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宁被舒苒当众掀老底,脸上实在挂不住了。
她握紧拳头冷哼一声:“舒苒,别转移话题,拿一件假绣品想来蒙骗长辈,我看你们是真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谁说这刺绣是假的?你们亲眼验证过?”
舒苒冷笑一声,拿起盒子里的丝绸递到刘美凤面前。
“谢伯母从小崇拜墨老先生,应该很熟悉他的刺绣风格,是真是假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美凤原本心里嗤之以鼻,认定薛彦北拿的是假货。
可当她近距离看到上面的绣花时,眼睛顿时瞪大了一倍。
那双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这……”
这看着的确是墨老先生的绣品,竟然还是一件双面绣品?
墨老先生的刺绣水准太出神入化了,尤其双面绣更是无人能及。
除了墨家后人能模仿出几分神韵之外,外面的普通刺绣大师是根本模仿不出精髓的。
刘美凤的心脏像锣鼓一样咚咚的响,脸上的激动和惊喜难以掩饰。
她有生之年竟然也能得到墨老亲手刺绣的作品?
而且这丝绸一摸就知道是上等的桑蚕丝,市面上也很难遇到这种品相。
“大姨,这绣品是假的吧?”蒋颂宁不懂刺绣,但她觉得这绣品肯定不是出自墨老之手。
薛彦北的身份根本没机会见到墨老,更别说请墨老亲自帮他绣围巾了。
刘美凤神情古怪的看了薛彦北和舒苒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这的确是墨老的刺绣作品!”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
刚刚还蹦跶很欢的顾景淮和蒋颂宁肉眼可见的变了神情。
顾景淮眉心紧紧拧到了一起,一脸不相信的神色。
不可能,薛彦北那个泥腿子怎么可能和墨家扯上关系?
“大姨,您是不是看错了?”
刘美凤也很想看错,可墨老的作品很难被复刻。
“错不了,这的确是墨老先生的刺绣作品。”
话落,刘美凤疑惑的看向薛彦北,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小薛,你怎么会有墨老亲自刺绣的围巾?”
这样的一条围巾只可能出现在某位大人物的身上。
薛彦北一个从南省乡下入伍的穷小子,他和墨家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怎么可能有交集?
谢解放等刘美凤和顾景淮、蒋颂宁被打脸后,才冷哼了一声。
“彦北不是说了吗,人家墨老欣赏这小伙子,愿意送他一份新婚贺礼,不像你就只看表面的那点价值!”
“你……你少说两句。”
刘美凤想怼回去,可一时觉得自己的确不占理。
早知道薛彦北竟然带来这么一份贵重的贺礼,她刚刚就不说那番话了。
“小薛啊,刚刚实在对不住,伯母向你道个歉,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下子用不完那么多擦脸油,就想着与其放在我这里等过期了被丢掉,还不如让小苒用了,你千万别误会啊。”
这条围巾可是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说不定是墨老晚年的封关之作。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留下来。
“伯母,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们态度这么和善呢。”
薛彦北淡淡开口,任谁都听得出语气里的嘲讽。
舒苒笑了笑:“谢伯母,既然您刚刚说我们准备的礼物不够用心,这条围巾就不碍您的眼了,我这就收回。”
不等刘美凤反应,舒苒嗖的一下从刘美凤手里抽回围巾。
这么贵的东西她才舍不得白白送给刘美凤,她实在不配!
舒苒知道薛彦北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为了她,想让刘美凤高看她一眼,不至于每次回谢家都对她甩脸色。
可比起这条丝绸围巾的价值,她宁愿面对刘美凤的冷嘲热讽,横竖不会掉块肉,她结婚后也不会天天来谢家。
以后想谢伯伯了,也可以带上吃的喝的直接去部队看望他,总之,让她大出血讨好刘美凤,想都不要想!
舒苒整整齐齐把围巾叠好放回盒子里,刘美凤直勾勾盯着那条围巾,几次想要回去,又实在没脸没借口。
蒋颂宁和顾景淮就更尴尬了。
原本想嘲讽薛彦北拿的礼品寒酸,以此来衬托他们买的东西贵重。
结果人家却送了一条墨老亲自绣的丝绸围巾,打的他们的脸又红又肿,最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舒苒和薛彦北连午饭都没吃,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谢家。
刚回到家,舒苒就拉着薛彦北急匆匆进了屋。
“这条围巾花了多少钱?应该很难弄到手吧,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值得。”
她不好明说刘美凤不配,但想到差点把这么贵的围巾送给刘美凤,她心里就觉得很不划算。
对待谢伯伯和刘美凤,她一直奉行就事论事的态度。
她会像女儿一样孝敬谢伯伯,但对待刘美凤尽量还是保持距离减少往来。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就算这条围巾送给了刘美凤,也改变不了她对自己的偏见,甚至她还会觉得自己在谢家白吃白住了十年,这条围巾就是她应得的报酬。
她不想让薛彦北的心意白白浪费掉。
薛彦北笑着握住舒苒的手,拉着她先坐了下来。
“其实有些事我昨晚就准备和你说的,我是从南省入伍的,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舒苒心里一顿,薛彦北这是想和她坦白身份了?
她点了点头:“听谢伯伯说起过。”
薛彦北想了想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让媳妇误会他故意隐瞒。
“我的祖籍的确是南省的,不过我的家人目前都定居在京市,我一直没和你提起我父母的事情,他们都是军人,一起参加过多次解放战争,我的父亲叫薛尧中,母亲叫墨燕君。”
舒苒惊愕的瞪大双眼,心里默念这两个人的名字。
她知道薛彦北的父亲是薛老司令,但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是墨燕君,那位出自墨家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军长?
“所以墨老爷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