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厂可不养闲人,就算是你推荐的,干不好照样退回原部门。
陆副厂长眯起眼睛。
尽管使唤,当牲口用都行。
周行云轻描淡写地说,全然不在意刘丽凤的感受。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刘丽凤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看看陆副厂长,又看看那八个人,最后疑惑地望向周行云:周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接下来几天你跟着陆副厂长,筹备分厂的工作。
周行云直截了当地说。
刘丽凤愣了一下,脸上立刻绽放笑容,用力点头:我一定全力以赴,为分厂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众人沿着轧钢厂走了一圈,仔细查看了几处闲置地块。
西边那块地最合适!陆副厂长第一个开口,那边连着外面空地,以后分厂扩建也方便。
我赞成。
周行云表示同意,他也觉得西边的空地最适合建厂。
刘丽凤举手提议:如果想让分厂尽快运转,可以先用5号仓库做临时生产线。
新建厂房最少要二十天,这样能节省时间。
5号仓库?周行云略一思索,里面确实只堆了些次品,完全可以腾出来用。
陆副厂长赞许地看着刘丽凤:那我现在就去向梅厂长申请征用5号仓库。
夕阳西下,周行云正要推着摩托车离开车棚,刘丽凤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厂长推荐我,要不然我还得在基层熬很久。
我只是看你学历不错,值得培养。
周行云淡淡地说,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厂长放心,我一定用实际行动证明您没看错人!刘丽凤郑重承诺。
周行云发动摩托车驶回四合院,刚进前院就听见有人招呼:行云,下班啦?
正在摘豆角的叁大妈放下菜刀,笑着说道:麻烦您稍等,老阎说要亲自来道谢。
周行云有些疑惑。
他在轧钢厂工作,阎埠贵是小学教师,两人平时并无来往。
这位出了名的铁公鸡为何要感谢自己?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想看看阎埠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权当看个热闹。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阎埠贵从屋里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一瓶二锅头。
他将酒挂在摩托车把手上,笑容满面地说:真是太感谢小周了!这可是我花三块钱买的上好二锅头。
叁大爷,您总得说说为什么要谢我吧?
周行云对烈酒本就没有兴趣,更别说这瓶号称的二锅头了。
但能让阎埠贵破费三天工资,显然不是小事。
阎埠贵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你上午提拔了我家儿媳妇刘丽凤,我就是为这事来道谢的。
他神秘兮兮地补充:我知道这事要保密,不然找你办事的人能把院子挤满!
原来如此。
周行云摆摆手,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成不成还得靠她自己。
说着将酒瓶递回去,这酒您拿回去,咱们谁都不想因为这惹上麻烦。
就一瓶酒而已,不算什么贵重礼物。
阎埠贵以为对方不好意思收,再三劝说。
叁大娘也帮腔道:小周你就收下吧,家里待客时也能撑撑场面。
纸包不住火。
周行云摇头拒绝,他根本不缺这点酒钱。
这时傻柱拎着鸡蛋筐走进院子,看到这一幕惊讶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叁大爷居然舍得送酒?
关你什么事!阎埠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周行云趁机将酒塞回阎埠贵手中,推着摩托车离开了。
回到家里坐了片刻,厨房传来秦京茹切菜的声响,秦淮茹的缝纫机也在咔嗒作响。
屋里空间狭小,一点动静都显得格外吵闹。
周行云坐不住了,决定去中院走走。
可还要等待二十年光阴,房屋才能自由交易。
若不然,他此刻定要购置一幢敞亮宅院,再养两只威猛犬只为守护家门。
踏入院落时分,左邻右里纷纷展露笑颜,热络地上前寒暄问安。
行云也来庭院踱步?外头气息确实比屋里清爽。
连那小气吧啦的叁大爷都给你送酒,傻柱都瞧见了!看来刘丽凤升任主管的事,当真被你敲定了?
我早说过行云最关照街坊!这不就被我料中了?
嗯?
