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猩红的光点，在幽暗的溶洞深处缓缓移动，如同鬼火摇曳，带来一种原始的、冰冷的凶煞之气。那沙沙的摩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潮湿的呼吸，腥臊的气味也愈发浓烈。
林凡屏住呼吸，身形完全没入冰冷的地下河水中，只留一双眼睛在水面上，目光锐利如鹰。太虚之力悄然流转，将自身气息与暗河的阴寒、溶洞的湿气完美融为一体，整个人仿佛化作了水中的一块岩石，河底的一株水草。
借着溶洞上方裂缝透下的微弱天光，他渐渐看清了来者的轮廓。
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暗蓝色、湿滑坚硬鳞甲的四足巨兽，体长超过三丈，形似鳄鱼，但头颅更加狰狞，吻部更长，布满交错如匕首的利齿，头顶生着一对向后弯曲的、幽蓝色的骨角。其四肢粗壮，爪尖乌黑发亮，闪烁着金属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一双猩红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芒，以及从鼻孔中喷出的两道带着冰碴的白气。
“玄水鳄？不对，是变种……寒渊鳄？”林凡心中警惕顿生。水鳄是生活在深水或阴寒之地的三阶妖兽，相当于人类金丹初期修士，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擅长控水与寒冰之力。而眼前这头，气息更加阴冷晦涩，鳞甲上隐隐有幽蓝色纹路流转，显然是在这地底玄阴寒潭附近长期生活，吸纳了玄阴之气产生了异变，其实力恐怕已接近三阶顶峰，甚至触摸到了四阶（元婴）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这头寒渊鳄似乎并非漫无目的的游荡。它那猩红的竖瞳，此刻正直勾勾地锁定着林凡藏身的水域，巨大的鼻孔微微翕动，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该死，是血腥味！”林凡心中一沉。他之前伤势极重，浑身浴血，虽然后来以真元和玄阴潭水简单清理过，但残留的微弱血气，对这等嗅觉灵敏的妖兽而言，依旧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而且，他刚从玄阴寒潭中出来，身上带着一丝精纯的玄阴水气，这对寒渊鳄来说，恐怕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嘶——吼！”
寒渊鳄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两块坚冰摩擦般的嘶吼，猩红的眼瞳中凶光大盛。它不再迟疑，粗壮的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庞大的身躯却异常迅捷地窜出，如同一道暗蓝色的闪电，狠狠扑向林凡藏身的河段！巨口张开，一股混合着腥臭与刺骨寒流的吐息喷涌而出，瞬间将那片水域冻结出厚厚的冰层，更有一道道冰锥如同利箭般攒射而下！
“躲不过了！”林凡暗叹一声，知道无法继续隐匿。在冰锥及体的刹那，他身形猛地从水中暴起，带起一片水花，同时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嗤啦——！”
一道凝练的、带着一丝幽蓝寒意的混沌剑气破空而出，并非斩向寒渊鳄，而是斩在身前的冰层上！剑气过处，坚硬的玄冰被轻易切开，林凡借着这股反冲之力，身形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冰锥。仍有几道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好强的寒力！”林凡心中一凛。这寒渊鳄的寒冰吐息，比寻常水鳄强悍了数倍，更蕴含着一丝玄阴之气的特性，能侵蚀真元，冻结神魂。
“吼！” 一击不中，寒渊鳄更加暴躁，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入水中，暗河翻腾。它那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携带着万钧之力，横扫而来！同时，大口一张，一道更加凝练、颜色深蓝的寒冰吐息如同匹练般射出，所过之处，河水瞬间冻结，空气都发出“咔咔”的冻结声！
“不能硬接！” 林凡身法展开，太虚无间步催动到极致，身形在狭窄的溶洞空间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避开巨尾的横扫。同时，他双手虚抱，体内那丝刚刚炼化的、融合了玄阴之气的太虚真元急速流转，在身前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的混沌气旋。
“太虚归元，化！”
