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嬴政时期】
看到天幕上的崇祯皇帝朱由检任命杨鹤为三边总督,定下“以抚为主”的方针,称流贼为“内地赤子”。
始皇帝·嬴政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嘲讽,如同冰湖裂开一道细纹:
“赤子?”
“李斯。”
侍立一旁的廷尉李斯立刻躬身道:
“臣在。”
嬴政的目光并未离开天幕,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朕记得,韩非有言:‘夫严家无悍虏,而慈母有败子’。”
“对待作乱之民,不行雷霆手段以儆效尤,反效妇人之仁,温言抚慰。此非仁政,实乃纵恶!明室之君,连‘慈母多败子’的道理都不懂吗?”
而当看到杨鹤开仓放粮,招抚流民,却因后续粮饷不继,导致神一魁等部降而复叛时,嬴政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看,如何?”
嬴政微微侧首看向李斯,眼中是洞悉一切的漠然:
“朕早说过,恩威并施,威在恩先。无威之恩,如同无刃之刀,徒惹人笑!”
“此等反复无常之徒,在朕的大秦,唯有骊山刑徒一途可走,安敢奢求招抚?”
李斯亦是躬身赞颂道:
“陛下圣明,烛见万里!”
之后看到杨鹤被逮下狱,洪承畴接任,易抚为剿。
嬴政方才微微颔首:
“总算还有个明白人。只是......晚了!乱势已成,如疫病蔓延,此时再想以兵戈根除,难矣。”
接着看到大明朝廷决议加征“剿饷”二百八十万两,以及同时拨款一百五十万两修建德陵的景象。
始皇帝·嬴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加饷?修陵?”
嬴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光幕中那些争吵不休的明朝大臣,语气森寒道:
“国之将亡,不思整军经武,励精图治,反而变本加厉,盘剥已如枯柴之民?此非治国,实乃是刮骨吸髓,自取灭亡!”
而再看到天幕上的起义军势如破竹,由渑池渡入河南,车厢峡险死还生,转战数省。而关外,后金铁骑再次破关,蹂躏宣大时。
始皇帝·嬴政的脸上已经不仅仅是鄙夷,更增添了一种难以理解的困惑。
看着这内外交困、烽烟四起的局面,始皇帝·嬴政的脸上亦是露出一抹难以理解之色道:
“坐拥中原万里沃土,亿兆子民,竟能将局面败坏至此?”
“剿匪剿匪,越剿越多;御虏御虏,越御越近。朕实在好奇,这朱由检每日坐在宫中,究竟在做些什么?”
他昔年扫平六国,统一天下的时候,甚至还进行着其他浩大工程,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让前线的将士缺衣少食,更加没有让国内的盗匪蜂起至此。
想到这里,嬴政摩挲着太阿剑的剑柄,眼中寒光闪烁:
“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明室既想让民弱如羔羊,任其宰割,又欲其危难时能悍如虎狼,为其卖命?天下岂有这等好事?”
“商君之法,使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明室无此法定,无此威信,唯靠空谈‘忠义’二字,便想驱饿殍以御强敌?滑天下之大稽!”
当看到陈奇瑜在车厢峡受贿纵敌,导致义军做大时,嬴政甚至懒得愤怒,只是以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光幕:
“将帅如此,国法不存。此等蛀虫,在朕的大秦,早已被剁成肉泥喂了野狗。”
看着天幕上的明朝,在流寇与后金双重打击下风雨飘摇的画面。
嬴政沉默良久,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而后,嬴政背负双手,仰望着威严的天幕,仿佛在透过它,审视着“皇帝”这个他开创的称号。
“皇帝......”
嬴政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开创者的骄傲,更有被玷污的愤怒。
“朕统六国,车同轨,书同文,创‘皇帝’之号,立万世之基业。为的,难道是让后世这等......这等......”
嬴政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朱由检,最终化为一声冰冷的嗤笑。
“......这等废物,来坐拥天下,败坏江山,大明皇室子嗣彻底死绝,无可堪为帝之人了吗?”
