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7月06日（五月十八） 星期五 天气：雨
雨是从黄昏时分开始落下的。起初只是几缕细碎的雨丝，像天宫织女不慎遗落的银丝，轻飘飘地拂过窗棂，留下几痕淡淡的水迹。渐渐地，雨丝变得绵密起来，织成一张半透明的水幕，斜斜地悬在天地之间，将整座城市都裹进一片朦胧的水汽里。
林清沅坐在靠窗的电脑前，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目光却凝望着窗外的雨景。玻璃上爬满了蜿蜒的雨痕，像谁用墨笔在上面晕开的淡墨，将窗外的街灯、树影都揉成了模糊的光斑。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温柔地漫过书桌，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浅色的地毯上，带着几分寂寥的诗意。
清沅内心：这样的雨，总让人忍不住想起些什么。是那些被遗忘的过往，还是那些不敢触碰的情绪？
她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屏幕上，指尖轻动，敲出几行字——《泪的诉说》。
这是怎样的一场雨？
她微微侧头，听着雨水拍打玻璃的声响，淅淅沥沥，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又像是无数细碎的珍珠落在青石板上，清脆而缠绵。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甜，混杂着窗外栀子花淡淡的香气，透过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
清沅内心：这雨，是在为谁流泪？还是在替我宣泄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
我又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林清沅抬手，轻轻拂过键盘边缘，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只是指腹处带着几分薄茧——那是常年敲击键盘留下的痕迹。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映在她澄澈的眼眸里，泛起一层浅浅的水光。
清沅内心：一年了，我还是这样。躲在房间里，躲在文字里，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自己。
雨是世间最圣洁的泪滴，她又是用怎样的方式……来刷新我的记忆？
窗外的雨势似乎又大了些，雨声从淅淅沥沥变成了哗啦啦的倾泻，像是天空打开了闸门，将积攒了许久的情绪都宣泄出来。雨珠砸在窗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然后顺着窗台蜿蜒而下，在玻璃上留下更深的水痕，仿佛是天空流泪的痕迹。
过去，整整的一年里……我只能，用“睡生梦死”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林清沅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像是透过雨幕，看到了过去的一年。那些日子，她总是在深夜里辗转难眠，脑海里反复闪过模糊的梦境和陌生的身影；清晨又昏昏沉沉地醒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日子过得像一杯寡淡的白开水，没有波澜，也没有色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仿佛只有在文字的世界里，才能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清沅内心：我不想这样的。可我该怎么办？那些迷茫像一张网，把我困在里面，逃不开，挣不脱。
我知道、明天的天气一定会晴朗……我不知道，灿烂的笑容是否会挂在我的脸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气息拂过指尖，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夹杂了几声闷雷，低沉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像是巨人的脚步声，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这雷声没有平日里的狰狞，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与雨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独特的雨夜乐章。
清沅内心：明天会晴，可我的心，也能跟着放晴吗？那些丢失的快乐，还能找回来吗？
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完美……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残缺吧……
林清沅的指尖继续在键盘上移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流淌出来，带着她的情绪，她的迷茫，她的期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蝴蝶欲飞的翅膀，上面凝结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却迟迟没有落下。
清沅内心：不完美才是常态，可为什么我还是会难过？为什么我连接纳自己的残缺都做不到？
我从不知道这样小的雨滴，会有这么大的声响……也从不知道这样美的雨夜，居然会有雷声相伴……更不知道所谓的雷声，有着这样和谐的旋律……这样的雨夜，我该怎样度过……
雷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近了些，却依旧温柔。雨珠在玻璃上跳跃，像是在跳一支欢快的舞蹈，留下一串灵动的痕迹。林清沅看着这一切，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雨后初晴时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驱散了些许阴霾。
清沅内心：原来雨和雷也能这样和谐。那我的悲伤和快乐，是不是也能和平共处？
我曾想:眼泪用怎样的方式流出来，才算得上合适？伤心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被快乐代替？怎样的泪滴与雨水相溶，会出现奇迹？
就在这时，睫毛上的泪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猝不及防地落下。“啪嗒”一声，滴在键盘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键盘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那声音，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清脆而忧伤；又像心尖在轻轻颤抖，带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林清沅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她刚写完的诗句，光标还在最后一个问号后闪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她就这样坐着，任由泪水滑落，直到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才缓缓回过神来。
清沅内心：哭出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这些情绪有了出口。
那一夜的雨，让我看清自己；
那一夜的雨，让我找回自己；
那一夜的雨，我该怎样感谢你；