深蓝寒流狠狠撞入混沌气旋之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诡异的、如同沸水浇在冰雪上的“滋滋”声。混沌气旋急速旋转，将那至阴至寒的吐息强行吸入、分解、转化！但寒渊鳄的吐息威力远超想象，气旋剧烈震荡，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蓝色坚冰，林凡脸色一白，闷哼一声，连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他虽然初步炼化了一丝玄阴之气，对寒冰之力有了一定抗性，但毕竟修为尚未完全恢复，硬接这接近四阶妖兽的全力吐息，依旧极为吃力。
“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林凡眼神一厉。这头寒渊鳄皮糙肉厚，寒冰神通犀利，在这阴寒的地下环境中更是如鱼得水，持久战对他极为不利。而且，此地动静一旦传出去，很可能引来其他麻烦。
寒渊鳄见吐息被挡，凶性更炽，庞大的身躯猛地从水中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和冰寒，当头噬下！这一扑，势大力沉，封锁了林凡所有闪避空间！
“来得好！”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在巨口临身的刹那，他身形诡异地向下一沉，几乎是贴着寒渊鳄的下颚滑过，流云剑（虽自爆，但他储物袋中尚有备用飞剑，品级稍逊）瞬间出现在手中，剑身之上灰蒙蒙的混沌真元与一丝幽蓝寒意交织，对着其相对柔软的咽喉部位，疾刺而出！剑尖处，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剑芒吞吐不定，蕴含着破灭与归元的真意！
“太虚破元！”
“噗嗤！”
剑芒精准地刺入寒渊鳄咽喉的鳞甲缝隙！然而，预想中一剑贯穿的情景并未出现。寒渊鳄的鳞甲坚硬得超乎想象，更有一层浓郁的幽蓝寒光自动护体！剑芒刺入不过寸许，便遇到了强大的阻力，仿佛刺入了万年玄冰之中！同时，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侵蚀性的妖力顺着剑身反噬而来！
“吼——！” 寒渊鳄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头颅猛地一甩！林凡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迸溅，飞剑几乎脱手！整个人更是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溶洞岩壁之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好硬的皮！好强的妖力！” 林凡心中骇然。这畜生的防御力和力量，远超同阶妖兽！寻常金丹中期修士，恐怕都难以破防！
寒渊鳄显然被彻底激怒，猩红的眼瞳几乎要滴出血来。它不再喷吐寒息，而是四足踏水，庞大的身躯带起滔天巨浪，以蛮横无比的姿态，再次向林凡冲撞而来！这一次，它周身幽蓝光芒大盛，所过之处，河水冻结，空气凝固，仿佛化身为一辆裹挟着寒冰地狱的战争巨兽！
避无可避！硬拼不过！林凡脑中急速思索。神识扫过四周，溶洞空间有限，暗河汹涌，寒渊鳄占尽地利。自己伤势未愈，真元不济，飞剑品级不够，难以破防……
“有了！” 电光石火之间，林凡目光扫过寒渊鳄那双猩红的、充满暴虐的竖瞳，又瞥了一眼溶洞上方那些倒悬的、尖锐的钟乳石。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冲撞而来的寒渊鳄，将所剩不多的太虚真元尽数灌注于双脚，猛地一蹬身后岩壁，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冲向寒渊鳄！速度之快，竟在身后拉出一串残影！
寒渊鳄显然没料到这个“小虫子”竟敢主动冲向自己，微微一愣，冲势稍缓。就在这刹那间，林凡已冲到其头颅下方，几乎能闻到那腥臭的口气！
“就是现在！” 林凡眼中厉色一闪，弃剑不用，双手闪电般结印，体内那枚混沌剑胚猛然一震，一股玄奥的波动荡漾开来。他并非要攻击，而是将全部心神，凝聚于双目，施展出得自剑冢秘境、初步领悟的一丝“剑意化形”的雏形——并非攻击实体，而是直刺神魂！
“太虚镇魂！”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但一股无形无质、却凌厉无匹、蕴含着太虚破灭、归元、镇压意志的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利剑，狠狠刺入寒渊鳄那双猩红的竖瞳之中！
“嗷——！！！”
寒渊鳄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痛苦到极致的惨嚎！它那简单的灵智，如何能承受这等直指神魂的剑意冲击？剧痛让它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冲撞之势顿止，庞大的身躯在水中剧烈翻滚、抽搐，猩红的眼瞳中充满了混乱与痛苦。
“就是现在！” 林凡强忍着神魂反噬的晕眩，咬牙提气，身形如猿猴般跃起，精准地踩在寒渊鳄因痛苦而抬起的头颅之上，借力再次高高一跃！目标直指溶洞顶部，一根最为粗大、尖锐、正对着下方暗河的钟乳石！
他人在半空，双手虚抱，残余的太虚真元疯狂涌出，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股柔劲，狠狠拍在那根数人合抱粗的钟乳石根部！
