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沿着灵气波动的方向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灰蒙蒙的天空终于透出一丝暗沉的亮光,远处的山峦轮廓愈发清晰——那并非寻常山石堆砌的山峰,而是由暗褐色的岩浆岩层层叠叠堆砌而成,山体表面布满了冷却后凝固的黑色纹路,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更远处,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混杂着零星的嘶吼,与青云山的静谧截然不同。
就在他脚步放缓,警惕地打量四周时,前方的乱石堆后突然探出半个身影。那是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少年,脸上沾着灰尘,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木棍,正死死盯着林野:“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荒芜平原?”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对林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充满戒备。林野立刻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叫林野,是……误入此地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误入?”少年皱起眉,上下打量着林野干净却破损的衣衫,眼神里的戒备丝毫未减,“这里是玄元界,荒芜平原的边缘。你是凡人,还是……修士?”说到“修士”二字时,少年的语气多了几分敬畏,也藏着几分警惕——在玄元界,修士意味着力量,也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林野刚想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伴随着石甲蜥特有的嘶吼。少年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拉住林野的胳膊往乱石堆后躲:“不好!是石甲蜥群!它们一定是循着血腥味追来的!”
话音刚落,五只体型比之前更大的石甲蜥便冲了过来,它们的鳞甲呈现出更深的褐黑色,头上的犄角泛着金属光泽,显然是石甲蜥中的“精英个体”。其中一只嗅到林野掌心残留的血腥味,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率先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完了!这次躲不掉了!”少年攥紧木棍,手背青筋暴起,可面对五只石甲蜥,他那点力量根本不够看。林野也紧绷起身体,体内那股微弱的本源之力再次凝聚到掌心,可刚才在青云山的战斗已经让他消耗了不少力量,此刻再面对五只石甲蜥,他心里也没底。
“吼——”领头的石甲蜥猛地跃起,张开满是尖牙的嘴,朝着少年的头顶咬下。少年吓得闭上眼睛,举起木棍准备硬抗,却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林野不知何时挡在了少年身前,掌心凝聚的青光化作一道屏障,硬生生挡住了石甲蜥的攻击。可石甲蜥的力量远超之前,屏障只坚持了一瞬便出现裂痕,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好几步,脚下的碎石都被踩得粉碎。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林野咬着牙,目光扫过周围的乱石堆,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间由巨石堆砌的简易石屋。石屋的门洞敞开着,里面似乎空无一人,更重要的是,石屋的墙体足够厚实,或许能挡住石甲蜥的攻击。
“跟我来!”林野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腕,朝着石屋冲去。石甲蜥见两人逃跑,立刻追了上来,利爪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刚冲进石屋,林野便立刻用尽全力搬起一块巨石,挡在门洞前。巨石刚放好,石甲蜥的爪子便狠狠拍在石墙上,“轰隆”一声,石屋的墙体都震了震,碎石簌簌落下。
“这石屋能撑多久?”少年靠在石墙上,脸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林野伸手摸了摸石墙,墙体虽然厚实,但刚才的撞击已经让墙体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以石甲蜥的力量,再有几次撞击,墙体很可能会倒塌。
“撑不了太久。”林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掌心——那股本源之力在危险的刺激下,竟比刚才活跃了几分。他想起系统里关于“基础武技”的描述:将本源之力融入肉身力量,可增强攻击与防御。刚才在青云山,他只是本能地运用力量,还没真正掌握武技的运用方法。
“不管了,试试看!”林野闭上眼睛,试着按照系统里“基础掌法”的要领,将体内微弱的本源之力顺着经脉引导到右臂,再汇聚到掌心。起初力量还有些散乱,可当他全神贯注,脑海中浮现出玉简里那些玄妙的纹路时,掌心的青光竟渐渐变得凝实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掌印。
“就是现在!”石甲蜥再次撞击石墙,墙体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林野猛地睁开眼睛,右掌带着凝实的青光,朝着石墙内侧的某一点狠狠拍去——那是刚才撞击最频繁的位置,墙体已经最薄弱。
“轰——!”青光掌印接触到石墙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墙体传递出去,原本摇摇欲坠的石墙竟猛地向外一震,将门外的石甲蜥震得倒退了好几步。紧接着,石墙的裂痕处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墙体竟被林野这一掌震得碎裂开来,碎石块朝着门外飞溅出去,砸在石甲蜥的身上,疼得它们嘶吼连连。
门外的石甲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上前。林野和少年都惊呆了,尤其是林野——他本想通过攻击墙体,制造缺口让石甲蜥无法集中攻击,却没想到这一掌的力量竟如此强大,直接将厚实的石墙震碎了!
“这……这是武技的力量?”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野掌心渐渐消散的青光,声音里满是震惊。林野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掌,他只用了七成力量,却没想到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他试着感受体内,发现刚才消耗的本源之力竟随着这一掌的释放,隐隐有了一丝增长,体内那股温热的力量似乎变得更流畅了。
门外的石甲蜥见两人没出来,又试探性地朝着碎裂的墙体撞过来,可墙体碎裂后形成了尖锐的石刺,石甲蜥的鳞甲被划出几道血痕,疼得它们连连后退,最终不甘地嘶吼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石屋外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碎石滚落的声音。少年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的灰尘,看向林野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林大哥,你太厉害了!刚才那一掌,至少有‘锻体三重’的力量!可你看起来刚接触本源之力不久吧?”
林野摇了摇头,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只是试着将力量集中到一点。”他走到碎裂的墙体旁,看着被震得粉碎的石块,心里渐渐有了猜测——或许,他体内的“混沌初生”本源之力,本身就比寻常修士的力量更强大,只是他还没掌握正确的运用方法。
“对了,我叫阿岩,是附近‘岩村’的人。”少年主动自我介绍,眼神里的戒备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会被石甲蜥撕碎的。你刚来玄元界,要不要跟我回岩村?村里有长老,或许能帮你弄清楚情况。”
林野看着阿岩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走出石屋时,林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被震碎的墙体。掌心的温热力量还在流转,刚才那一掌的余韵仿佛还在掌心回荡。他知道,刚才那一掌,不仅仅是震碎了石墙,更是震碎了他对“弱小”的认知——在这陌生的玄元界,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挨打的社畜,体内那股微弱的力量,或许真的能带他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阿岩在前面带路,林野跟在后面,掌心的红痕渐渐淡去,可那股力量带来的踏实感,却愈发清晰。荒芜平原的风依旧带着金属的冷意,可林野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属于修行者、属于“林野”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