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太庙祭礼的最后一声钟鸣在午间的阳光里荡开,余音绕着松柏转了三圈,才恋恋不舍地钻进积雪里。朱翊钧的祭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的香灰在光柱里翻飞,像无数细碎的尘埃,终于找到了落处。

他转身回望,目光漫过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或深或浅的皱纹里,藏着十年新政的风霜。申时行的朝服领口沾着香灰,这位张居正最信任的门生,此刻正低着头,帽翅在积雪上投下温顺的影子;张四维的貂裘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浆洗挺括的中衣,这位曾经与张居正针锋相对的次辅,眼神里再没有了往日的锋芒。

殿角的阴影里,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正指挥小太监收拾祭器。这位冯保倒台后上位的宦官,手指捏着鎏金香炉的耳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 他腕间的佛珠串,还是冯保当年赏的,只是如今每颗珠子都被摩挲得发亮,早没了当年的戾气。

朱翊钧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像在清点一场落幕的大戏。那些曾经在张居正身后亦步亦趋的部院大臣,此刻正垂着手,靴底在金砖上蹭出细微的声响;那些靠着冯保的门路爬上高位的宦官,头埋得比谁都低,仿佛要把脸埋进积雪里。

“都起来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阵暖风,吹得殿前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百官起身时,甲胄与朝服摩擦的声响里,竟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整齐。朱翊钧忽然想起万历六年的冬至祭礼,那时张居正站在他身侧,玄色蟒袍扫过金砖的声响比他的龙袍还要重,百官的目光不是看他这个皇帝,而是瞟向首辅的脸色。

可现在不一样了。

申时行抬头时,目光与他相撞,立刻又低下头去,耳根微微发红。这位老师的得意门生,上周还在为开海禁的章程与张四维争执,此刻却像个初入官场的翰林,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欠奉。

张四维上前一步,捧着整理好的祭文副本:“陛下,祭文已誊抄完毕,按例该存档太庙。” 他的手指在 “继新政未竟之功” 几个字上轻轻点过,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朱翊钧接过副本,指尖在纸页上滑过。张居正的笔迹仿佛还在眼前 —— 那位首辅写 “新政” 二字时,总爱用重墨,笔锋像要刻进纸里。而此刻申时行与张四维共同署名的字迹,却温和得像春日的雨,少了锋芒,多了恭顺。

“存档吧。” 他将副本递回去,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殿外的空地上。那里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青灰色的地砖,像一张被擦拭干净的旧桌案,终于可以重新铺上新的锦缎。

他突然觉得,张居正的阴影,冯保的势力,都像这殿外的积雪。曾经那么厚重,那么冰冷,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在阳光和时间的作用下,终究是悄悄消融了。屋檐上的冰棱在滴水,每一声都像倒计时,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陛下,该回宫了。” 小李子捧着暖炉上前,炉壁的烫痕还印在他手背上 —— 刚才给冯保的旧部递暖炉时,那小太监竟吓得差点跪在雪地里。

朱翊钧嗯了一声,抬脚往殿外走。经过文官队列时,他的目光在申时行身上停了停。这位张居正的门生正在给同僚讲解祭器的典故,说到 “爵杯” 的形制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此乃太祖爷定的规矩,三柱足象征天地人,陛下今日用的这只,是宣德年间的旧物。”

话里的恭顺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朱翊钧忽然想起张居正当年讲解礼制时的模样,总爱说 “此制需改”,仿佛祖制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裁剪的衣料。

走到武将队列前,蓟镇总兵官陈文正与兵部尚书低声交谈,铁甲上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陛下说要编练火器营,佛郎机炮得从广东调,臣已让人备好了船。” 这位戚继光的旧部,说起皇帝的旨意时,眼里的光比甲胄还亮。

朱翊钧记得,当年戚继光汇报军务,总要先问过张居正的意思,那份小心翼翼,与此刻的坦荡截然不同。

穿过宫门时,一阵风卷着雪沫子扑面而来。朱翊钧下意识地拢了拢祭服,却发现并不冷。阳光落在他的明黄常服上,十二章纹的金线在风里浮动,像无数细小的太阳,把周围的阴影都驱散了。

他想起张居正刚去世时,朝臣们私下里的窃窃私语 ——“新帝年幼,怕是镇不住场面”“冯公公掌着司礼监,说不定要重蹈王振覆辙”。可现在,那些窃窃私语早没了踪影,朝堂上虽然还有派系,还有争执,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张居正那样,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制;再也没有一个宦官能像冯保那样,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起驾回宫。” 朱翊钧淡淡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銮驾从太庙前的广场碾过,车轮压过融雪的路面,发出咯吱的声响,像在为过去的十年奏响最后的尾音。经过张居正曾经站立的位置时,朱翊钧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去 —— 那里的积雪已经化了大半,露出一块青灰色的地砖,与周围的地面别无二致。

他的脚步刻意停顿了一下。

就是在这里,万历元年的冬至,张居正接过他手里的祭香,说 “陛下还小,老臣代劳”;就是在这里,万历五年的雪天,首辅指着跪在地上的言官,对他说 “这些人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是为了朝廷”;就是在这里,三个月前,张居正的棺木经过时,百官的哭声里,藏着多少如释重负。

朱翊钧的指尖在御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与车轮的咯吱声渐渐重合。那个属于张居正的时代,那个需要他仰望的背影,真的结束了。

銮驾经过冯保当年值房的旧址时,那里已经改成了翰林院的编修处,几个年轻的翰林正围着炉子讨论开海禁的利弊,争论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

“…… 依我看,该先在月港试办,那里有旧例可循。”

“不妥!广州港更繁华,与西洋商船往来密切,更该先开!”