我相信——你就是天使的泪滴！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被这雨夜的情绪包裹住了。她用手背轻轻擦干脸上的泪水，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凉意，以及泪水的温热。她径直走到沙发旁的体重秤前，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雨夜的宁静。
体重秤是白色的，静静地躺在沙发旁边，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检阅。林清沅犹豫了两秒，目光落在自己宽松的睡衣上——这件睡衣是淡蓝色的，布料柔软，却依旧遮不住她单薄的身形。她轻轻站了上去，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一行数字：44.5公斤。
林清沅的目光暗了暗。对于身高164.5厘米的她来说，这个体重确实偏瘦了。宽松的睡衣下，她的锁骨愈发明显，像是两座小小的山丘，凸起在纤细的脖颈下方，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清沅内心：又瘦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啊嚏……阿嚏、阿嚏……阿嚏……”
接连的喷嚏突然从她口中传出，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喷嚏声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狼狈，让她的鼻尖瞬间一热。林清沅下意识地看向眼前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包纸巾，她迅速抽了张纸巾堵住鼻子，然后仰起头，缓缓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打写的字。
鼻腔里的热意越来越浓，纸巾很快被浸湿。她知道，鼻血又流了。最近总是这样，稍微累一点，或者情绪波动大一点，鼻血就会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清沅内心：怎么又流鼻血了……我这身体，到底怎么了？
她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不知过了多久，鼻腔里的热意渐渐消退，鼻血终于止住了。她慢慢睁开眼睛，拿起茶几上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唇角和手指上残留的血迹。那血迹是淡红色的，沾在白皙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眼。
清沅内心：好狼狈……要是被人看到，又要担心了。
“毁！”
一个冷硬的字突然在耳边响起，像一把冰锥，猝不及防地扎在林清沅的心上。她猛地抬头，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剧烈地跳动起来，手里的湿巾都掉在了地上。
萧乾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身影挺拔，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衣摆上还沾着些许雨水的痕迹，带着一身雨夜的寒气。他手里拿着一张干净的湿巾，正微微俯身，用极其轻柔的动作，擦拭着她脸颊上没擦干净的血迹。
“毁”，是她听过萧乾说过的最让她恐惧的字。每一次听到这个字，她都会觉得心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冰冷而沉重。不远处，不知是谁的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打破了雨夜的宁静，也让林清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清沅内心：他怎么来了？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了……他会不会又要生气了？
“萧乾，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林清沅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看向那张满是愤怒的脸。她的笑容很勉强，嘴角的弧度僵硬，眼底却藏不住一丝恐惧。
她想用笑容掩饰心底的不安，又怕哪句话说错惹怒他——她不是阿贝尔水灵，那个被萧乾捧在手心的女子，她不了解萧乾的脾气，更不确定他会不会像宠水灵那样宠着自己。眼前的萧乾，眉峰紧蹙，像是被乌云笼罩的山峦，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她无法解读的复杂，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清沅内心：我不该这么说的，他明明是担心我……可我真的好怕他的怒火。
“你就这么想我？”萧乾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像是压抑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带着温度的火焰，几乎要将她融化。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清沅打断了。
“那我该怎样想？”林清沅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苦涩，却依旧倔强地看着萧乾的眼睛。他的眼神好深邃，像无尽的海域，湛蓝而神秘，透过那片深邃，似乎能直达他的心底。她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们那样对我，还不都是为了讨好你？”
清沅内心：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力量？我在他心里，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萧乾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像是被雨水浇灭的火焰，只剩下余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是一个被误解的孩子。“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幻彩灵空’、你的‘水迷宫’……可是，我的‘迷宫’却始终留不住你……”
他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孩，她眉眼间的倔强与脆弱，像极了曾经的阿贝尔水灵，却又比水灵多了几分凡间的烟火气，那是一种真实的、让他心动的鲜活。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清沅内心：他说……他的眼里只有我？这是真的吗？可我配吗？我只是平凡的林清沅，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阿贝尔水灵。
“可是，有你在的天空……依然，很拥挤……”
话一出口，林清沅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措辞，分明是属于阿贝尔水灵的骄傲与任性，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林清沅，一个在红尘中挣扎的普通女子，哪里有资格对萧乾说这样的话？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眼神也有些闪躲，不敢再直视萧乾的目光。她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失望，看到愤怒，看到任何让她心慌的情绪。
清沅内心：完了，我说错话了！他肯定要生气了，他会觉得我不知好歹吧？
“可以，只有你自己！只要……”萧乾急忙开口，语气急切，似乎想承诺什么，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清沅再次打断了。
