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日,零点。
如同宇宙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呼吸。梁铭感觉自己不再是规则网络中的一个“节点”,而是成为了这片区域规则网络的“小型服务器”。他自身的存在,就稳定并优化着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物理常数和能量流动。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些关于“可能性”的支流,虽然无法清晰捕捉,但一种“万事皆在掌控”的从容感油然而生。
【力量:】【敏捷:】【体质:】【精神:】
【魅力:?】【悟性:?】【幸运:?】
三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点全属性。
属性值早已超越了常规认知的范畴。梁铭现在有把握,如果他愿意,可以短暂地将一座小山丘的引力方向修改为指向天空,或者让一片湖泊的水暂时拥有钢铁的硬度。他对规则的“编织”能力更进一步,已经可以小范围、短时间内创造一些具备简单功能的“临时规则”,比如“此地禁止喧哗”(物理层面静音)或“此处幸运值小幅提升”。
清晨,梁铭推开庭院门,身上是一件淡黄色的、印着“努力保持平凡”字样的t恤,表情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优秀上进青年”的认真(伪)。
温若依看着他那努力“平凡”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要是平凡,那全世界都是原始人了。”
梁铭叹了口气,表情“沉重”:“唉,你不懂,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保持平凡的压力也越大。”
“少贫嘴!”温若依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快走吧,‘平凡’的梁铭同学,今天学院有年度‘社团招新嘉年华’,据说很有意思,我们去逛逛?”
“社团招新?”梁铭来了点兴趣。这种充满青春活力的集体活动,正是他想要的“都市日常”的一部分。
“对啊,各种稀奇古怪的社团都有,听说还有‘吃货联盟’、‘睡眠艺术研究社’之类的。”温若依眼睛弯弯,“说不定能找到适合你‘躺平’理念的组织。”
两人说笑着走向学院中央的巨型广场——星辉广场。这里早已人声鼎沸,彩旗飘扬,各个社团的摊位鳞次栉比,横幅、海报、立体投影争奇斗艳,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或社团制服)的学生们卖力地吆喝着,充满了青春的喧嚣与活力。
“快来瞧快来看!‘占星预言社’招新!预知未来,趋吉避凶!首次入社赠送限量版星光许愿瓶!”
“同学!对构装有兴趣吗?‘极限构装社’欢迎你!让我们一起挑战构装的极限!(远处传来小型爆炸声和惊呼声,疑似墨羽所在社团…)”
“加入‘自然灵韵社’,倾听草木之声,感受万物呼吸!我们还承包学院灵植园的日常维护,学分多多!”
“美食研究社!探寻异界珍馐,复刻上古美味!每周都有试吃活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梁铭和温若依融入人流,饶有兴致地边走边看。
梁铭那身“努力保持平凡”的t恤和身边光彩照人的温若依,组合在一起依然显眼,但在这热闹纷呈的嘉年华氛围中,关注度倒是分散了不少,更多的是对他们这对高颜值情侣的欣赏和善意的调侃。
很快,他们被一个摊位吸引。摊位的横幅上写着“咸鱼养生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致力于研究如何在卷王遍地的穹顶学院,科学、健康、可持续地躺平。”
摊主是几个看起来懒洋洋、但眼神透着机灵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他们也不吆喝,就坐在舒适的躺椅上,喝着饮料,看着书,或者干脆闭目养神,面前摆着各种看起来就很舒服的U型枕、眼罩、毛毯,以及一本厚厚的《躺平的自我修养》。
梁铭眼睛一亮,拉着温若依走过去。
“同学,有兴趣?”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慵懒的学姐抬了抬眼皮,指了指旁边立着的牌子,“社训:不争不抢,不卷不躺,顺其自然,身心健康。入社福利:共享优质睡眠地点地图,不定期团购养生茶饮,以及……心理按摩服务,专治内耗与焦虑。”
梁铭深以为然,觉得找到了组织,正准备开口询问入社事宜,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
“梁铭大哥!温学姐!太好了!你们在这里!”墨羽顶着一头似乎用强力胶水勉强固定住的、依旧有些凌乱的头发,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手里举着一张设计得花里胡哨、充满爆炸元素的海报,“快来加入我们‘奇思妙想构装社’吧!我们社团致力于将不可能的构想变为现实!社长就是我!我们有最先进的工坊(虽然经常需要维修),最充沛的热情(虽然偶尔会引发小范围骚动),还有最伟大的技术顾问——您啊!”
梁铭看着海报上那酷似核爆现场的背景图案,以及“加入我们,点燃你的构装之魂!(物理意义上的点燃)”的标语,沉默了一下。
“墨羽啊,”梁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觉得,‘咸鱼养生社’的理念,可能更适合我现阶段的身心发展需求。”
墨羽看了看旁边那群浑身散发着“不想努力”气息的咸鱼社员,又看了看梁铭,一脸痛心疾首:“梁铭大哥!您可是我们构装界的指路明灯!怎么能如此消磨斗志!我们社团需要您的智慧引领我们走向……呃,更可控的辉煌!”
最终,在墨羽的死缠烂打和“咸鱼养生社”社长(那位慵懒学姐表示“不强求,随心就好”)的无所谓态度下,梁铭“勉为其难”地答应担任“奇思妙想构装社”的“荣誉技术顾问”(挂名,不参与具体活动),同时也在“咸鱼养生社”报了个名,理由是“劳逸结合”。
温若依看着梁铭同时拿着两个风格迥异的社团报名表,笑得直不起腰。
接着,他们又逛了“美食研究社”,品尝了据说来自某个热带异界的、会自己跳动的“弹跳果冻”,味道意外的不错;在“幻兽亲和社”摸了摸几只毛茸茸的、只会卖萌的低级幻兽;还在“古典音乐社”听了一段用魔法乐器演奏的、能安抚精神的悠扬乐章。
整个过程轻松愉快,梁铭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纯粹的校园乐趣。他甚至动用了一丝微小的规则影响,让周围人群的情绪更加愉悦,冲突概率降低,使得他们所到之处,氛围都格外和谐欢乐。
就在他们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位前流连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梁铭学长……温学姐……”
两人回头,发现是之前那个炼金系的王小花小学妹。她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脸上带着感激和羞涩。
“学长,学姐,上次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王小花将小盒子递过来,“这是我用那株月光兰为主材料,尝试制作的‘宁神香囊’,效果可能很一般,但……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一定要收下!”