“后世之人,是不是以为什么阿猫阿狗,只要坐在那张椅子上,便可称孤道寡,号令天下了?”
“治国无能,御下无方,识人不明,决断犹豫!连最基本的‘赏罚分明,令行禁止’都做不到!”
始皇帝·嬴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深深的鄙夷:
“如此蠢物,也配与朕并列,共称‘皇帝’?简直是对朕的侮辱!”
一时间,始皇帝·嬴政都差点想要下令“皇帝”以后为他独一人的称号,免得“皇帝”这个尊号被后世无能之君拉低了档次。
......
【汉武帝·刘彻时期】
当看到天幕上的崇祯任用杨鹤,以“抚”为主的方针,并且称呼那些流寇为“赤子”时,汉武帝·刘彻嗤之以鼻道:
“乱民蜂起,必是官吏苛暴,民生无望所致。根源在朝堂,在郡县!”
“然则,既已为乱,刀兵相加,便是对抗朝廷。此时行招抚,若非有雷霆手段为后盾,有充足钱粮为根基,便是纵虎归山,示弱于人!”
而当看到神一魁等部因安置不当,降而复叛,杨鹤也因此下狱,洪承畴接任大力剿杀时,刘彻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
“首鼠两端,庸主所为!”
刘彻点评道:
“既无高祖豁达大度、能真正收纳降众的气量,又无朕之决断,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初时妄图以虚仁假义平息事端,发现无效便恼羞成怒,易抚为剿。”
“如此反复,威信何在?民不信,卒不惧,乱何以平?”
“治国如驭马,恩威并重,缰绳需紧,草料亦需足。明室于此,既舍不得草料(妥善安置),又拉不紧缰绳(严厉镇压),徒然被劣马颠簸,何其蠢也!”
当看到天幕上的崇祯与大臣决定再度加征剿饷时,刘彻亦是指着天幕对群臣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无能!”
“国库空虚,不去整顿吏治,清查隐田,打击豪强,反而将刀子对准了那些只剩下一口气的贫民和士卒!”
“这不是剜肉补疮,这是自断手足!朕若遇到此等局面,桑弘羊!”
说到这里,刘彻看向大农令桑弘羊。
桑弘羊亦是躬身应道:
“臣在。”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盐铁、均输、算缗,甚至......”
“抄几个肥得流油的宗室、豪强之家!也必须给朕把军饷凑足!绝不能让将士寒心,让胡虏看笑话!”
而后,看到天幕中的起义军势如破竹,蹂躏中原;关外后金铁骑破关而入,劫掠宣大,带着众多黔首而归的时候,刘彻沉默了,眼神也变得幽深而锐利。
而后,刘彻眸光扫过部分主张休养生息,不愿与匈奴开战的文臣,冷声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妥协、退让的下场!异族如狼,畏威而不怀德!唯有以雷霆之势,犁庭扫穴,将其彻底打垮、打服,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朕就是要以战止战!哪怕耗尽府库,哪怕背负‘穷兵黩武’之名,朕也绝不容许胡虏的铁蹄,肆意践踏我华夏山河,绝不让我的子民,沦为异族的奴隶!”
听到刘彻的训斥,一众主张继续休养生息的文臣也是将头埋的更低了。
看到明朝在内忧外患中风雨飘摇与崇祯怀疑自己能力的画面,刘彻也是负手而立,凝视良久,脸上没有丝毫对末世君王的同情,只有一种基于强大自信的批判与鄙夷。
“皇帝......”
刘彻轻声自语,带着一丝傲然:
“不是谁都能当的。既居此位,便要有驾驭群臣、整顿山河、抵御外侮的魄力与能力!”
“似这般,内不能安民,外不能御虏,连最基本的‘赏信罚必’都做不到,让将士寒心,让百姓绝望......”
说到这里,刘彻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此等庸主,非但守不住祖宗基业,更是拉低了‘皇帝’二字的份量!若朕之后裔,有此不肖者,便是汉室气数已尽,也强过如此窝囊亡国!”
......