“萧乾，我……”她正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打断这个话题，想掩饰自己的失言，却突然愣住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像是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银河，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
白光之中，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缓缓落下，落在客厅中央。她白衣胜雪，裙摆拂过地面时似有细碎的水光流转，发间别着一支晶莹剔透的水晶发簪，折射着白光，化作点点星子落在肩头。她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纹光晕，像是被一层薄冰包裹着，既圣洁又遥远。
“阿贝尔水灵？你是阿贝尔水灵？”林清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心底的沉重与不安一扫而空，她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
清沅内心：是她！真的是她！阿贝尔水灵！终于等到她了！
她真心想冲过去拥抱她，把属于水灵的一切都还给她——那些沉重的过往、复杂的关系、被寄予的期望，还有萧乾的宠爱，她都不想再背负了。她只想做回那个平凡的林清沅，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玄女，你是不是来晚了点？”萧乾却收回了目光，脸上的情绪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看向白衣女子，语气里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玄女笑了，声音清脆如铃，像是山涧清泉滴落的声音，悦耳动听：“我就是喜欢看你‘逍遥王子’要‘改天换地’时的愤怒样子。本来，还想再看会儿热闹的……”
她的笑容很明媚，像是雨后初晴时的阳光，驱散了房间里的沉闷。她轻轻转动着发间的水晶发簪，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看向萧乾的目光里满是打趣。
林清沅仔细打量着玄女，一股莫名的自由感慢慢袭来——那是一种无拘无束、不被过往束缚的轻松，像是鸟儿挣脱了笼子的束缚，飞向广阔的天空。可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萧乾的话拉回了现实。
清沅内心：玄女？她不是阿贝尔水灵？那她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玄女喜欢看热闹？”萧乾突然笑了——林清沅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萧乾笑。他的笑容很浅，却像冰雪初融，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温柔，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气。“你是怕我把你的‘林清沅’带走，没人敢拦吧！”
林清沅愣住了，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玄女是谁？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萧乾为什么说自己是“她的林清沅”？
清沅内心：越来越乱了……为什么会有和我长得一样的人？这个世界，到底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清沅，九儿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玄女快步上前，给了林清沅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手臂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清沅靠在她的怀里，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后荷花的香气，清新而淡雅。
“禹珩哥哥说：‘我是他唯一的妹妹。’”林清沅靠在玄女怀里，小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迷茫。“可你为何与我如此相像……”
“对！他只认你这个‘妹妹’。”玄女打断她，语气肯定而坚定。“因为，你俩同属‘水族’、同属‘龙族’、同属‘……’”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里渗进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那是一种隐藏在骄傲之下的脆弱，“不能说、不敢说、不必说……而我，或许算是……”
“九天玄女，大战神！你的自卑感，是不是得适当隐藏点？注意身份，必须要注意身份！”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情。飓风凭空出现在窗边，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衫，身姿轻盈，手里把玩着一缕透明的风，那风在他的指尖流转，像是有了生命。他的笑容灿烂，像是夏日里的阳光，充满了活力。或许，只有他敢这样调侃玄女。
清沅内心：飓风？他也来了！先天四元素的神人，怎么都聚集在这里了？是为了我吗？
“飓风，你也在？”玄女有些惊讶——飓风一向喜欢隐藏行踪，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先天四元素（水、火、风、土），果然是情同手足，总会在不经意间齐聚。
“对！我也喜欢看热闹！”飓风笑着看向萧乾，眼神里满是打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林清沅从玄女怀里退出来，目光扫过客厅里的三人——萧乾、玄女、飓风。她不了解玄女，对她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飓风也只是见过几面、能叫出名字的陌生神人，他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唯有萧乾，虽然脾气难测，时常让她感到恐惧，却总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她一丝微弱的依靠。
清沅内心：禹珩哥哥不在身边，我该选谁？玄女虽然亲切，可我对她一无所知；飓风太跳脱，让人没有安全感；萧乾……他虽然霸道，却总能保护我。
如果禹珩哥哥在，她或许会有更多选择，可现在，禹珩哥哥不在身边，她只能选最让她安心的那个。
“萧乾，我跟你走！”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清沅内心：不管未来是什么样，我都选择相信他。至少，他不会让我独自面对那些危险。
萧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燃起的火焰，充满了惊喜和期待。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水灵，我们走！”，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终换成了“清沅，我们走！”——他怕这个倔强的女孩会突然改变主意，怕自己的唐突惊扰了她，更怕她会因为“水灵”这个名字而感到不快。
两人并肩走向门口，萧乾的脚步很轻，刻意放慢了速度，配合着林清沅的步伐。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清沅内心：他的手好暖……这样被他牵着，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扇半开的门，和房间里残留的、属于两人的气息。
客厅里剩下的玄女和飓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追上去——不想追、不能追、更不敢追。这是林清沅自己的选择，也是她必须走的路，任何人都无法干预。
