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以来,双日悬于出云星穹苍——光耀白日如神只的赐福,泼洒希望之辉。】
【漆黑大日似深渊的凝视,笼罩蚀骨阴影。】
【那黑日又名高天原,传说中神明诞生的圣境,它自亘古屹立,默然俯瞰世间沉浮,不悲不喜,如至高无上的裁决者。】
【战火是出云星刻入骨髓的宿命,千百年的兵燹焚尽繁华,只剩断壁残垣间挣扎的生灵。】
【正因见证过毁灭的绝望,众生才对幸福抱有焚心般的执念。】
【为守护这易碎的美好,世界政府应劫而生,以万族盟约为盾,以共同意志为刃,誓要抵御黑暗,扞卫这片土地的存续。】
【就在纪元更迭的临界点,你——降临了。】
【非胎生卵化的凡俗降生,而是自高天原垂落的神迹,是跨越次元的天命昭告。】
【你坠入一座传承万载的古老家族,其疆域辽阔如一方小世界,却因岁月侵蚀与人族内耗而人丁凋零。】
【称其为堕落帝国也不为过,你血脉中流淌着睥睨天下的傲气,也沉淀着被时代遗弃的孤愤。】
【族长并未将你的降临昭告天下。他深知神迹背后藏着何等汹涌的贪欲,世界政府的盟约之下暗潮涌动。】
【世界的掠夺者更是对“高天原馈赠”虎视眈眈。】
【他唯一的祈愿,便是让你在家族的庇护下安然长大,让那自高天原带来的神性力量自然觉醒。】
【但他从未放松戒备。】。
【族长时常摩挲着阎魔刀,眼中闪过决绝的寒光——倘若有朝一日,觊觎神迹的势力打破平静,前来争抢你这“高天原之子”】
【他便会拔出这柄染过无数帝王鲜血的古刀,以整个家族的底蕴为薪柴。】
【以自己的骨血为祭礼,在漫天烽火中为你铸成一条通往至高王座的通天血路。】
模拟时光飞逝,亚当十三岁了
少年身形挺拔如青竹,眉眼间已褪去孩童的稚嫩,却无半分同龄人的鲜活灵动。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看待世间万物都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
族中侍从跌倒时,他不会伸手搀扶,只会冷眼看着对方挣扎起身。
族长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亚当对力量的执着,已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每日的训练,他从不会因疲惫而停歇,哪怕累到得他嘴角溢血,也只是抬手拭去,眼神依旧炽热。
而最让族长心惊的,是训练时那股毫无保留的狠厉。
自亚当能拿起重量相当的训练刀起,两人的对练便从无“留手”之说,刀刀直逼要害,招招夺命。
族长手持阎魔刀,刀身裹挟着万载寒芒劈向亚当咽喉,那力道足以劈开山石,但却有些犹豫。
亚当则挥动手中刀剑,不闪不避,光刃擦着族长的肋下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眼中没有半分歉意,只有对“击中”的纯粹喜悦。
某次对练,阎魔刀的刀刃擦过亚当的左肩,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少年却丝毫不在乎,反手便是一记反击,直逼族长心口,若非族长侧身极快,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你就不怕杀了我?”族长捂着被砍伤的手臂,沉声问道。
亚当收回光刃,低头凝视着肩上的伤口,黑色血液正缓缓凝固,语气平淡无波:“杀不了的人,才配做我的对手。”
那一刻,族长苍老的脸上爬满了苦涩。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高天原降临的孩子,看着他体内蓬勃生长的神性与野心,忽然意识到。
亚当或许从未属于过“人”的范畴。
他是天生的神只,是为力量而生的主宰,堕落帝国的荣光也好,出云星的命运也罢,或许都只是他追逐更强力量的垫脚石。
更让族长心惊的是亚当身上日益稀薄的人性。
他不懂欢笑,不懂悲伤,不懂感恩与共情,只有神性的冰冷与傲慢。
当族长试图教他何为“守护”,何为“羁绊”时。
亚当只是微微歪头,语气平淡无波:“弱者才需要这些。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但族长并未放弃。他握紧了手中的阎魔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哪怕亚当的人性日渐泯灭,哪怕未来的他可能成为漠视众生的暴君,他依旧会履行当年的誓言。
他会继续以死相搏地训练亚当,让他在生死边缘掌控力量的真谛。
也会悄悄在他心中埋下“守护”的种子,哪怕这颗种子永远不会发芽。
“亚当,”族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记住,力量能劈开敌人,却斩不断因果。”
“你可以成为强者,但不要成为孤独的怪物。”
亚当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演武场的角落,准备下一轮训练,他的身影充满淡漠。
族长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担忧,有决绝,更有一丝孤注一掷的期待。
他知道,属于亚当的时代即将来临。
而唯一他能做的,便是握紧阎魔刀,在每一次生死对练中磨砺这位天生的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