“咔嚓——轰隆！”
钟乳石根部本就因常年水汽侵蚀而脆弱，在林凡这倾力一击下，轰然断裂！巨大的钟乳石带着万钧之势，呼啸着向下方仍在痛苦翻滚的寒渊鳄头颅砸落！
寒渊鳄虽被神魂冲击所创，但妖兽本能仍在，察觉到致命危机，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拼命想要躲闪。然而，它身躯庞大，又在水中，动作终究慢了一些。
“噗——！”
沉闷到极点的撞击声响起！那根尖锐无比的钟乳石，如同天外陨星，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寒渊鳄相对脆弱的眼眶之中！深达数尺！暗蓝色的鲜血混合着脑浆，瞬间迸溅而出，染红了大片河水！
寒渊鳄的惨嚎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猩红的眼瞳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失去了神采，轰然倒在暗河之中，溅起漫天水花。
“呼……呼……” 林凡落在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单膝跪地，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方才那一记“太虚镇魂”，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些许的神魂之力，此刻识海针扎般剧痛。强行催动真元震断钟乳石，也牵动了内腑伤势。
但，终究是赢了。以弱胜强，凭借的不仅是实力，更是智慧、果决，以及对环境的利用。
他不敢怠慢，迅速服下几颗丹药，稳住伤势。然后目光落在寒渊鳄的尸体上。三阶顶峰，接近四阶的变异妖兽，浑身是宝。尤其是其妖丹，蕴含精纯的玄阴寒力，对他修炼水行神通、淬炼肉身大有裨益。还有那身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爪牙、蕴含寒毒的血肉，都是不错的炼器、炼丹材料。
他强提精神，取出备用飞剑，费力地破开寒渊鳄坚硬的头骨，取出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幽蓝、散发着惊人寒气的妖丹。妖丹入手冰凉，内部仿佛有液态的寒流在缓缓旋转，品质极高。他又迅速剥下几块相对完好的鳞甲，砍下最锋利的几根爪牙，收取了一些心头精血，便停了下来。妖兽尸体太大，无法全部带走，剩下的只能舍弃。
做完这一切，林凡感觉更加疲惫，伤势有加重的趋势。必须立刻找个安全地方疗伤。
他目光扫向暗河下游，水流湍急，不知通向何方。上游是来路，已被封死。沉吟片刻，他决定顺流而下。暗河通常会有出口，而且下游方向，阴寒之气似乎有所减弱，或许能通向外界。
将寒渊鳄材料收起，林凡服下一颗恢复真元的丹药，勉强驾起一道黯淡的剑光，贴着水面，小心翼翼地向暗河下游飞去。他不敢飞太高，以免成为靶子，神识全力散开，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暗河在地下蜿蜒，时而宽阔如湖，时而狭窄如缝。四周是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在妖兽材料散发的微弱幽光和自身神识感应下，光怪陆离。除了水声，一片死寂。
如此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隐隐传来隆隆的水声，似乎有瀑布。林凡精神一振，加快速度。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暗河在此处汇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水幽深不知几许。而在湖泊的另一端，一道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轰然注入湖中，那是一条巨大的地下瀑布！瀑布后方，隐约有光线透入，似乎通向外界！
“出口！”林凡心中一喜。但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停下剑光，藏身在一块巨石后，仔细探查。地下湖水平静得诡异，瀑布声音虽大，却更显周围死寂。湖面弥漫着淡淡的、比之前更加精纯的阴寒灵气，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腥甜气息。
“不太对劲……”林凡眉头微皱。这湖中的阴寒灵气过于浓郁精纯，几乎不亚于之前的玄阴寒潭，但却少了一份天然灵眼的纯粹，多了一丝……驳杂与混乱。而且，这腥甜气息，虽然极淡，却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与警惕。
他目光扫过湖面，忽然，瞳孔微微一缩。在靠近瀑布下方的湖岸边，散落着几具……白骨！看形状，似乎是某种大型鱼类或水兽的骨骼，但骨骼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黑色，仿佛被某种力量腐蚀过。而在更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一些残缺的、类似水草，但颜色暗红、形态诡异的植物。
