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夏雨秋寒。时光飞逝,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在那璀璨的光未触及到人们的双眼,它便已消失在浩瀚的宇宙。
转眼间,五年就这么过去,而槿风也终于成了个十九岁的、健健康康的、人见人爱的小伙子。
187的大高个,蜜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犀利的凤眼,乌黑而茂密的短发,给人强烈的青春与朝气蓬勃之感。
但是,岁月似乎没有在与槿风同进同出的梦君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同样乌黑亮丽的短发和高挺的鼻梁,却在梦君身上体现出一种翩翩公子的温柔。
五年来,最令槿风不解的便是梦君的皮肤,明明他们都在阳光下暴晒,但梦君总是黑不下来。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中,却是对每一件事的专注与认真。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情,梦君一直得到蒋家村所有人的喜爱。
从1987年到1992年,时光匆匆,五年过去。而这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包括蒋家村在内的整个世界都似乎得到了快速地发展。
在梦君的教导和照顾下,槿风成功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名牌院校,但是依然让蒋家村的人兴奋万分。
毕竟,槿风是蒋家村历史上第二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而在最后,槿风选择的正是服装表演专业,也就是人们所知的——模特。
对于梦君而言,除了槿风的优秀成就之外,他还留下了许多记录这五年来蒋家村发展的照片。可以说,梦君的照片,见证了蒋家村的全部发展。
在这五年中,原本仍以手工劳动力为主的蒋家村,迎来了一些新面孔,各式各样的小型种田机械遍布在田地的角角落落,大大方便村民工作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时间和财富。
蒋家村村民的生活水平,从勉强维持温饱,提升到了用更多的钱去买除了生活用品之外的东西。
因此,许多成年的孩子在看到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自家田地没人收种之后,便在自己父母的期望下去大城市找更多更赚钱的工作。
虽然老龄化的问题也慢慢笼罩了蒋家村,但在这欣欣向荣的蒋家村,一切问题都终将得以解决。
在1991年时,蒋伯已经达到了90岁的高龄。在他九十大寿的前一天,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悄然而至。
蒋伯带着梦君给他配的老花镜,静静地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字体。
老人啊,已经有些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只觉得这封信上文字的语气似乎在哪儿见过。
“梦君啊,这是谁写的信?”
“……是一个很思念父亲和母亲的人。”
“那他的信为什么会寄到我这里来呢?”
“或许是想和您问好。”
“他应该寄给他的父亲和母亲的。”
“……是的。”
为了不让蒋伯伤心,梦君并没有将桌上放着的黑色盒子的来历告诉他,而是笑着问爷爷要不要拍一张照片,因为明天就九十大寿了。
老人迟缓地点点头,答应了梦君的请求。
但是,一向追求桌子上干干净净、在除了吃饭时不放一个物品的他,竟然没有将桌上看似不吉祥的黑色盒子移开。
又许是忘了将手中没有署名的信件放下,蒋爷爷在淡淡的微笑中,留下了他人生最后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老人是那样和蔼可亲,破碎的信纸从他的手中垂落,桌上,是一个被细致包裹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盒子。
“很抱歉,我们没有找到蒋从文同志的尸体。这封信是蒋从文同志的同伴在生前转交给我们的最后一件物品,盒子里是蒋同志参加战役的战场上的泥土……”
穿着军装的战士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朝接过物品的梦君标准地敬了一个军礼,“蒋从文同志在战役中,舍命保护百姓、相机和胶卷,守护住了正义与真相,是个当之无愧的战士!”
站在蒋伯的墓前,梦君慢慢说出了曾经没有坦白的真相。他将那封致烈士家属书用一块石头压在了蒋伯的照片旁,朝蒋伯深深鞠了一躬。
一年后,梦君带着槿风再次来到蒋伯的面前,与他分享着这一年蒋家村的变化。除了农业上的改变,赵大哥在众人的拥护下成了蒋家村新一任的村长。
虽说现在的蒋家村早已融入了很多不姓蒋的人,但是为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为了纪念他们村的来时路,赵大哥等人并没有更改蒋家村的村名。
“蒋爷爷,蒋奶奶在今年去找你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和她团聚。虽然你们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兄妹。”槿风将酒倒在杯子里,放在蒋伯的墓前。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但是希望你们可以在天上好好的……”
“8月底我和梦君就准备离开蒋家村了,因为我今年考上了大学,给你争气吧!我和梦君马上就要去南方的大城市了,我上大学,梦君工作。”
“不过我以后也要当模特,所以应该也能一直和梦君在一起,您不用担心我们……”
都说时间能冲淡伤痛,但是那种揪心的感觉,依然让槿风泪流满面。
梦君看着低着头的槿风,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是因为年长,又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梦君看着蒋伯的照片,心中即使有再多的哀愁,他也没有落下眼泪。
“我们会一起努力的,不让您丢脸。”梦君郑重地承诺道,将杯中的酒洒在蒋伯的墓前,“我知道您爱喝酒,以后每年都会来和您一起喝酒的……我和槿风一起,每年都来。”
祭拜过蒋伯后,梦君和槿风又一一祭拜了蒋奶奶和其他离世的蒋家村的老人。直到夕阳西下,日落西山,他们才肩并肩,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