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雪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是真的情感缺失、思维直男化的前男性魔法少女,一个是明明有三年舔狗经历却偏偏在生活细节上钢铁直男到令人发指的兄长——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血压都要飙升了!她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结果这俩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沈!青!岳!” 沈清雪忍无可忍,几步冲到沈青岳面前,双手叉腰,踮起脚尖,试图增加气势,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吼道,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当初当校花叶芷寒三年舔狗时的那股子鞍前马后、殷勤备至的劲儿呢?被狗吃了吗!现在让你帮自己搬个行李怎么了?”
她越说越气,手指都快戳到沈青岳鼻子上了:“况且!清月姐现在就是我们沈家的人,帮家人、帮亲人搬个行李,这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还需要问‘oK不oK’?!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吗?!”
沈清雪猛地拽下沈青岳的胳膊,迫使他弯下腰,凑到他耳边,用气急败坏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耳语咆哮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让你帮忙。是在给你创造机,了解她现在是情感冰封状态!需要的是温暖,是关怀,是让她感受到自己是被重视的!不是被当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工具人!你帮她搬个行李,路上说两句关心的话,展现一下你的‘绅士风度,虽然你根本没有,说不定就能在她那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一条小缝。”
沈青岳被妹妹这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咆哮”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尤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提着行李箱安静等待的沈清月。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银紫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望着宿舍楼的方向,仿佛与周围喧闹的报到新生格格不入,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
是啊……她是一个人背负着整个世界的毁灭,穿越了绝望的轮回,才来到这里的。她的心,早已被冰封得太久太久。而自己……这个平行世界的“沈青岳”,或许是现在离她最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理解她那份沉重的人。就帮她搬行李……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青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层玩世不恭的伪装似乎有瞬间的松动。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低语:“……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知道还不快去。” 沈清雪见他终于流露出那么一丝丝开窍的迹象,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对着沈青岳那穿着昂贵休闲裤的屁股,不轻不重但足够表达愤怒地踹了过去,“麻溜点!”
“哎哟!” 沈青岳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车上。他回头瞪了沈清雪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你给我等着”,但还是认命地、动作麻利地走向后备箱,一手轻松提起那个稍小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略显笨拙地试图去拎那个鼓鼓囊囊的被褥袋子。
沈清月似乎感应到身后的动静,微微侧身。看到沈青岳提着行李走过来,她紫眸中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
“咳,不客气,应该的。” 沈青岳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目光飘向宿舍楼入口,“走吧。”
宿舍楼道里飘散着洗衣液和年轻女孩特有的馨香。沈青岳轻松地拎着那个塞满了妹妹沈清雪“精心准备”的超大号行李箱——里面装的东西与其说是生活必需品,不如说是妹妹某种恶趣味和过度操心的混合体——跟在沈清月身后。行李箱轮子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规律的滚动声。
“喂,”沈青岳侧过头,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看向身旁银发紫眸的少女,“马上就要踏进女生宿舍的‘圣地’了,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无数男生魂牵梦绕的终极幻想之地。更何况……”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你现在可是‘亲身’体验者,和我们可是‘同根同源’,真的……心如止水?”
沈清月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清冷得像初冬的薄冰:“我说过,我对女孩子没有兴趣。激动?不存在。至于幻想……”她微微偏头,余光扫过走廊里几个好奇望过来的女生,语气平淡无波,“以普遍理性而言,这里的平均水平,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超越我的可能性很低。”
“啧,”沈青岳挑眉,“没看出来啊,平行世界的我,还挺……自信?”
“自信?”沈清月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他,那张融合了清冷与妖异美的脸上毫无波澜,“难道你刚才不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吗?仙帝大人。”
沈青岳一噎,随即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本座自然是实事求是!仙王之姿,岂容置喙?”
“哦。”沈清月面无表情地点头,“那我这也是实事求是。逻辑有问题吗?”
识海中,小金(器灵)的意念带着点憋笑的颤抖飘过:‘主人,女主人……你们俩这样互相论证‘事实’,本质上真的很难说不是同一个人啊……这自恋的调调都一模一样……’
沈青岳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意念回怼:‘小金!再乱喊什么女主人!我和另一个‘我’?这像话吗?!’
