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的枫叶转红时,狐族长老白琊拄着斑竹杖踏入酿心谷。他银发间缠着七彩狐尾毛,杖头挂着的琉璃灯中,封存着青丘山最后一滴“五彩露”——那是与灭世狐珠同源的生机之露。
“苏寒剑仙,老狐有一事相求。”
白琊挥手撤去谷外结界,露出藏在枫叶中的“狐族记忆镜”。镜面映出千年前的青丘山:九尾天狐烛阴站在山巅,身后是跪成一片的狐族,他们纯白的毛发上染着血泪,而山脚下,人类村落正燃起熊熊烈火,浓烟中传来“狐妖惑世”的喊杀声。
“当年狐族因贪慕人间色彩,招致灭族之祸。”白琊指尖抚过镜面,烛阴的虚影突然转头,眼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七彩光芒,“烛阴大人为保狐族血脉,决意炼化灭世狐珠,以‘无色’之身潜入人间,却在最后关头……”
画面跳转至天狐墓中,烛阴将狐珠刺入自己眉心,纯白狐毛瞬间染成七彩,又在剧痛中褪为苍白:“他发现,所谓‘灭世之力’,不过是天道用来毁灭‘不同’的工具。真正的狐族之道,应如人间色彩——千般流转,各有其美。”
沈砚望着烛阴虚影掌心的彩虹印记,那竟与苏寒的三色仙骨纹路相似:“所以狐王用自己的七情六欲封印狐珠,还留下玉简警示后人?”
“正是。”白琊从怀中掏出泛黄的《青丘秘典》,书页间夹着烛阴的狐毛,“他临终前留下预言:‘当三色仙骨重现人间,便是狐族解咒之时。’苏寒剑仙,您的道核与烛阴大人的‘好色之魂’共鸣,这绝非偶然。”
赤练的蛊群突然在秘典上织出蛊文,那竟是南疆祖巫与青丘狐族的共生契约:“原来千年前,烛阴大人曾与祖巫联手对抗天道,他们用‘色彩’与‘执念’为刃,在天道壁垒上斩出裂痕。”
星璃的星砂剑穗突然指向北方,砂粒聚成玄夜的虚影:“玄夜的‘灭彩’执念,难道是继承了天道对‘不同’的恐惧?”
白琊点头,琉璃灯中的五彩露突然剧烈震动,映出玄夜炼化狐珠碎片的画面:“他偷走烛阴大人的‘无色残影’,妄图用狐族秘术完成天道未竟的‘净化’。可他不知,狐珠的真正力量,是……”
秘典突然自动翻至最后一页,上面用血写着“反色”二字。苏寒的天象剑意渗入文字,看见烛阴临终前的最后一道咒文:当灭世之力达到巅峰,狐珠将吸收所有“单一色彩”,反哺出更绚烂的万象。
“玄夜想让人间只剩灰白,狐珠就会用灰白为基,生出千万种色彩。”苏寒握紧青冥剑,剑刃与狐毛共鸣,竟在虚空中显化出“好色剑阵”,“这才是烛阴大人留下的真正后手——以‘灭’生‘生’,以‘单’成‘繁’。”
白琊将五彩露倒入酿心谷的酒泉,泉水瞬间沸腾,蒸腾出的水雾中竟浮现出历代狐族守护的“人间色图”:有盛唐的绯红裙裾、大宋的月白襦衫、明时的靛青披风,每幅画面都跳动着凡人对美的执着。
“苏寒剑仙,老狐有个不情之请。”白琊对着苏寒郑重行礼,“请您带着烛阴大人的狐毛,去东海寻找‘色彩之鲸’。那是与狐族共生的上古灵兽,它的鳞片上记载着天道最恐惧的‘异色之道’。”
沈砚望着狐毛上流转的七彩光芒,突然想起青丘墓中烛阴的壁画——狐王身后的九尾,竟分别是人间的七种正色。少年握紧星火剑,剑身上的“彩”字刻纹与狐毛共鸣,竟在剑尖凝成枚“破界之种”。
“师父,我们何时出发?”
“明日便行。”苏寒将狐毛收入乾坤袋,袋口自动绣出九尾天狐的图腾,“玄夜以为掌控了‘无色’就能掌控人间,却不知,当他把所有人赶进‘单一’的牢笼时,反抗的种子早已在牢笼里生根发芽。”
东海寻鲸途中,苏寒等人遭遇“单色海妖”袭击。海妖喷出的灰雾能吞噬剑意在色彩,危急时刻,沈砚怀中的破界之种突然发芽,竟在海面开出能连通不同时空的“色彩之门”,门后传来烛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