朱翊钧掀起车帘,看着那些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年轻面孔,忽然笑了。他们争论的不再是 “该不该学张先生”,而是 “陛下的意思该如何落实”;他们害怕的不再是首辅的申斥,而是御批上的 “驳回” 二字。

小李子凑过来:“万岁爷,您看他们吵得多热闹,跟张大人和申大人一个样。”

朱翊钧放下车帘,车厢里的龙涎香还在袅袅升起。他想起刚才在太庙,自己对着朱元璋的牌位立下的誓言,那些 “整吏治”“固边防”“安民生” 的承诺,此刻在心里越发清晰。

“让他们吵。” 他闭上眼睛,靠在铺着貂皮的车壁上,“吵清楚了,才能把事做好。”

车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积雪融化的水声潺潺,像一条看不见的河,载着旧时代的阴影,流向远方。朱翊钧知道,从太庙走出的那一刻起,他面前的路就彻底干净了。没有了张居正的铁腕,没有了冯保的掣肘,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实现那些对祖宗的誓言。

銮驾驶进紫禁城时,午门的钟声正好敲响。十二响,不多不少,像在为一个崭新的开始,画上清晰的句点。朱翊钧望着宫墙上空的流云,那些被风吹散的云絮,像极了那些终于散去的阴影,再也不会回来。

属于万历的时代,此刻才真正铺展开来,像一张干净的宣纸,等着他用朱笔,写下属于自己的篇章。

趣趣阁推荐阅读:唐羽穿越成太子的小说特种兵之种子融合系统玄武裂天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从火凤凰开始的特种兵逍遥小憨婿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大明:弃婴开局,老朱求我当皇帝大乾憨婿重整山河,从穿成宋钦宗开始奋斗在沙俄唐朝好地主水浒:什么靖康?不存在的以三国为基,铸至高圣朝贞观俗人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从李元芳开始寒门书生,开局捡个便宜小娇妻樱花之国上的世界末日大明:家妻上将军李世民:逆子!你怎么让她怀孕了亮剑:我有一间小卖部赘婿三国:从拯救家族开始风起陇西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朕真的不务正业大文豪公子凶猛丛林战神隋唐大猛士不明不清最强之军火商人帝国皇太子,老子不干了!叶宁罗舞苏倾城小说盘点败家皇帝,开国太祖们傻眼了大召荣耀曹操的痞军师九州,开局忽悠项羽做我哥大明,我的老丈人是卢象升逍遥暴君隋末绝品兵王篮坛大流氓武炼巅峰开局召唤李儒与黄忠开局一书生:从敬夜司狱开始落榜当天,娶了个郡主娇妻回家吃货唐朝锦衣黑明首辅家的傻儿子
趣趣阁搜藏榜:洪荒之吾为帝尊白马踏西风推背图之大唐帝国大明皇家维修工疯鼠水浒摊牌了我林冲反出梁山重回北魏相公,陛下又请辞啦三国:因长得帅被小乔捡回了家华夏史记:炎黄到清末的风云变迁雉朝飞之铁骨柔情大唐:咸鱼的我被李二看穿了内心风起刈羽大明之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抗日之活着再见备前宰相装傻三年:从状元郎到异姓王三国:我与我父,喝退十万曹军纵横图大明之崇祯大帝当云天明穿成林如海太岁官婿既然重生了,这个皇位必须我来坐异世召唤之帝者为尊大秦规划师未央金屋赋岳氏传奇之逆世护宋水浒:换天改道黄金时代,风云二十年三国:开局反了汉灵帝魔兽争霸之天下竞技隋兵霸途精灵之守灵人1855美国大亨神医毒妃逆天改命最强黄巾大明永乐,从教导皇孙开始水浒:灌口李二郎传我就是能投进太子驸马逍遥小地主大神,来淘个宝呗!明左回到原始社会当大酋长了解历史之大汉王朝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明末灾年,我有一个中药交易空间大唐:我辩机,誓死不从高阳回到古代搞工业错妻:入赘半年你说我认错媳妇了
趣趣阁最新小说:三国:黎民天下天幕:老祖宗,这盛世如你所愿大明盛世英主,从皇长孙开始大秦武则天逃荒:开局签到空间农场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大明,我朱文正乃长房长孙红楼之我要当大官!大明马哲主义皇帝:崇祯的答卷华夏史记:炎黄到清末的风云变迁劫天龙王开局替人从军,反手召唤典韦航海:加勒比开局签到超级战列舰识局破局满级金钟罩,开局大哥带我去捉奸伏羲纪元之长眠乱世雄途之乞活崛起糖霜满京华堡宗没了,不还有儿子么水浒新纪元:从整顿梁山开始气运映照:我以赤金定乾坤这个三国不穿越血泪大巴山风雨飘摇的王朝大秦:开局被赵姬强抢入府听风行雨三国:我的士卒能黑化陷阵红楼:十龙十象启风华大秦:天道金榜曝光了我大明:开局写书骂翰林三国:辅佐刘备,从徐州开始大唐守山犬并州割据:三国统一之路红楼:刚封侯,让我攻略金钗续命千年世家从以一敌万开始煤老板和儿女的穿越异世崛起:从土地庙开始穿越古蜀三星堆蜀汉再兴大汉浪漫大明:我的知识就是权杖青云直上扶摇路大秦:天命人皇,开局执掌万界反穿归来后,获得熟能生巧系统大明崇祯剧本,我偏要万国来朝!铁血冉闵,魂定中原杨府群英记明未:从救下毛文龙到驱逐鞑奴水浒新传特警穿越改写梁山风云大唐双龙传之重塑大隋穿越后直接做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