小金立刻反驳,意念带着点小委屈和认真: ‘不不不!主人您误会了!如果是您的道侣,老金我必定尊称一声‘主母’!‘女主人’是字面意思,指您庇护下的重要女性成员!而且……’ 小金的意念忽然变得郑重,‘老金觉得,这一世,您真该好好珍惜这份奇妙的联系。千万别再像上一世,错过了红鸾主母……’
“红鸾……”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青岳识海中激起一圈沉重的涟漪。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凝固,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沉淀了万古时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惜,有遗憾,还有一丝被时间掩埋却从未真正消散的钝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凝滞了一瞬。
小金立刻意识到失言,意念充满了惊慌和懊悔:‘主人!对不起!我……我该死!我不该提这个!我……我这就闭嘴!’
短暂的沉默后,沈青岳深吸一口气,那丝骤然翻涌的沉重被他强大的元神之力强行压下。他扯了扯嘴角,重新挂上那副略显轻浮的富少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疏离:“行了,小金,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早已看开。” 语气豁达,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然。
两人很快乘坐电梯来到四层并且走到廊尽头的一扇寝室门前。
沈青岳放下沉重的行李箱,目光随意地落在门牌上——402。
一种强烈的、荒谬的熟悉感瞬间击中了他!
这个门牌号……这个位置……他猛地记起来了!
这不正是叶芷寒的寝室吗?!
一股被算计的寒意和随之而来的荒谬感涌上心头。管家陈伯办事稳重周全,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把一个新来的、身份敏感的银发美女,安排到他这位前“舔狗对象”的寝室里!唯一的解释……
“沈!清!雪!你计算我!”沈青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额角青筋跳动。他瞬间洞悉了自家妹妹那点小心思的全部内涵:
首先恶心他:让他这个“前舔狗”带着一个无论颜值气质都极其出众、还与他关系微妙的“女性朋友”,直接杵到叶芷寒面前!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沈青岳就觉得头皮发麻,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这绝对是沈清雪对他“黑历史”的最大嘲讽和报复。
其次测试他:看他面对这种极度尴尬的“重逢”场面,会是什么反应?是手足无措重现舔狗本色?还是能保持觉醒后的“仙帝”淡定?这是对他是否“改邪归正”的终极考验。
最后顺便膈应叶芷寒:让那个总是对他冷冷淡淡的叶校花,也体会一下被“不速之客”闯入私人空间的不适感。沈清雪对叶芷寒的“不爽”简直溢出天际。
“好你个死丫头……为了看我出糗和‘考验’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沈青岳低声咒骂,看着眼前这扇熟悉的门,仿佛看到了妹妹那张写满“计划通”的得意笑脸,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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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驶离S大校园的豪华轿车内。
沈清雪抱着胳膊靠在真皮座椅上,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狡黠和得意,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小姐,”驾驶座的陈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把清月小姐安排到……叶同学的寝室。少爷那边,恐怕会……非常生气。而且,叶同学那边……”
“生气?”沈清雪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双马尾随之摆动,“就是要他生气!就是要他难堪!谁让他以前那么丢人现眼,围着叶芷寒转了三年,把沈家的脸都丢光了!”她越说越来劲,小拳头都握紧了,“这次正好!让他带着清月姐——哼,清月姐可比叶芷寒好看多了!——直接住到叶芷寒眼皮子底下!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改好了!要是他还敢在叶芷寒面前露出一丁点以前那种没出息的样子……”
她想象着哥哥可能出现的各种窘迫、尴尬、甚至可能因为叶芷寒的反应而失态的样子,心里那股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简直要溢出来。至于沈清月?
在她看来,沈清月是个从异世界来的、情感麻木的“自己哥哥”,住哪里都一样,正好利用她绝佳的外形条件给叶芷寒添点堵,给自家笨蛋哥哥制造点“误会”,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
“至于叶芷寒?”沈清雪撇撇嘴,语气充满了不屑,“哼,让她也尝尝什么叫‘不舒服’!整天端着架子,好像谁都欠她似的!看到前跟屁虫带着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子住进自己寝室,看她还能不能保持那副清高的样子!” 想到叶芷寒可能露出的惊讶、不悦甚至一丝丝被比下去的窘迫,沈清雪就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陈伯看着后视镜里自家小姐那副“大仇得报”般的小恶魔笑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家少爷点了一排蜡烛。小姐对少爷的“怨念”和对叶小姐的“敌意”,这次可真是玩了个大的。只希望402寝室……不会炸掉吧。
轿车平稳地汇入车流,载着心满意足的沈清雪离开了这个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