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从人群中叫出胖子:你去跟杨厂长报告,跑着去!
胖子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转身就跑,活像身后有恶狗在追。
刚才看见刘岚和李副厂长的情形,吓得他魂飞魄散。
现在才明白,周行云让他盯梢的竟是李副厂长!那五块钱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胖子心惊胆战,恨不得插翅飞到杨厂长办公室。
只有亲眼看到李副厂长倒台,他才能安心。
周行云踱步回到车间时,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
车间主任眉飞色舞地说:行云去哪儿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什么好戏?周行云装作不知情。
车间主任满意地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李副厂长乱搞男女关系,被当场抓住了!杨厂长正在训他呢,这事儿还要往上汇报。
咱们厂要变天喽。
车间主任用力拍了拍周行云的肩膀,咧嘴笑道: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小子可得把握住,早点往上升一升。
到时候还得靠您多关照。
周行云漫不经心地应和着。
他心知肚明,再过几年那场大风暴来临后,这些所谓的职位都会变天。
工人们还好说,像厂长副厂长这样的位置,注定首当其冲。
那必须的!要不是你发明的太阳灶,我也当不上这个主任。
车间主任拍着胸脯保证道。
周行云只是淡淡一笑。
下班铃响起,周行云推着自行车走进人流中。
此时关于李副厂长的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工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没想到李副厂长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这么不检点。
换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说不定更过分呢!
要是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除非是个太监!
听说是杨厂长亲自向上头报告的,这回李副厂长怕是要完蛋了。
周行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嘴角微微上扬。
他骑着车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些新鲜蔬菜,回到四合院时,发现院里聚集了不少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刘海中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行云啊,今晚来我家喝两杯?特意准备了红烧肉和蘑菇炖鸡。
好啊,正好有些日子没跟您喝酒了。
周行云爽快地答应。
远处的傻柱瞥见这一幕,忍不住嘀咕:二大爷这官瘾又犯了。
刘家屋里,酒过三巡。
周行云浅酌慢饮,倒是刘海中已经喝得满面通红。
他喷着酒气凑近道:行云啊,我这儿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周行云笑眯眯地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虽然家里也吃得着罐头肉,但在别人家蹭饭,总觉得更香些。
他瞥见角落里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捧着玉米面窝窝头,碗里连点肉沫都没有。
更扎眼的是,他俩手腕和脖子上的淤青。
啧!
周行云暗自咂舌,刘海中对儿子这套,搁以后准得进去。
可惜这年头讲究棍棒教育,就算兄弟俩去街道办告状,也挡不住刘海中接着揍人。
吧唧吧唧。
周行云嚼着肉,听刘海中高谈阔论。
李副厂长要垮台,杨厂长肯定要掌权。
刘海中越说越起劲,你是杨厂长跟前红人,帮我说个车间主任还不容易?
您找错庙门了。
周行云摆手,我个放电影的,哪来的官衔?您该直接找杨厂长。
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得我啊!
刘海中拍得桌子砰砰响,酒盅里的液体溅出老高。
他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机会难得!周老弟帮帮忙!
周行云撂下筷子。
吃顿红烧肉就想让他欠人情?想得美。
二大爷您糊涂!他擦着嘴,要抓紧就今晚去。
我能提拔您吗?
横竖白蹭顿饭。
要是杨厂长看得上刘海中,算他走运;看不上,那就怪不得别人。
刘海中醉醺醺地琢磨半天,总觉得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孩他娘!打水!他突然嚷道,我这就去见杨厂长!
当官的事儿,他连领导家住哪儿都门儿清。
贰大妈忙不迭端着热水盆小跑过来。
周行云一跃下了土炕,向刘光天兄弟俩挥手:碗里还有剩菜,过来吃点。
两兄弟眼睛一亮,偷偷瞥了刘海中一眼,见他没有反对。
这才扑到桌前狼吞虎咽,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喝止。
周行云暗自叹息:这哪像亲生的,莫不是捡来的?
别人家的私事,他也懒得多管。
待他走远,贰大妈看着饭桌心疼道:这顿饭花了六七块,连个准信儿都没捞着,不是白瞎了吗?
刘海中晃着发晕的脑袋:亏什么?咱们不都吃上肉了!要是我能当上领导,那才叫赚大发了!
嗯嗯!
