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孩要发作,陈爱民立即安抚:当然没问题,我们会查清楚给您交代。”
这出乎意料的配合态度让女孩愣住了。
她原以为对方会矢口否认,没想到陈爱民爽快承认可能存在问题。
行吧,我等你们调查。
说不定是哪个员工觉得衣服好看偷偷试穿呢。”女孩随口嘟囔着,不过试穿就试穿,喷那么浓的香水干嘛。”
这句无心之言让陈爱民若有所思。
他并非没怀疑过女孩自己穿过的可能,但看她性格直爽,更不愿让矛盾激化。
毕竟一旦闹大,对商场影响就不好收拾了。
陈爱民原本打算先拖延时间。
他准备询问工作人员他对自己的团队向来信任。
但女孩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女孩的质疑确实有道理。
如果真是工作人员穿了衣服,
何必喷上浓烈的香水?
这反而像刻意引人注意。
逻辑上说不通。
女孩若是始作俑者,
更不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矛盾点显而易见。
陈爱民独自思索片刻,
决定与女孩单独沟通。
进入办公室后,
女孩情绪逐渐平静。
陈爱民的尊重换来女孩的配合。
我再重申一次,女孩说,
昨天我把衣服扔在椅子上没检查,
今天要洗时才发现浓重的香水味。”
我相信你,陈爱民点头,
现在只想弄清 ** 。
无论结果如何,
我们都会照价赔偿。”
他的诚恳让女孩有些惭愧,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激动。
既然你这么说,
调查的事就交给你了。
但我确实没撒谎。”
见女孩态度软化,
陈爱民露出微笑。
这客人只是性子急了些,
问题显然出在商场内部。
那件衣服不仅被人穿过,
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非及时制止,
事态可能更严重。
想到员工可能有问题,
陈爱民神色凝重。
近期为开设餐厅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又发现内部隐患。
但这总比毫无察觉要好。
幸亏女孩最后一语点醒,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采取行动:
让女孩暂留办公室,
召集全体员工下班后开会。
处理完毕后,
陈爱民不仅赔偿了衣服费用,
还额外准备了补偿金。
但被女孩婉拒了。
“钱就不必了,我只是来退这件衣服的。”
“原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老板您这么通情达理。”
“所以这钱我不能收。”
陈爱民连忙摆手拒绝。
“这钱您一定得收下。”
“无论衣服出了什么问题,让顾客收到被穿过的衣服就是我们的过失。”
“这是给您的补偿……”
话未说完,女孩便连连摇头。
“真的不用!衣服已经退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她脸颊微红,匆匆离开。
见女孩执意离去,陈爱民只好嘱咐店员:下次她来时,务必给予优惠。
随后,他没再纠结此事。
临近商场关门,陈爱民召集所有员工开会。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地点头:“知道。”
陈爱民扫视一圈,语气缓和:
“如果有人是因为喜欢这件衣服才试穿,现在坦白,我可以不计较。”
当然,这话只是试探。
若真有人故意试穿还喷香水,必定别有用心。
果然,无人应答。
谁会傻到承认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陈爱民并不意外,沉声道:
“既然没人承认,等我查出来,不仅开除,还要送保卫处处理。”
“最后五秒——五、四、三、二、一……”
“好,换种方式。”
“互相举报吧。
谁见过同事私自试穿衣服?每条有效线索奖励五元。”
员工们瞪大眼睛——五元抵得上半天工钱!
他们绞尽脑汁回忆,很快便有人举手:
“前天我看见小王试穿新到的连衣裙!”
“李姐上周把皮鞋穿去仓库拍照……”
陈爱民提笔疾书,一条条记录在案。
众人纷纷提供线索。
陈爱民快速记录在册。
每记完一条就当场支付报酬。
见他如此爽快。
大伙儿更积极地检举揭发。
陈爱民注意到五人始终沉默。
两女三男全程不发一言。
对金钱奖励毫无反应。
他将举报者姓名逐一登记。
结清款项后便让众人散去。
工作人员虽不明就里。
能提前下班自然求之不得。
转眼间办公室只剩五人。
他们开始坐立不安。
联想到被传唤的原因。
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很热吗?走廊上陈爱民突然发问。
五人慌忙否认:可能...是工作太累。”
陈爱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审讯室里白炽灯刺眼。
知道为什么单独留你们吗?
见五人齐齐摇头。
陈爱民转动着钢笔:就想问问——
刚才为什么保持沉默?
我们觉得背后议论不妥...
很好。”陈爱民突然合上笔记本。
接下来要单独问话。”
他敏锐捕捉到某位男职员瞳孔骤缩。
隔间里陈爱民单刀直入:
见过有人偷带服装吗?
顾客或员工都算。”
对方手指绞紧衣角:我工作专注...
从没注意过这些。”
钢笔尖在名单上重重画了个圈。
他们担心引起他人注意。
陈爱民思索片刻,又向对方抛出几个尖锐的问题。
这几个问题问完后,对方的嫌疑更大了。
陈爱民直截了当地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方一脸茫然:“什么为什么?我真的不是那个偷穿衣服的人……”
陈爱民叹了口气:“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只能把你送到保卫处了。”
“进了保卫处,搞不好还得去劳改处。”
“指使你的人可不会保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方心理防线本就脆弱,被陈爱民一吓,立刻招认:
“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家里有人生病,急需用钱……”
陈爱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对方低着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哦?家里有人生病?”
陈爱民语气森然,“谁病了?”
对方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我奶奶……她年纪大了,住院每天都要花很多钱……我实在没办法才……”
陈爱民心软,但并非轻信之人。
更何况,这种行为本质上是在害他。
“缺钱为什么不找我?非要跟外人勾结?”
“你可以预支工资,我给的薪水还不够高吗?”
“外面普通工人月薪几十块,撑死一百块,而你们每月能拿三百到五百!”
“只要不请假,稳稳五百块到手。
这么多钱,你还说不够用?”
陈爱民步步紧逼,对方哑口无言。
** 很简单——他只是贪财。
对方承诺每月多给五百块,加上原有工资,月入上千。
这 ** 太大,他没能抵挡住。
他自我安慰:不过是在衣服上喷点香水,偶尔试穿而已。
客人买回家总会洗的,对商场也没啥损失。
靠着这种借口,他越陷越深——试穿鞋包、喷洒香水,刻意留下使用痕迹……
他本不愿如此。
但对方步步紧逼。
他别无选择。
想到这儿,男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求您了,饶我这一次,我发誓绝不再犯!”
陈爱民冷冷听着,无动于衷。
背叛过的人,不值得信任。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没有直接表态,只是反问:
“谁指使你的?”
男人迟疑了。
他在权衡,该不该坦白。
一旦开口,便再无退路。
“老板……”
见他吞吞吐吐,陈爱民讥讽道:
“怎么?不敢说?”
“还是打算投靠新主子?”
“若是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口舌。”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男人胆寒。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罢了,我直说吧。”
男人终于松口,描述那人的模样。
“我不清楚他的身份,也不知他为何这么做。”
“他只让我照办,还预付了不少钱。”
“我……实在没办法……”
说着,他扑通跪倒。
“求您高抬贵手!我知道自己猪狗不如……”
“可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求您再给次机会!”
陈爱民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收拾东西,立刻滚蛋!”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
不是他不想追究。
而是缺乏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