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指尖还沾着隐龙洞壁的青藓碎屑,攥着的白莲花绣片边角泛着幽蓝微光——那是她追了三天的线索。白薇薇的幻狐香裹着冷意,丝丝缕缕渗进指缝里。小乖蜷在她肩头,龙尾尖轻轻蹭着她领口的狐尾绒球;阿九的九尾卷着她的袖角,鼻尖晃悠的狐火暖融融的。“这味道不对劲,”阿九忽然开口,“是幻狐香混了锁魂草,白薇薇想把咱们困在幻境里。”
话音刚落,洞顶簌簌落下细碎光点,青藓顺着石缝爬成层层叠叠的莲花纹。瑶瑶眉心的淡金龙元猛地发烫,眼前的黑暗瞬间被撕开——潮湿的岩壁变成凌霄殿的鎏金柱,脚下的碎石路换成云纹地砖,鼻尖飘着母亲亲手酿的桂花酿香气,连风里都裹着蟠桃园的桃香。
“瑶瑶,又偷跑去哪里疯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瑶瑶猛地转头,看见汐月站在殿门口,素裙曳地,发间插着她今早刚编的茉莉簪。可哪里不对——母亲的茉莉簪是用晨露浸过的,花瓣边缘总带着点淡绿的晕染,眼前这枝却是雪白的,连簪尾的流苏都比平时长了一寸。更怪的是,母亲眼尾没了平日的笑意,嘴角抿成平直的线,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雪水。
小乖突然炸了毛,龙爪死死抠进瑶瑶的肩膀:“瑶瑶!她不是仙后!你看她袖口——仙后的袖口绣的是九尾狐纹,她这是白莲花!”
瑶瑶的心跳漏了一拍,盯着母亲的袖口仔细瞧,果然,素裙袖口绣着朵小小的白莲花,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白薇薇那蹩脚的手艺。这时,肖逸辰从殿内走出来,鎏金袍上的龙纹泛着冷光,他皱着眉看向瑶瑶,声音像淬了冰:“西荒仙域的使者刚走,说你用臭臭符熏坏了他们的灵草——瑶瑶,你太让我失望了。”
瑶瑶睁大眼睛,她今天明明在追白薇薇的线索,根本没碰过臭臭符!可眼前的父亲表情严肃,眉心拧成个川字,连平时藏在袖筒里给她带的蟠桃都没了。更糟的是,阿九突然倒在地上,九尾的狐火渐渐熄灭,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瑶瑶……我的灵力……被吸走了……”
幻境的压力像潮水般涌来,瑶瑶月白裙角的龙鳞纹开始变淡。她攥紧小乖的龙尾——小乖平时最喜欢舔她的鞋尖,此刻舌头却僵在半空,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灵动。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幻术最会骗心,你越怕什么,它就越变什么来唬你。”
瑶瑶深吸一口气,从香囊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这是她昨天偷拿母亲的符纸画的“破幻符”,本来想捉弄看守蟠桃园的仙童,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她把符纸往空中一抛,指尖泛起金龙元的光,脆生生喊了声:“破!”
符纸“嘭”地炸开金色的光,眼前的凌霄殿瞬间瓦解,变成一片白茫茫的迷雾。迷雾里浮现出白薇薇的脸,她捂着嘴咯咯笑,声音像指甲刮过琉璃:“小幼崽,居然能识破我的幻心镜?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失去家人的滋味……”
迷雾里突然涌出无数个“父母”,有的皱着眉指责她“调皮捣蛋”,有的哭哭啼啼说“都是因为你我们才被其他仙域嘲笑”,甚至有个“肖逸辰”攥着她的手腕,声音里满是失望:“瑶瑶,你要是能像其他仙域的小仙子一样乖就好了。”
瑶瑶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她紧紧抱着小乖和阿九,大声喊:“你们都不是真的!我爹会偷偷给我藏最大的蟠桃,我娘会和我一起笑白薇薇的假莲花,小乖会舔我的鞋尖,阿九会用尾巴卷我的绒球——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她眉心的金龙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金色的龙纹从眉心蔓延到脸颊,月白裙角的龙鳞纹重新亮起来,连小乖的龙鳞都泛着金光。迷雾里的“假人们”开始像水汽般消散,白薇薇的脸扭曲起来,尖叫道:“不可能!你才五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龙元!”
瑶瑶没理她,蹲下来摸了摸阿九的耳朵。阿九的狐火重新燃起来,蹭了蹭她的手心:“瑶瑶,我没事了。”小乖也恢复了活力,伸舌头舔了舔她的鞋尖,发出欢快的龙吟。
迷雾散尽,眼前又是隐龙洞的岩壁,地上躺着一面破碎的镜子——镜面上刻着白莲花纹,正是白薇薇的幻心镜。瑶瑶捡起一块镜子碎片,里面映出段模糊的记忆:白薇薇坐在暗室里,对面是个穿黑纱的男人,男人说:“下月十五,西荒仙域会在边境挑衅,你负责引开瑶瑶……”
小乖凑过来,用龙爪扒着她的手:“瑶瑶,咱们快回去告诉仙尊和仙后!”阿九的九尾卷着镜子碎片,眼神严肃:“白薇薇要和西荒仙域勾结,得赶紧回去准备。”
瑶瑶把碎片放进香囊,摸了摸眉心的金龙元——刚才的发烫变成了暖暖的感觉,像父亲的手轻轻放在她额头上。她抬头看向洞外的阳光,嘴角扬起熟悉的调皮笑容:“走,回去告诉爹娘,我找到白薇薇的小秘密啦!”
洞外的风里带着甜甜的桃香,小乖扑棱棱飞起来,载着瑶瑶和阿九往凌霄殿的方向飞去。瑶瑶的月白裙在风里飘着,裙角的龙鳞纹闪着光,眉心的金龙元比平时更亮了——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难走,但她有爹娘,有伙伴,还有一袋子恶作剧符咒,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