梁铭能感觉到那香囊中蕴含着温和宁静的能量,虽然手法稚嫩,但心意真诚。他和温若依对视一眼,笑着收下了。
“谢谢,很漂亮,我们会好好用的。”温若依温和地说道。
王小花开心地笑了,又鞠了一躬,这才跑开。
“看来你随手帮的小忙,别人一直记在心里呢。”温若依晃了晃手中的香囊,对梁铭说道。
梁铭笑了笑,没说什么。对他而言是举手之劳,对别人可能意义重大,这种感觉不坏。
逛累了,两人在广场边的休息区坐下,梁铭去买饮料。他走到一个挂着“百分百完美果汁”招牌的摊位前,摊位老板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学长,号称用了七七四十九道工艺,能萃取水果最极致的风味。
梁铭看着那学长用各种花哨的手法处理水果,构建微型能量阵萃取,忙得不亦乐乎。他接过那杯号称“完美”的橙汁,喝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酸甜适中,口感顺滑。但在梁铭超越凡俗的味觉和感知下,还是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苦涩尾韵,以及能量流动中几个微不足道的冗余节点。
他眨了眨眼,动用了一丝“定义”的权限,针对手中这杯果汁,在心里默念:“此杯液体,口感趋近绝对和谐,能量流动效率最大化。”
没有光芒,没有异象。但当梁铭再喝一口时,杯中的橙汁仿佛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所有的苦涩感彻底消失,只剩下阳光般纯粹的甘甜与微酸,每一种味道都恰到好处,融合得天衣无缝,口感丝滑得如同最顶级的绸缎,下咽后一股温和舒适的能量瞬间弥漫全身,提神醒脑的效果堪比低级药剂!
“哇!”梁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味道,绝了!
卖果汁的学长看到梁铭的反应,得意道:“怎么样?学弟,是不是完美无缺?”
梁铭看着他,真诚地点了点头:“学长,你这果汁……确实厉害!”他决定不点破自己动了手脚的事实,毕竟,给人留点自信也是美德。
他拿着这杯“超完美”橙汁回到座位,递给温若依:“尝尝,保证你没喝过这么棒的果汁。”
温若依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瞬间瞪大了美眸,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陶醉表情:“天哪!这……这真的是橙汁吗?太好喝了!”
两人分享着这杯意外得来的“神之果汁”,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充满活力的人群,感觉时光都变得慵懒而美好。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被打破。
“让开!让开!都让开!”一阵嚣张的呼喝声传来。
只见李威,那个之前想强抢王小花月光兰的家伙,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所过之处,学生们纷纷皱眉避让。他似乎完全没吸取教训,或者说家族背景给了他继续嚣张的底气。
李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梁铭和温若依,尤其是温若依那绝美的容颜和出众的气质,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他径直走了过来,无视梁铭,对着温若依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这位美丽的学妹,我是李威,学院后勤部李部长是我父亲。不知是否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我知道学院外有一家顶级餐厅,他们的‘龙肝凤髓’可是一绝……”
温若依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淡道:“没兴趣。”
李威脸色一僵,还想再说些什么。
梁铭放下果汁杯,抬眼看着李威,语气平淡:“李威,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李威看到梁铭,本能地缩了一下,但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在,又觉得面子挂不住,强撑着道:“梁铭!你别多管闲事!我邀请这位学妹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梁铭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一丝微不可查的气息散发开来,并非强大的压迫感,而是一种更本质的、仿佛来自世界本身的“排斥”与“否定”。
李威瞬间感觉如坠冰窟,周围喧嚣的声音仿佛离他远去,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恐慌感攫住了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他表达不满。他想放狠话,却发现自己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更是脸色惨白,几乎要瘫软在地。
梁铭没再看他,只是对温若依柔声道:“喝完了吗?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温若依点头,拿起没喝完的果汁,站起身。
梁铭也站起身,牵着温若依的手,从容地从僵直在原地的李威身边走过,自始至终没再看他一眼。
直到两人走远,那股可怕的“世界排斥感”才如同潮水般退去。李威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浑身瘫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眼疾手快的跟班扶住。他望着梁铭和温若依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的恐惧,再也不敢有丝毫报复的念头。他明白,梁铭要想弄死他,可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甚至不需要动手。
这个小风波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即便有人看到,也只当是李威又吃了瘪,很快就被嘉年华的热闹气氛所淹没。
梁铭和温若依继续享受着他们的闲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夕阳西下,社团招新嘉年华接近尾声。梁铭和温若依手里拿着各种小礼物和宣传册,心满意足地准备返回。
“今天玩得真开心。”温若依挽着梁铭的胳膊,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
“嗯,”梁铭点头,看着天边的晚霞,“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这才是他向往的,充满烟火气、小确幸,偶尔有点小麻烦但无伤大雅的,真正的都市日常。
至于那不断翻倍的力量,以及可能潜藏在世界之外的危机……
梁铭感受着体内如星海般浩瀚的力量,以及身边女孩温暖的依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反正,问题不大。
第十五日的零点,在星辉广场渐次亮起的柔和灯光与欢声笑语的余韵中,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