【唐太宗·李世民时期】
看着天幕上的崇祯皇帝先是用杨鹤招抚,却因安置不当导致降而复叛,又改用洪承畴大力围剿,又因为流寇势大,难以根除,反而蔓延数省。
唐太宗·李世民也是眉头紧锁,而后长长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心腹众臣问道:
“玄龄,克明,尔等看明廷之失,在于何处?”
房玄龄沉吟道:
“陛下,臣观之,其失在于‘无备而抚’。招抚乱民,如同救治重伤之人,须先备足药石粮饷,清理创口,方可言愈。明廷空言招抚,却无实实在在的安置之策,无田可耕,无粮可食,降众求生无路,焉能不叛?”
杜如晦补充道:
“房公所言极是。而且,抚与剿,当有先后,更当有雷霆手段为后盾。明廷初时一味主抚,示敌以弱,待乱势难制,又仓促转为全力清剿,已是事倍功半。此乃战略摇摆,决心不足。”
李世民颔首,目光深邃:
“正是此理。治国如医国,须对症下药,更要固本培元。若朕遇此等流民之乱......”
李世民略微停顿,整理思绪,声音清晰而沉稳:
“首要之事,绝非急于招抚或征剿,而是立刻派遣得力干员,彻查地方,整肃吏治,同时,抄没不法豪绅、贪墨商贾之财!”
“那些囤积居奇、侵吞民田、与贪官勾结的豪强,他们的不义之财,正是缓解燃眉之急的源泉!抄没其家,既可充盈府库,以资军用和赈济,亦可平民愤,收民心!此乃一举多得!”
接着,李世民继续阐述自己的构想:
“在筹备足够钱粮、划定可供安置的荒田之后,方可宣告招抚。给归附之民分发种子、农具、口粮,划定田亩,免其数年赋税,使其能安居乐业,看到生路和希望。如此,真心求生者必来归附,可分化贼势。”
“然则......”
李世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肃杀:
“仁政并非姑息。对于已给予生路却仍冥顽不灵、继续劫掠为恶者,则需示以雷霆!遴选良将,统率精兵,以泰山压顶之势,坚决剿灭!”
“如此,恩威并施,方为长治久安之道。似明廷这般,既无抚之实,又无剿之威,首鼠两端,岂能不败?”
当看到天幕上的大明旱灾、黄河决口......李世民亦是面色凝重,看向魏征说道:
“天灾虽厉,犹可赈济;剥削之酷,甚于天灾。朕常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今大明,天灾与人祸并行,如同舟行于惊涛骇浪中,而操舟者却昏聩无能,甚至还在凿船板以饰船舱,何其危也!”
说到这里,李世民伸手指着天幕上加征剿饷的诏书:
“不同青红皂白,一味加征,此乃剜肉补疮,只会逼迫更多活不下去的良民成为流寇!”
“此非治国,实乃催乱!”
随即,李世民又指向修建陵寝的场面:
“国难当头,不思节俭,反兴土木,与隋炀帝何异?此等昏聩之举,朕深以为戒!”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天幕所示,便是我大唐之镜鉴。”
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大臣,亦是齐齐躬身赞颂道:
“陛下圣明!”
......
【宋太祖·赵匡胤时期】
看到天幕上的崇祯皇帝任用杨鹤,以“抚”为主,称流贼为“赤子”。
宋太祖·赵匡胤也是微微颔首,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认同道:
“乱之所生,必由吏治不清,苛政猛虎。”
“民非乐乱,乃求生耳。若能妥善安置,给其田亩,免其赋役,使其得返家园,安居乐业,则乱源自消。”
“这杨鹤之策,方向是对的,与我朝‘欲理外,先理内’之训,暗合。”
然而,当看到杨鹤手中无钱无粮,招抚之后流民依旧颠沛流离,乃至神一魁等部降而复叛,杨鹤因此下狱时,赵匡胤不禁拍案而起,怒形于色道:
“荒谬!岂有此理!”
赵匡胤指着光幕,语气中充满了愤懑:
“既要行招抚之事,却又不给足钱粮,不予以妥善安置之地,此非招抚,实乃诱杀!”
