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缝还在蔓延,像蛛网一样爬向废墟深处。冯磊刚要下令撤退重组防线,通讯器里川音的声音猛地炸开:“老板!东侧三十米……能量爆表!”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泥土和碎石冲天而起。一道黑影从地下直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冯磊本能地向旁边翻滚,肩甲被划出三道深口子,火花噼里啪啦往外冒。
那家伙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稳稳站在原地,通体裹着暗灰色斗篷,脸上戴着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他手里握着一柄弧形短刃,刀身漆黑,边缘却闪着寒光,像是能切开空气。
风鸢反应最快,双翼一振就从空中俯冲下来,翼刃直取对方咽喉。那人头微微一偏,用肩甲硬接了这一击,反手就是一刀撩向上腹。风鸢急忙后仰闪避,右翼还是被划中,几片羽毛打着旋儿飘落。
石山怒吼一声,抡起重锤从侧面砸下。那人居然不躲,单脚点地一个旋转,借着锤势腾空跃起,一脚踹在石山胸口。石山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半堵墙才停下,嘴角渗出血丝。
“川音!锁定目标!”冯磊大喊。
川音已经变形为机甲形态,手臂激光模块开始充能。可那人动作太快,凌空一个折腰避开光束,落地时人已逼近驾驶舱,抬手一掌拍向能源接口。咔的一声闷响,接口周围装甲凹进去一块,警报声立刻响起。
“还能动吗?”冯磊一边抓起地上断裂的钢筋准备投掷,一边在通讯频道问。
“主系统稳定,但右臂动力下降百分之四十。”川音声音带着杂音,“建议规避近战接触。”
冯磊把钢筋狠狠甩出去,逼得那人后退半步。他趁机往后撤到一堆倒塌的混凝土块后面,背靠着断墙喘气。额头上的汗滑进眼睛,火辣辣的疼。
这人不是普通战士。
他一眼认出了那身装甲的纹路——灰塔密卫专属制式。议会最高级别的清道夫,专门处理高危目标。传闻全地球只剩三人,每一个都经历过上百次强化改造,战斗力远超常规机甲兵。
现在这个级别的存在亲自出手,说明议会已经把他列为必须清除的一级威胁。
风鸢落在他身边,右翼垂着,飞行稳定性明显变差。她咬牙拔出腰间短刃,盯着那个方向:“刚才那一击,我用了七成力,他连晃都没晃。”
“我也用了全力。”石山拄着锤走过来,胸口装甲凹陷一大块,说话时带着喘,“这家伙,力量、速度、反应全都超标。”
冯磊眯眼看着战场中央的身影。那人静静站着,斗篷在风里轻轻摆动,呼吸平稳得不像人类。他没有追击,也没有说话,就像在等他们先动手。
“别分散。”冯磊压低声音,“我们三个一起上,找破绽。”
话刚说完,那人突然动了。
一步跨出就是二十米距离,速度快得突破视觉捕捉极限。风鸢刚举起武器,就被一脚踢中腹部,整个人撞进废墟堆。石山挥锤拦截,对方侧身闪过,反手两刀划过重锤连接轴,金属直接断裂。
川音启动推进系统冲上去,左拳带电砸下。那人双手交叉格挡,机甲拳头上高压电流噼啪作响,他居然硬生生扛了下来,随后一记肘击打在川音关节处,让她动作一滞。
紧接着,他抽出短刃,贴着川音装甲缝隙插入,直插核心舱外壁。冯磊看得清楚,那是用来破坏能源回路的标准手法,再晚一秒,整台机体就得瘫痪。
“川音!紧急泄压!”
川音立刻执行指令,从背部喷口释放高压蒸汽。那人被迫后撤,短刃也抽了出来。但就在蒸汽散开的瞬间,他又冲了进来,一脚踹在川音支撑腿上,让她单膝跪地。
冯磊抄起一块尖锐的金属片冲上去,从背后猛刺。那人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来,冯磊只觉得胸口一震,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他咳了一声,嘴里有股铁锈味。
“你们不行。”那人终于开口,声音经过面罩过滤,冰冷机械,“任务目标,清除。”
冯磊撑着地面站起来,抹了把嘴角。他知道不能再硬拼了。
“风鸢,掩护撤退。”
“石山,断后。”
“川音,准备干扰弹。”
三人迅速拉开距离,各自占据有利位置。那人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冯磊靠在断墙边,心跳剧烈。他盯着那个身影,脑子里飞快计算着所有可能的反击方式。但现在的情况是,正面打不过,逃跑也难甩脱。
唯一的希望,是川音还能不能撑住更久。
“老板。”川音突然在通讯频道说,“我检测到你背包里的那块晶卡,在共振。”
冯磊一愣。
那是之前从议会特工身上缴获的微型晶卡,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情报存储装置。但现在,它正在发烫。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冯磊的方向,脚步缓缓移动。
“他发现了。”风鸢低声说。
“那就别让他靠近。”石山重新捡起半截重锤,站到前面。
冯磊伸手摸向背包,指尖刚碰到晶卡,一股热流猛地窜上来。
下一秒,整个战场安静了一瞬。
然后,川音的机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