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陆景恒穿越回现代的第二天清晨,少君府的后院早已热闹得跟赶庙会似的。少君身着玄色锦袍,腰间镶玉腰带系得严丝合缝,勒得他呼吸都有点费劲,却还是硬挺着背,生怕风把袍子吹皱了显不出气派。他背着手站在空地上,目光死死盯着地上三瓶医用酒精 —— 那眼神,比看自家刚娶的小妾还热切。自从昨日见识了 “神火” 烧塌半个府邸的威力,他就跟揣了块热炭似的,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大清早便拽着几十名手持长戈的士兵,非要亲自测试这 “火瓶” 的实战效果。
“一瓶火瓶抵一头羊,烧了就是烧羊!可不能浪费。” 少君蹲下身,手指轻轻摩挲着透明的玻璃瓶,指腹蹭过瓶身时还特意放慢了速度,跟摸玉璧似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这‘水晶瓶’通透得能照见人影,扔了实在可惜,等会儿测试完,你们把碎片都捡回来,一片都不能少!谁漏了一片,就罚他去羊圈里跟羊睡一天!”
旁边的丰赶紧凑上前,点头如捣蒜,还掏出块干净的麻布,小心翼翼擦了擦瓶身的灰尘,擦完还对着光看了看:“君上说得是!这可是神物的容器,哪怕是碎片,说不定也沾着神性,回头得找个锦盒装起来供奉!”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城外出发,少君还特意让人抬着一座临时搭建的模拟敌军城门 —— 那木架上搭了两块没刨光的大木板,连捆扎的绳子都还沾着泥土,看着跟刚从树林里拖出来似的。到了城外空地,少君挥手示意士兵退到十米外,自己则屏住呼吸,双手捧着一瓶酒精,跟捧着传国玉玺似的,按照陆景恒教的方法,先小心翼翼拧开软塞,再将事先备好的麻布塞进瓶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麻布吸满酒精,才接过卫兵递来的打火机。
“咔嗒” 一声,火苗窜出的瞬间,少君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打火机扔到地上,还好卫兵眼疾手快接住了。缓过神来的少君眼睛瞬间亮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他深吸一口气,握着瓶身对准模拟城门猛地甩过去 —— 玻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 一声重重砸在木架上,瞬间碎成了好几片。火苗 “轰” 地一下窜起,跟翻涌的浪花似的往上冒,少君看得兴奋,又把剩下的几瓶全砸了上去,短短几息时间,整个模拟城门就被熊熊大火包裹,浓烟滚滚直冲天际,连远处的飞鸟都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逃走,边飞边叫,像是在喊 “救命”。
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几秒后,“噗通” 一声跪倒一片,喊得比过年时拜神还响亮:“君上!神火力大无穷!有此宝物,我韩国定能所向披靡,打遍诸侯无敌手!” 少君站在火光前,脸被映得通红,激动得手都开始发抖,却还没忘扯着嗓子叮嘱:“快!把‘水晶瓶’的碎片捡回来!多捡一片,晚上就多给你们加一块肉!”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懵了 —— 君上:火还烧得正旺呢?少君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咳了两声:“也行!等火灭了仔细捡,一片都不能剩!”
测试结束后,少君揣着剩下的酒精瓶,脚步轻快地回了府。他先是让人备好三辆马车,趴在地上仔细清点了剩余的火瓶,数了三遍才放心,留了十瓶酒精和两个打火机,说要 “留着防身,万一有刺客来了能当武器用”,剩下的则全部打包,用锦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准备送往都城。接着,他又趴在案前,拿起刻刀在竹简上奋笔疾书,刻得胳膊都酸了,才把信写好 —— 信里详细叙述了 “火瓶” 的威力、与陆景恒用羊交换的过程,以及测试时的震撼场景,最后还歪歪扭扭画了个火瓶的模样,画完又觉得不像,在旁边写了行小字:“比这亮,比这能烧”,才写道:“此宝物若用于战场,可破敌军城门、烧其粮草,望兄长速速定夺,批量换取!有了它,咱们韩国就能当诸侯老大了!”
写完信,少君叫来最信任的护卫统领,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严肃得像是在托付家国大事:“你亲自驾马车去都城,务必将信和宝物亲手交给我兄长,路上不得有半点差池!要是丢了一瓶火瓶,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护卫统领吓得赶紧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属下遵命!就算丢了性命,也绝不会让火瓶有半点闪失!”
护卫统领带着两名随从,驾着马车日夜兼程往都城赶去。一路疾驰数日,终于远远望见了都城的轮廓 —— 高大的城墙由青灰色砖石砌成,像一堵厚重的屏障,墙头插着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旗面上用朱砂绣着一个醒目的 “韩” 字,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气势十足,连远处的尘土都被风吹得绕着旗帜打转,像是在行礼。
马车刚轧过都城城门的青石板,护卫统领便跟被烫了屁股似的跳下车,马鞍上的汗渍蹭了一裤腿都顾不上拍,怀里抱着装火瓶的木匣,跑得跟被狗追似的直奔谷大夫府邸。刚到朱漆府门,俩持戟侍卫刚要问话,他直接把木匣举得老高:“快!找谷大夫!有重要事情!”
