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抖着说出的真相，像冰锥扎进沈清棠心里。
青木堂、血灵芝、命毒……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还是因她而起。
她眼里翻涌着恨意和杀气，又猛地压了下去。
没哭，脸上没一点表情，可周身的气一下冷得像冰窖。
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苏姨又怕又愧的脸，眼底深处，金色的线在转。
苏姨的生命线稳得很，没撒谎的波动。
她说的是真的。
沈清棠闭眼，精神力“轰”地散开，命数眼用到了头。
无数因果线在她眼里织成网，盖了整座城。
她没找“青木堂”，直接输了个准地方——傅氏集团。
网一下收紧，好多人的命运飞快闪过。
最后定在傅氏顶层，一个正跟傅司寒汇报的男人身上。
秦昭，市场部总监，看着挺斯文。
但在沈清棠眼里，他身上缠着根深红色的线，另一头连着重生前她被围杀的那个雨夜！
就是他！
那双看着温和的眼睛里，在她看来全是尸山血海。
原来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凶手，早就躲在她身边。
差不多同时，远处一个隐秘庄园里，风无痕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茶水混着血从指缝滴下来，脸黑得能滴出水。
刚才，他放在秦昭身上监视沈清棠的那点气，被一股挡不住的力气碾没了。
“古医门的余孽……她发现了！”风无痕眼里全是杀气，声音像冷风，“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全清了！今晚，让她死！”
天黑得像墨，到处藏着杀机。
十几个黑影借着夜影，悄悄摸进傅家别墅。
他们是青木堂最顶尖的杀手，个个手上沾血。
在他们看来，这活儿手到擒来。
可刚踏进别墅警戒范围，等来的不是女人尖叫，而是地狱似的反击！
“动手！”傅司寒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
别墅周围的灯“唰”全亮了，黑夜跟白天似的。
藏在暗处的几十名特种兵跟老虎下山似的，手里的枪“砰砰”开火，织成张死网。
枪声、惨叫声、爆炸声炸响夜空，这突袭刚开头就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秦昭混在杀手堆里，见事不对，立刻往防御最弱的后山跑。
他身法怪，居然从枪林弹雨里冲开个口子。
别墅二楼露台上，沈清棠靠着栏杆，风吹着她的头发，眼神平静地穿过黑暗，死死盯住秦昭跑的背影。
傅司寒走过来，把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她肩上，低声问：“留活口吗？”
“不用。”沈清棠声音轻，却透着股掌控一切的冷，“他的命数线说，还能活七天。让他回去给风无痕带句话，我等着他。”
傅司寒握住她发凉的手，没再多问。
他懂。
她要的不是偷偷摸摸暗杀，是光明正大地碾压，是让青木堂在最得意的地方，彻底垮掉，再无翻身可能！
七天后，国际顶级医学论坛在海城开了。
有消息传出来：古医门传人沈清棠要在论坛上公布个能颠覆现代中医的古方。
消息一出，全世界都炸了。
尤其是青木堂，跟见了大敌似的。
他们知道古医门的底，更想要那传说中的医术。
风无痕被诱惑和不安催着，亲自带队，打着“中医革新派”的旗号高调出席。
他要亲眼看看，这古医门的余孽想耍什么花样。
论坛上，所有人都盯着。
沈清棠穿件素衣，慢慢走上台。
她没说什么新方子，直接把一堆证据投在了大屏幕上。
“三十年前，青木堂创始人风无痕，为抢古医门的东西，勾结外人，改了《本草经疏》里三百一十二条药理，害得至少几万人吃错药，要么病好不了，要么直接死了！”
“二十五年前，青木堂用假‘血灵芝’做药，说是救人，其实在搞活人毒理实验，受害者名单在这！”
“……”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看得人头皮发麻！
全场都炸了！
风无痕脸一下白了，吼道：“胡说！你污蔑我！”
“污蔑？”沈清棠冷笑，眼神像刀子戳向他，“风无痕，你觉得自己做得干净？你每动一下、每笔交易、每次杀人，命数里都记着呢。”
她抬眼，眼底闪过一丝金光：“你现在想从会场b通道跑，心腹在停车场备了车，五分钟后联系境外蛇头安排偷渡。可惜……你走不了。”
风无痕吓得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
可刚冲到b通道门口，就被傅司寒早安排好的人堵死了。
同时，国际刑警和医学联盟的人冲进来，当场把证据封了。
风无痕看着屏幕上循环放自己的罪证，听着国际医学联盟主席宣布“永久开除青木堂所有成员”，青木堂百年的家底，在他手里，光天化日之下全毁了！
悬崖边，海风刮得厉害。
风无痕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死死盯着面前脸冷冷的沈清棠，这才发现，不管他怎么动，都像被什么东西锁死了。
他终于明白：“是命数……你从一开始就锁了我的命数！”
“现在才懂，晚了。”沈清棠站在悬崖边，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乱飞，像神一样，“我母亲的命，够你全族偿命。”
她没再看他，转身扎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傅司寒用身子给她挡住所有风。
身后，是青木堂核心成员绝望的叫骂，还有傅司寒手下执行命令的冷声音。
她没动手，但这笔血债，终究用最彻底的方式讨回来了。
回去的车上，一路没说话。
到了家，沈清棠才像卸下所有防备。
靠在傅司寒怀里，声音有点累，还有点哑：“谢你，护住了我的过去。”
傅司寒抱紧她，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低又温柔：“傻瓜。”
过了会儿，沈清棠从他怀里起来，走进书房，很快捧着个旧玉盒出来。
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个干缩、颜色暗得像血块的血灵芝。
她指尖有点抖，轻轻摸着灵芝，像能透过它看到母亲当年又温柔又决绝的脸。
“妈，我给你报仇了……”她低声说，眼里有点湿，“但你的秘密，我还没解开。”
为什么母亲要用这有毒的东西，来解她的“命毒”？
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
窗外月光像水，静静洒进来。
傅司寒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下，声音肯定又坚定：“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
沈清棠闭眼，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心里的雾好像散了点。
玉盒在手里，像个潘多拉魔盒，复仇只是打开了第一层，盒底里，藏着更深的不知道。
那本缺了页的古医笔记，好像在悄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