刘光天兄弟扒拉着红烧肉连连点头。
今儿不光吃得好,还没挨揍,简直是走了大运。
刘海中满脑子想着去找杨厂长的事,顾不上教训儿子,提着礼物就出了门。
一路上,他已经在幻想自己当上领导,威风八面训斥工人的模样了。
......
夜风微凉。
周行云撩开门帘,暖黄的灯光混着热气扑面而来。
秦京茹正坐在炕边缝衣裳,见他回来忙倒了杯温水。
周行云啜了一口,温度刚好,心里一阵熨帖:还是自家媳妇知道疼人。
真要他在秦京茹和娄晓娥之间选,他还是中意这个乡下姑娘。
虽说土气些,可那位大 ** 十指不沾阳 ** ,哪会这般伺候人。
贰大爷家菜色如何?秦京茹问道。
挺丰盛,有肉有鸡的。
周行云瞅了眼桌上的炒白菜,你怎么没做个荤菜?
够好了。
现在顿顿白面饼子,比玉米窝头强多了。
秦京茹笑道,在乡下那会儿连玉米面都吃不上,整天红薯胀气,那才叫遭罪。
对了,我姐来过,说家里快断粮了,想借点粮食。
“哦?你怎么回的。”
周行云听完,淡淡问道。
秦京茹摇头:“你不在家,我可没敢借粮给她。”
周行云露出赞许的笑容:“做得对,以后也这样。”
——
咚咚!
秦淮茹敲了两下门框,没等回应就迈步进来。
她脸上堆着笑:“妹夫,听说贰大爷请你喝酒吃肉,可真是大方。
整条胡同都闻到他家的肉香,馋死人了。”
“今天贰大爷家确实吃得不错。”
周行云随口应了句,便不再多言。
他心知秦淮茹这趟八成是来借粮甚至借钱,却故意不接话茬。
秦淮茹一咬牙,低声开口:“你们吃得这么好,可贾东旭没法干活,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能借我20斤粮食吗?”
“行啊,上次买的玉米面太多,正愁吃不完呢。”
周行云爽快答应。
秦淮茹脸上顿时浮现喜色,眼里满是感激。
一旁的秦京茹也暗自松了口气,心里甜滋滋的,觉得周行云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周行云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接着道:“不过话说在前头,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十天还是二十天?总得有个准数。”
“啊?”
秦淮茹愣住了,支支吾吾道:“要不……半年后还?”
“没问题。”
周行云一挥手,让秦京茹装了20斤玉米面。
这玩意儿他早不吃了,但隔阵子就会买些放家里——专门做给外人看的。
“京茹,记着点,下次再有人来借东西,先让她把上次的还上。”
周行云叮嘱道。
“知道了。”
秦京茹点头应下。
走到门口的秦淮茹脚步骤然一顿。
方才借到粮的喜悦,此刻像烈日下的冰块,迅速消融殆尽。
“嘿!”
傻柱气冲冲地掀开门帘,对秦淮茹嚷道:“秦姐,这玉米面别要了!我借你10斤白面。
周行云这种不讲情分的粮食,留着他自己啃吧!”
周行云轻笑:“哟,傻柱来得真巧。
你该不会一直盯着秦姐吧?这可不大好,人家可是有丈夫的。”
“我……”
傻柱一下子噎住,脸色憋得通红。
他避开秦淮茹的视线,局促地垂着头,目光落在地面上。
秦京茹忍不住轻呼:“这也太乱了吧!”
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傻柱的脸颊烧得通红,继而转紫,活像一块猪肝色。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当面点破他对秦淮茹的心思。
他偷偷瞥向秦淮茹,却发现她面色如常。
秦淮茹像是没听见一般,平静地说道:“傻柱,你不是说要借我十斤面粉吗?走吧,去拿。”
傻柱长出一口气,心情复杂地走在前面,暗自嘀咕:秦姐的反应未免太淡然了。
秦淮茹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后,秦京茹摇头感叹:“没想到我姐在城里也这么招人喜欢。”
周行云笑了笑:“傻柱惦记别人媳妇可不是头一回,他家有这传统——他爹当初不就跟着姓白的寡妇跑了?”
“我出去走走,醒醒酒。”
近来,周行云爱上了夜游。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享受那种无拘无束、随心漫步的感觉。
能局部变身恐龙的他,觉得稍稍放纵些也无妨,反正这年头没有遍地摄像头。
踏入幽暗的小巷,他脸上覆了一层苍白的骨铠面具,身形拔高三十厘米,超过了两米。
嗖!
他加速奔跑,前方却是一堵墙——原来这是条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