举荐刘丽凤只因她是大学生,能力出众,与是否邻居毫不相干。
周行云斩钉截铁地道出实情。
他可不期盼整条胡同的人都跑来攀交情。
虽说轧钢厂本无秘密可言,但风声走漏如此迅速,仍教他略感讶异。
明白你意思,不会乱嚼舌根。
邻居们打着哈哈,这理由确实周全,应付外头打探再好不过。
消息源头在何处?周行云扫视喜形于色的众邻发问。
他倒非追究,只想摸清谁在散播传闻——日后或许能用此人传递些虚实难辨的消息。
阎解放那小子!晌午就欢天喜地跟玩伴嚷嚷,说他家大嫂要当上官了。
老张头不假思索道破传讯者。
啧!周行云暗自蹙眉。
没承想竟是阎家泄密。
方才阎埠贵夫妇还信誓旦旦保证守口如瓶,转眼就被自家孩子拆台。
他暗下决心:往后机密事务,断不能让阎家人知晓,连叁大爷也不例外。
前院里阎埠贵猛然打个喷嚏,摸着后颈嘀咕:谁在背后念叨老夫?
好不容易脱身的周行云瘫坐椅上叹息:早知就该回绝梅厂长。
如今走在院中便被团团围住,那些笑脸看得人反胃。
姐夫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秦京茹挥着菜刀笑道,满大院谁不眼红你这厂长位子?
秦寡妇接茬打趣:妹夫这是欢喜愁。
难不成你反倒乐意看邻里冷脸?
自从周行云当上分厂长后,院子里再也没人敢说她命硬克夫。
如今那些大妈小媳妇见了她,脸上都堆着笑,说话也客客气气。
至于秦京茹更是风光,但凡她去水龙头洗菜,旁人立刻给她让位置。
谁都知道,这是沾了周行云的光。
秦淮茹冷眼瞧着这一切,心里明镜似的。
……
咚咚——
易中海敲了两下门,直接推开了傻柱家的房门。
“壹大爷来啦!您坐,我给您倒水。”
梁拉娣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谢了。”
易中海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凌乱的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暗自点头,对梁拉娣带着孩子嫁过来的那点芥蒂,也消了不少。
“傻柱,你这媳妇娶得好,勤快又能干。”
易中海赞了一句。
“那当然,我挑的人还能差?”
傻柱翻炒着锅里的番茄炒蛋,得意地扬了扬眉。
他将切好的白菜倒进锅里,问:“壹大爷,今晚在我这儿吃?我去喊壹大妈和聋老太太。”
“先别忙,正事要紧。”
易中海摆了摆手,瞥了眼梁拉娣,压低声音道:“待会儿带上东西,跟我去周行云家走动走动。”
“你都当了五年厨子,连个组长都没混上。
现在院里出了个大厂长,多攀些交情,总没坏处。”
傻柱一听,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不去!”
他心里门儿清,周行云压根儿瞧不上自己和易中海,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你倒端起来了?”
易中海沉下脸,心里直叹气——这倔驴脾气,真是难劝。
傻柱闷头炒菜,死活不吭声。
易中海转而对梁拉娣说:“你劝劝他,这犟驴一根筋!”
“傻柱,你和周行云年纪差不多,好歹是一块长大的,能有多大过节?”
梁拉娣刚来不久,对院里的恩怨还不清楚。
“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傻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再不肯多说。
易中海神情有些局促,犹豫片刻后低声道:说起来,傻柱这次是被我拖累了。
他明白梁拉娣在四合院住久了,迟早会知晓其中缘由。
便简单说明了自己当初打压周行云,同时扶持傻柱的往事。
那时周行云刚接替岗位,进轧钢厂当放映员,谁料到他现在能当上分厂长。
易中海摇着头,满脸无可奈何。
梁拉娣听完神色如常,并未对易中海的做法发表看法。
傻柱,梁拉娣!你们听说周行云提拔刘丽凤的事了吧?
易中海沉声道,我把老脸送给周行云踩。
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提拔傻柱了!
不行!我不能让壹大爷用脸面换我的前程。
傻柱扔下锅铲,怒气冲冲道:那我还算人吗?
易中海暗自叹气。
他知道傻柱性子执拗,认准的事谁也劝不动。
此刻多说无益,反而适得其反。
可惜啊!
易中海摇着头,觉得错过这次,再难说动周行云。
毕竟分厂长的提拔名额有限。
傻柱,我支持你!
梁拉娣斩钉截铁地说:绝不能为了升职,毁了壹大爷半辈子攒下的名声。
说得好!
傻柱乐呵呵看着媳妇: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真好!
易中海不悦地瞪了梁拉娣一眼。
原以为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这般死脑筋!
我倒有个主意,既保全壹大爷颜面,又能逼周行云不得不拉傻柱一把。
梁拉娣笑着说出计划。
易中海和傻柱听得瞠目结舌,满脸震惊。
没想到梁拉娣如此机敏,竟想出这般妙计!
壹大爷切记跟在我们后头,别让周行云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