
回到相对开阔的外部时，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甜腻与腐败混合的怪异气味，但比起商场内部已然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