负责军政的谷大夫,是韩国出了名的 “老讲究”。年近五十,穿件深紫色丝绸儒袍,衣料上的暗纹得凑到跟前才能看清,走路时袍角扫过地面,连灰尘都得给让三分。最扎眼的是他那顶黑色进贤冠 —— 比别家士大夫的高半截,活像头顶了个小酒坛,发髻用根羊脂玉簪固定,冠檐下两根青色丝带,走起来飘啊飘的,跟挂了俩小旗子。可这冠实在太高,他转身时得先把腰挺得笔直,再慢慢挪屁股,活像刚上了弦的提线木偶,生怕一动就把 “小酒坛” 摔了。
“你家君上遣你来,所为何事?” 谷大夫坐在案前,指尖敲竹简跟敲木鱼似的,声音沉得像泡了十年的老木头,眼皮都没抬一下。护卫统领赶紧趋步上前,双手捧着信和火瓶,腰弯得快成直角,头低得能看见自己鞋上的泥印:“回、回大夫!我家君上遇着‘神使’了!这火瓶是宝物!前儿在城外试了试,火苗窜得比城墙还高,夯土城门都烧得跟烤羊肉似的!君上让我送过来,请您和大王定夺,咱要不要多换点!”
谷大夫这才抬眼,接过玻璃瓶对着光瞅 —— 瓶里的透明液体晃一下,泡沫跟撒了把碎银子似的。再听护卫统领手舞足蹈,连 “烧得噼啪响” 都比划出来,他顿时来了劲,一拍案:“好!搬后院空地去!今日我倒要瞧瞧,这神火到底有多神!”
护卫统领胸脯拍得震天响,铆足了劲要在谷大夫面前露一手。
一进院子,谷大夫的目光就被地上那堆火瓶牢牢吸引住了。个个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看着煞是精致。他冲护卫统领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演示一番。
护卫统领依葫芦画瓢,学着少君的样子,“咔嗒” 一声点燃打火机,凑向酒精瓶口。刹那间,“轰” 的一声巨响,火苗如同一头猛兽猛地窜了出来。
这护卫统领哪见过这阵仗,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僵在原地,烫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就把瓶子甩了出去。火瓶重重砸在地上,“哗啦” 碎裂开来,眨眼间燃起熊熊大火,火苗 “噼啪” 乱窜,瞬间起了成片大火。
火星子跟长了眼睛似的,“嗖” 地扎进未开封的火瓶堆。刹那间,玻璃炸裂声 “砰砰砰” 连成串,活像谁在院子里提前办起了年货。琥珀色酒精泼墨般漫开,火苗借着酒劲儿瞬间化身成撒欢的赤练蛇,“哧溜” 一声咬住东厢房的雕花窗棂,又扭着身子窜向西跨院柴房。廊下红灯笼刚反应过来,就被燎着裙边,“轰” 地爆开团红绸烟花,把整个后院烧得跟打翻的炼丹炉似的,噼里啪啦的炸裂声里,还混着木梁 “箜箜” 的惨叫。
院外忽闻 噼里啪啦 爆竹般炸响,众人撞开院门时,只见火星子像被捅了马蜂窝的金头蜂,扑簌簌往茅草堆里钻。那些茅草本就干得能拧出火来,见了火星子立刻搂着亲似的疯长,火苗顺着房梁玩起了翻跟头,眨眼间谷大夫府后院就被浓烟织成的黑绸缎裹得严严实实。滚烫的瓦片在浓烟里发红发烫,空气里炸开的焦糊味像把带刺的刷子,直往人嗓子眼儿里钻,熏得众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谷大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 地从地上弹射而起,进贤冠 “啪嗒” 一声歪到肩头,玉簪发出 “吱呀” 的哀鸣,摇摇欲坠。他手忙脚乱去扶,结果冠冕骨碌碌滑到后背,活脱脱像插了根滑稽的朝天烟囱。急得直跳脚,涨红着脸揪住护卫统领的衣领,声线都拧成了麻花:“快!提水!灭火!你这榆木脑袋!早知道这神火比雷公脾气还暴,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护卫统领双腿筛糠,喉结上下滚动着扯出破锣嗓子:都别轻举妄动!这神火沾凡水必爆! 话音未落,厨娘王二婶抄起泔水桶就泼 —— 火苗
地炸开,火星子像撒了把金豆子,芍药花
冒起青烟,干草堆瞬间腾起火龙。墙头上的紫藤窜着火星子疯长,活脱脱一群烫了屁股的红毛猴在翻跟头。
谷大夫的山羊胡抖成了乱蓬蓬的鸡毛掸子,跳脚时布鞋都甩飞一只:你个棒槌!再瞎指挥,信不信我把你绑去祭火!
护卫统领这才猛地拍脑袋,想起陆景恒说过 “土能灭火”,赶紧喊:“用土!用土!这火瓶里装的是‘神水’,凡水没用,土能把火苗闷死!快、快让仆人扛麻袋土来!”
话刚说完,一阵风 “呼” 地刮过来,火势瞬间变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带去的火瓶全烧光了,谷大夫的府邸火光冲天,浓烟裹着火星子往天上飘,比当初少君家烧柴房的场面还惨。
谷大夫站在院子里直跳脚,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房子烧得 “噼啪” 响,房梁塌下来时还溅起一片火星,心疼得直跺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没忘正事。他伸手把歪到后背的进贤冠拽回来,胡乱往头上一扣,连垂在胸前的青色丝带缠到了脖子上都没发现,拽着护卫统领就往外跑,声音都变了:“快!去王宫!快去找大王!就算府烧了,这宝物的事也不能耽误!有了这东西,我韩国肯定能变强!到时候别说一座府,十座八座都能盖!”
护卫统领跟在后面,腿肚子都在打颤,心里直嘀咕:“完了完了,火瓶烧光了,还把大夫的府给烧了,回去少君肯定要罚我去羊圈喂羊,这辈子都得跟羊屎打交道了……” 可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跑 —— 谁也没想到,少君用三匹公羊换来的 “神火宝物”,刚到都城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连韩国最讲究的大夫府邸,都被烧得跟个烂泥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