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可人闹了一通,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目的,何瑞珠也没有问出来一句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回到主院,梅嬷嬷问道:“夫人,戚姨娘这么闹一通,您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何瑞珠也没有想明白戚可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在意自己的孩子是肯定的,但是以她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为了孩子可以失去理智的。
“谁知道呢,兴许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消息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还有其他的传信手段,或者我们没有找出来的眼线。
告诉林护卫,盯着戚可人的人手也不能懈怠,只要她安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暂时不必管她。”
何瑞珠猜测,也许戚可人这次的目的并不是得到什么消息,而是想要混淆他们的注意力。
做出来一副自己城府不深,随时可以为了孩子失去理智的模样,好让自己在他们的眼里看起来威胁不大。
毕竟小莲还说了一件事情,在他们去参加刺史府的赏梅宴之前,戚忠就派人警告了戚可人,要她日后在府里安分些。
戚可人很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从她入张家后院的那一天起,张家人就清楚她的目的。
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是随时都可以被舍弃的。
失去倚仗,娘家人又不容她,婆家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当成过是自己家,那么这个时候,一个眼看着就要被踢出棋局的棋子,会如何做呢?
要么就是努力向自己背后的人证明自己的价值,好让对方觉得她还有价值,好继续留着她。
要么就是彻底切断和背后之人的联系,再怎么样,她名义上也是张家的姨娘,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真的做出来什么害了张家人的事情。
她要是就这么安分些,兴许最后还能留她一命。
戚可人到底打算如何做何瑞珠其实并不是很关心,既然戚忠已经流露出来了要放弃戚可人这颗棋子的意思,那就说明她能知道的消息实在不多。
但凡知道的多一些,要放弃棋子都得掂量掂量,搞不好还会要直接将人灭口。
戚可人到现在还能在县衙后院上蹿下跳地蹦跶,那只能说明她根本不重要。
何瑞珠突然想起来自从家人都搬来了甘泉县之后,她都没有见过张庆海几面,于是问道:“二郎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近来我们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一起用饭,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他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也该稳重些才好。”
梅嬷嬷还真听下人说了张庆海最近在忙活什么事情,但是主人家的闲话,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说。
要说张庆海在临水村的时候,还是个挺踏实上进的好孩子,不管是地里的活计,还是跟着商队一同出门,他做起来都是十分认真的。
怎么一到了这甘泉县,人就开始不着调了,日日和人勾肩搭背地去出门听曲,还总喜欢约人去喝酒。
听闻近来不知道听谁说了,董县丞是个懂酒的,于是就日日拎了酒壶去找那个老酒蒙子喝酒,每次不喝个烂醉绝不回家。
梅嬷嬷看着何瑞珠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何瑞珠看出来了她笑的勉强,猜到了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于是说道:“嬷嬷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可是二郎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若有什么事情你先告诉我就是,可别等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了,再气到婆母。”
“二爷近来交了许多好友,临近年关,有不少宴请,二爷近来确实有些忙。”
何瑞珠是真的很喜欢梅嬷嬷,办事儿十分可靠,还能时不时提点一下她和那些夫人交往时的礼仪规矩,还不至于让她在旁人面前露了怯。
只是吧,这梅嬷嬷说话实在是委婉,尤其是涉及到他们家人的话题,每次梅嬷嬷说的都十分体面,以至于何瑞珠还得去猜一下梅嬷嬷话里面的意思。
“嬷嬷,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动这些脑筋了,你就直接和我说了吧,难不成还得让我再叫一个人过来问话吗?”
“奴婢也只是听二爷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嘀咕过几句,说是二爷近来不是去听曲就是去喝酒,还和董县丞凑到了一处。
您也知道董县丞,那就没有清醒的时候,日日都是醉醺醺的,二爷同他在一起,除了喝酒还会做什么。”
何瑞珠没忍住揉了揉眉心,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她记得她刚嫁进门的时候,小叔子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不大点儿的孩子,力气都没有多少,就跟在婆母身后努力地帮着家里干活,怎么几年不见,突然就变了个样子?
“这件事情你暂且不要声张,叮嘱好下面的人,不要将话传到老夫人耳中,等老爷下衙回来之后,我同他商量过再决定。”
张庆海此时正在和董县丞一起喝酒,他和这董县丞也接触了一点时间,越相处他越觉得自己几个侄女的猜测不无道理。
这董县丞虽然日日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但是嘴巴却是严的很,张庆海几次趁着他醉酒的时候试探他一些事情,结果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问出来。
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他的反应也是不对的,张庆海试探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去问人家最关键的问题。
他也只是借着酒劲儿上来,闲谈一般的和董县丞八卦一下前面的六位县令的一些八卦。
但是一提起这些事情,董县丞要么是一副没有听明白的表情,然后答非所问地将话题扯到其他地方。
要么就直接趴在酒桌之上打起了鼾,一副无法交流的模样。
今日张庆海又和董县丞一起饮了许多的酒,张庆海来之前先喝过了醒酒茶,还时不时地偷偷倒了几杯酒,不然他还真喝不过董县丞。
眼看着董县丞喝到眼神都迷离了起来,张庆海又再次开口试探。
“我听人说之前那个鲁县令,府里养了十八个姨太太,他最后不会是死在了女人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