“是驱民复叛!如此行事,非但无功,反而积怨更深,使民不复信朝廷!”
“这杨鹤,虽有仁心,却无实权,更可恨者是那庙堂之上,空言‘抚’字,却吝啬如斯!”
说到这里,赵匡胤也是看着身旁的赵普叹道:
“你看,这便是‘口惠而实不至’之祸!若在我朝,既决意招抚,必从内帑、国库拨付专款,遣能吏干员,划拨官田荒地,使其真正得以安生。岂能如此儿戏,徒耗朝廷威信?”
而后,天幕画面转到河南巡抚上奏,恳请减免山西、河南遭逢大旱地区的钱粮,以纾民困。
赵匡胤凝神细听,微微点头:
“此乃地方官体恤民情,正当如此。大灾之年,减免赋税,使民得喘息,方是长久之计。”
然而,下一刻,内阁首辅那冰冷的声音响起:“减免?辽东将士吃什么?剿贼的兵饷谁出?”
此言一出,赵匡胤霍然起身,身下的紫檀木御座都发出了一声闷响。
赵匡胤脸色铁青,胸膛起伏,那双曾执掌千军万马、如今裁决天下大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混账!”
赵匡胤一声怒喝,震得殿梁仿佛都在颤抖,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烈。
他并非不知兵饷重要,但如此赤裸裸地将“江山”与“百姓”对立,并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亿万生民,这种论调,彻底触犯了他内心深处为君为政的底线。
赵匡胤大步走到天幕下,伸手指着光幕上那些面如菜色、奄奄待毙的饥民:
“民为邦本,本国邦宁!这些饥民,不是数字,是朝廷的根基!”
“他们饿死了,江山靠谁来守?靠那些坐在京城高堂之上,满口江山社稷,却毫无仁义之心的蠹虫吗?”
紧接着,崇祯皇帝与大臣加征“剿饷”二百八十万两的决议。
赵匡胤看着那冰冷的诏令,仿佛看到了无数本就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家庭,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加饷......呵呵,加饷......”
赵匡胤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鄙夷:
“不敢去整顿那贪腐成风、中饱私囊的官僚,反而将刀子一次次伸向这些只剩下一口气的贫苦百姓!”
“此等行径,与强盗何异?不,强盗尚且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这是在自毁巢穴!”
赵匡胤回想起自己即位之初,着力整顿吏治,鼓励垦荒,减轻徭役,与民休息,不由道:
“朕虽起于行伍,亦知‘仁政’乃立国之基。《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这些读圣贤书的内阁大臣,难道连孩童都懂的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是说,他们的圣贤书,只读给了别人听?”
看到天幕中的起义军已成燎原之势,转战数省,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名号相继出现,朝廷剿抚失据,疲于奔命。
面对这烽火连天的景象,赵匡胤没有再愤怒,只是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看到了吗?这就是报应。”
赵匡胤的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朝廷既不以仁义待民,民便以刀兵回敬。”
“这烽火,不是从天而降,正是从那座拒绝减免赋税、不断加征剿饷的庙堂之上,自己点燃的!”
赵匡胤想起了自己昔日的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虽顺应时势,亦深知需敬畏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唐太宗此言,千古不易。明室诸公,视民如草芥,驱民如牛羊,则民视朝廷如寇仇,亦是理所当然。”
当看到车厢峡义军绝处逢生,以及宣大防线在后金铁蹄下崩溃时,赵匡胤只是摇了摇头:
“内政不修,则外患必至。自身千疮百孔,又如何能抵御强敌?这大明,气数将尽了。”
看着天幕上的崇祯二年至七年的乱象,赵匡胤也是不由得冷哼道:
“今日观此明末乱局,朕更深信,为君者,可以权术,但不可无仁心;为臣者,可以谋略,但不可无义胆。若满朝皆是只知保全禄位、罔顾生民死活之徒,则国必亡。”
“什么‘保江山社稷为重’?纯属悖论!无民之江山,不过是空中楼阁,沙上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