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政委赵刚和四营长韩振邦都看呆了。
“团长,你……你这是神机妙算啊!”
“你怎么知道山本雄一会从东门跑?”
李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早就料到他会从东门跑路,那条路是去雁门关的唯一通道。”
“我提前让突击连在那儿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不止呢。”
“我让侦察连在雁门关前面也埋伏着,就算他能冲过第一道,也绝对跑不了。”
“这叫,双重保险。”
赵刚和韩振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
八路军总部。
一间简陋的土坯房里,几名参谋人员正围着地图激烈地讨论着。
屋子正中间,老总正端着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滋溜滋溜地喝着粗茶。
“报告!”
一个通讯兵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份电报。
“念!”
老总眼皮都没抬,沉稳地吐出一个字。
“总部!总部!新二团急电!”
通讯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我部于今日下午三时,成功攻陷河湾村!全歼守敌!”
“另,于东门外山谷,成功伏击日军雪师团残部,活捉该师团师团长,山本雄一!”
通讯兵的话音刚落。
“噗——”
老总一口热茶全喷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抢过电报,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
“啥玩意儿?”
“活捉了一个……师团长?”
整个指挥部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总手里的那张薄薄的电报纸。
那上面承载的消息,太吓人了!
那可是日军一个整编师团的师团长啊!
中将!
从开战到现在,别说活捉了,就是击毙一个日军少将,都够上报纸头条吹半年的。
现在,李阳那小子,直接给总部送来一个活的中将?
“哈哈哈哈!”
老总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子叮当作响。
“好!好小子!”
“李阳这个臭小子,真是我的福将啊!”
“老子就说嘛,把他派过去,准没错!”
老总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快!给我接新二团!”
“告诉李阳,这个山本雄一,是重要战俘!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把人给老子完完整整地送到总部来!”
“是!”
……
河湾村外,山谷。
硝烟还未散尽。
山本雄一被两个战士粗暴地从装甲车里拖了出来,摔在地上。
他身上的将官服已经满是尘土和血污,狼狈不堪,但眼神依旧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倨傲。
他挣扎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军服。
一个年轻的战士,周思平,被叫了过来。
他是团里为数不多懂日语的翻译。
山本雄一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李阳,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即用日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周思平赶紧翻译。
“报告团长,这个老鬼子说,他是大日本帝国陆军中将,雪师团师团长山本雄一。”
“他说,他承认自己战败了,但是,他要求得到一个军人应有的尊重。”
“他希望……您能赐予他一把武士刀,让他履行一个武士的最后职责。”
周思平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点。
这话说的,不就是要切腹自尽嘛。
李阳听完,差点没气乐了。
他上下打量着山本雄一,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尊重?”
李阳向前一步,逼视着山本雄一的眼睛。
“你跟我谈尊重?”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你们这群畜生,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时候。”
“跟他们讲过尊重吗?”
“你们用刺刀挑起婴儿的时候,跟他们的母亲讲过尊重吗?”
“你们用活人做细菌实验的时候,跟那些被你们折磨致死的人讲过尊重吗?”
李阳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现在你成了我的俘虏,你他妈有脸跟我谈尊重?”
山本雄一被李阳的气势镇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争辩什么。
李阳却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摆了摆手,对周思平说。
“你告诉他。”
“留着他的狗命,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他还有用。”
“要是没用,老子现在就活劈了他!”
李阳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让他少在这里给我扯什么武士道精神,恶心!”
周思平把话原封不动地翻译了过去。
山本雄一听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怒吼。
“唔唔唔!”
旁边一个战士早就看他不爽了,直接扯下一块破布,团成一团,狠狠塞进了山本雄一的嘴里。
世界清静了。
“拉走!”
李阳不耐烦地挥挥手。
几个战士立刻上前,把他捆得结结实实,像拖死狗一样,扔上了一辆用来拉给养的驴车。
一代日军名将,就这么被塞着嘴,捆着手脚,跟一群骡马为伍,颠颠簸簸地被拉走了。
处理完山本雄一,李阳转身准备返回设在河湾村里的临时指挥部。
大秘陈报国小跑着跟了上来。
“团长,山本雄一送走了,那……抓到的其他鬼子军官怎么办?”
“什么大佐、中佐的一大堆,都关在村公所呢。”
李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还能怎么办?按规矩处理,全部送去战俘营。”
话音刚落,跟在旁边的四营长韩振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
“那个……团长。”
“咱们团……没战俘营啊。”
李阳脚步一顿,扭过头,有点懵。
“啥?没有?”
陈报国赶紧补充道。
“团长,别说咱们团了,咱们整个八路军,好像……都没有正经的战俘营。”
“以前打仗,哪有机会抓活的啊?弟兄们都打红了眼,能留活口就不错了。”
李阳彻底愣住了。
对啊。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下这帮兵,一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主儿。
跟鬼子打仗,从来都是往死里揍,信奉的都是“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这一套。
优待俘虏?
不存在的。
不把俘虏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想到这里,李阳一阵心痛。
不是心痛鬼子。
是心痛那些白白浪费掉的劳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