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冰将死潮湾的地形数据铺在修船铺的桌上,指尖划过暗洞通风口的标记,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申时三刻死潮湾会开始涨潮,通风口会在半个时辰后被海水淹没,我们必须在酉时前救出建琪,否则暗洞会彻底变成囚笼。”
林野磨着桃木撬棍,棍身嵌了三颗海灵珠,寒光凛凛:“正面由我和阿渝牵制,我假装妥协递桃木桩,阿渝用鲛族的海歌干扰海匪的心神,拖延时间;一冰你从通风口绕后,我算准时机制造混乱,你趁机解开建琪的束缚,鲛族的巡海鲛人会藏在死潮湾外围的礁石后,等我们信号就合围,绝不让一个海匪逃掉。”
阿渝将一枚刻着鲛族符文的海贝塞给王一冰:“这海贝能屏蔽黑泥的气息,你钻进通风口时,海匪的嗅觉察觉不到;另外,我在桃木桩的外层裹了普通桃木,内层是空的,他们一时看不出破绽,足够撑到你绕后。”
申时的死潮湾,浪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林野扛着裹了伪装的桃木桩,阿渝跟在身侧,两人缓步走到湾心的礁石旁,海匪二当家带着喽啰围上来,三角眼死死盯着桃木桩:“把桩放下,退后!我先验验货,要是敢耍花样,现在就给袁建琪灌黑泥!”
林野将桃木桩扔在地上,故意沉声道:“桃木桩给你们,现在让我们见建琪,确认她没事。”
二当家啐了一口,让喽啰去暗洞带袁建琪。片刻后,袁建琪被推了出来,她的手腕被黑泥绳勒出红痕,嘴角却依旧带着倔气,目光扫过林野和阿渝,又飞快看向北侧礁石后——那是王一冰该绕后的方向,她立刻明白,故意提高声音:“你们休想拿到真的桃木桩!墟底封印一破,整个烬海都会被黑潮吞噬,你们也活不成!”
“死到临头还嘴硬!”二当家扬手就要打,阿渝立刻唱起鲛族的海歌,歌声清冽却带着震慑力,海匪们的动作竟慢了半拍,眼神也开始恍惚。林野趁乱一脚踹翻身边的喽啰,大喊:“一冰,动手!”
藏在通风口的王一冰早已摸清暗洞布局,海歌响起的瞬间,他攥着桃木匕首,像猎豹般窜出,精准避开地上的黑泥陷阱,直奔绑着袁建琪的石柱。守在旁的海匪刚反应过来,王一冰的匕首已抵在他咽喉,海灵珠的光芒闪过,海匪瞬间僵住——鲛族符文的震慑,让他连喊都喊不出声。
“别怕,我来了。”王一冰扯断黑泥绳,动作轻得怕碰疼她,将海贝塞到她手里,“跟着我,按我指的路线走,通风口就在左后方五步,误差不超一厘米。”
袁建琪攥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瞬间安下心,跟着他的脚步往通风口冲。此时外面的海匪已从海歌的震慑中回过神,二当家见桃木桩是假的,怒吼着带人往暗洞冲:“给我杀了他们!把袁建琪抓回来,我要活剖了她!”
林野抡起桃木撬棍,挡住冲来的喽啰,撬棍上的海灵珠撞在黑泥绳上,发出“滋啦”的声响,海匪的手臂瞬间灼出焦痕。阿渝的海歌愈发急促,鲛族的巡海鲛人从礁石后跃出,手里的海草网裹着海灵珠,将逃向海面的海匪一网打尽。
暗洞里,王一冰护着袁建琪冲到通风口,可海水已漫到脚踝,通风口仅容一人通过。他转身将袁建琪推出去:“你先出去,我断后!”
“要走一起走!”袁建琪拽着他的衣角,“你的掌心还有伤,黑泥会加重灼痕,我来挡!”她捡起地上的桃木碎片,精准扎向追来的海匪膝盖——那是王一冰教她的,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偏差不超两厘米就能让对方失去行动力。
王一冰眸色一软,不再争执,拽着她的手,借着海灵珠的光芒,踩着精准的步点冲出通风口。此时林野已解决了二当家,鲛族将所有海匪制服,涨潮的海水漫过湾心,暗洞的入口彻底被淹没,那些没来得及逃出的黑泥陷阱,也被海水冲得一干二净。
袁建琪靠在王一冰怀里,终于卸下所有倔气,眼眶泛红:“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
王一冰替她拂去发间的海草,掌心的灼痕因用力渗出血珠,却依旧紧紧抱着她,冷冽的声音裹着后怕:“以后再也不许单独去青屿村,我的数据里,少了你,所有参数都失去了意义。”
林野和阿渝走过来,看着相拥的两人,相视一笑。阿渝递过一包海草膏:“快给建琪敷上,也擦擦你的伤,这次多亏了一冰的精准测算,也亏了建琪的临危不乱。”
返程的船上,夕阳落在海面,将海水染成暖橘色。袁建琪靠在船舷,看着王一冰低头整理营救的复盘数据,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还记数据呢?就不能歇会儿?”
王一冰握住她的手,在数据册上写下一行字:“营救袁建琪,成功率100%,核心参数:彼此相守。”他抬眼望她,冷冽的眉眼漾开温柔:“这是我这辈子,算得最准的一组数据。”
这场破湾救琪的风波,让主角团的羁绊彻底凝成坚不可摧的盾。袁建琪的坚韧与聪慧,成了绝境里的光;王一冰的精准与守护,成了前行的锚;林野的果敢与阿渝的谋略,成了最坚实的后盾。
回到码头时,念海和念汐举着海草编的花环扑过来,老媪熬好了热乎的海红果粥,修船铺的灯亮得温暖,茶寮里的碧螺春还温着,八十五度的水温,分毫不差。
死潮湾的海匪被押往官府,墟底的封印重新加固,烬海的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安澜。主角团的日子依旧是细碎的温柔:王一冰的数据册里,多了许多关于“袁建琪”的温暖备注;袁建琪的茶寮里,永远摆着两杯茶,一杯碧螺春,一杯海红果茶;林野和阿渝守着修船铺,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护海队的巡海杖一代代传下去。
山海依旧,人间安暖,那些闯过的险滩,跨过的绝境,都成了时光里最珍贵的印记。只要这群人在一起,便没有跨不过的风浪,没有破不开的囚笼,护海的约定,终会在岁岁年年里,温柔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