“我先走一步！”玄女顺手拿起萧乾带来的一个锦盒，锦盒是红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龙纹图案，看起来很是珍贵。她转身追了出去——那里面装着的，是水灵当年留在萧乾那里的水晶迷阵图纸，对她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问候一下，不行吗？”飓风对着萧乾离去的方向嘟囔了一句，心里满是无奈。“一个不认识，一个还装不认识……至少我先问候一句，搞得好像我跟你们关系不好似的……”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在客厅里踱步：“我，多么热情的风……无情的水、冰冷的火……冰块的火……水淹的火……”说着，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风，从半开的窗户飘了出去，消失在窗外的雨里，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另一边，禹珩在人间一处隐秘庄园的书房里。
书房布置得古朴而雅致，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书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的气息。馨月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雾气袅袅，模糊了她姣好的容颜。她看着匆匆回来的飓风，轻声问：“回来了？”
她早猜到，林清沅一定会跟萧乾走。那个女孩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倔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萧乾，我跟你走！”飓风学着林清沅的语气，惟妙惟肖，语气里带着一丝夸张的坚定。随即，他又垮下脸，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瘪着嘴抱怨道：“压根就当我不存在！两个人，招呼都不打一个……一个不认识，一个装不认识……”
清沅内心（飓风视角）：太过分了！我好心出现，居然被无视得这么彻底！好歹我也是先天四元素之一，给点面子行不行？
“还有呢？”馨月忍着笑，继续追问。她知道飓风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心里却很在意别人的态度。
“玄女也去了。”飓风想起白衣女子的身影，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
“她来了？”禹珩从书卷中抬起头，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长衫，气质温润如玉，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文人。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却难掩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担忧。
清沅内心（禹珩视角）：玄女也来了……清沅现在的处境，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飓风走到书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情景，一字一句地说道：“清沅最近总是流鼻血，看起来很虚弱。萧乾追查到了‘一群红蜘蛛’，那些东西似乎对清沅不利，但他没对那些蜘蛛怎样，只是丢给了清沅。最后，玄女走时把那些蜘蛛都带走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禹珩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景上，眼神悠远而深邃，像是在谋划着什么。“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去哪？你们为什么不去？我不去了！”飓风耍赖似的瘫在椅子上，四肢伸展，像一只慵懒的猫。他就是喜欢看禹珩这张“冰块脸”被逗得无奈的样子，这总能让他觉得很有趣。
“现在，远离她，是我对她最好的保护方式。”禹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不能靠近，一旦靠近，那些针对阿贝尔·水灵的势力，就会更快地找到林清沅，到时候，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他宁愿自己默默守护，也不愿让她陷入更大的困境。
清沅内心（禹珩视角）：清沅，对不起。哥哥不能陪在你身边，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你。希望你能平安顺遂。
馨月笑着打趣：“禹哥在哪，我便在哪。要不，我跟你一起……”她说着，故意看向飓风，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我！还是我去！”飓风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生怕被丢下。他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书房里——他要去找林清沅，至少，要确保她的安全。虽然刚才被无视了，但他还是放不下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孩。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是永远不会停歇。
林清沅闭上眼睛，任由萧乾带她飞去天涯海角，看着身边飞逝的街景。雨水未曾打在她的脸上，萧乾周身的结界将所有风雨都隔绝在外。路灯的光线透过水痕，在路面上形成一道道彩色的光斑，像是流动的彩虹。
清沅内心：我们要去哪里？未来会遇到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她不知道萧乾要带她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或许依旧是风雨兼程，或许会有更多的未知和危险在等待着她。但她知道，从选择跟萧乾走的那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林清沅，也不再是阿贝尔水灵的影子——她要试着走自己的路，勇敢地面对未来的一切，哪怕这条路依旧布满荆棘，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
萧乾时不时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握着林清沅的手也渐渐地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
清沅内心：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他现在是温柔的。
雨幕中，他们似乎已飞过千山万水，正在飞向一个全新的未来。萧乾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雨声混合着风声的轻微声响，却并不显得沉闷，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宁静和温馨。
林清沅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渐渐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容。她知道，这场雨，不仅刷新了她的记忆，也开启了她人生的新篇章。而她，终将在这场雨里，找到真正的自己。
清沅内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会再逃避了。林清沅，勇敢一点，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