“这湖里有东西，而且……很危险。”林凡心中凛然。能生活在如此阴寒灵气浓郁之地，绝非善类。那些白骨和诡异水草，便是明证。
他沉吟片刻，取出寒渊鳄的一小块血肉，以真元包裹，轻轻掷向湖心。
血肉入水，悄无声息地沉下。数息之后，异变陡生！
“咕嘟咕嘟……”
原本平静的湖面，以血肉落点为中心，突然冒出大量气泡！湖水如同沸腾般翻涌起来！紧接着，无数条暗红色、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水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湖底疯狂窜出，瞬间将那团血肉缠得密密麻麻！那“水草”迅速收紧，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消融，最后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噬血妖藤！”林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邪异植物，以生灵血肉为食，性情凶暴，藤蔓坚韧无比，且含有剧毒和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被其缠上，金丹修士也难逃一死！看这湖中妖藤的数量和活性，其下恐怕隐藏着一个庞大的母体，甚至可能已诞生灵智，成为妖植！
有噬血妖藤盘踞，想要从湖面或水下通过，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从空中飞越？这地下空间高达百丈，顶部是坚硬的岩层，噬血妖藤的藤蔓未必不能触及。而且，空中未必没有其他危险。
林凡目光投向那轰鸣的瀑布。瀑布水势极大，水幕厚实，或许可以借助水幕掩护，强行冲过去？但瀑布后方情况不明，万一有更厉害的妖兽或禁制……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际，怀中那枚得自覆海真君的“玄水龙鳞”，忽然微微发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渴望与亲近的波动，指向……瀑布后方！
“嗯？”林凡心中一动。玄水龙鳞乃是覆海真君本命法宝碎片所化，蕴含其水行大道感悟，对水属性灵气，尤其是精纯、特殊的水灵之气感应敏锐。它此刻异动，莫非瀑布之后，有什么与水行相关、且品阶极高的宝物？或者是……出口另有玄机？
危险与机遇并存。林凡眼神闪烁。噬血妖藤虽凶，但并非无法应对。玄水龙鳞的异动，却可能是难得的机缘。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离开地底，与外界取得联系。
“拼了！” 林凡眼中闪过决断。他先取出几枚恢复真元和疗伤的丹药含在口中，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他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目光锁定那轰鸣的瀑布。
不能从湖面过，也不能从空中飞。那么……
他目光落在瀑布两侧湿滑的岩壁上。岩壁陡峭，布满青苔，但在靠近瀑布水帘的位置，因常年水汽侵蚀，形成了一些凹凸不平的落脚点。
“就从岩壁攀过去，借水幕掩护！” 林凡打定主意。他收敛所有气息，将玄水龙鳞握在手中，丝丝清凉的水灵之气散出，包裹全身，最大程度掩盖生人气息，并增加对水行的亲和与掌控。随即，他如同灵猿，悄无声息地攀上岩壁，手足并用，沿着湿滑的岩石，向着瀑布侧面缓缓移动。
越靠近瀑布，水汽越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噬血妖藤似乎对瀑布冲击的区域有所忌惮，藤蔓很少蔓延至此。林凡精神高度集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就在他移动到瀑布中段，即将穿过水幕时，异变再生！
“哗啦——！”
他身侧不远处的湖面猛然炸开！一条水桶粗细、布满吸盘和倒刺的暗红色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水而出，并非攻向林凡，而是狠狠抽打在林凡上方的岩壁上！
“轰隆！”
碎石纷飞，岩壁崩塌！林凡上方一大片岩石连同附着的噬血妖藤，被这恐怖的一击扫落，劈头盖脸地向他砸来！更可怕的是，触手抽击的巨力，引发了小范围的岩壁坍塌，无数石块滚滚落下，封死了他前进和后退的道路！与此同时，湖面沸腾，数十条噬血妖藤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齐齐向被困在岩壁上的林凡电射而来！
前有落石，后有妖藤，下方是致命的妖藤之湖，上方是不断崩塌的岩壁！
绝境！真正的绝境！
林凡脸色骤变，但眼神却冷静如冰。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到极点的决定！
他非但没有后退或闪避那砸落的巨石（也无可闪避），反而将全身残余的真元，疯狂注入手中的玄水龙鳞，同时运转刚刚领悟的那一丝“玄水之意”，整个人如同化作一道无形的水流，迎着那倾泻而下的瀑布，义无反顾地……撞了进去！
“玄水化形，遁！”
在他身影没入瀑布水幕的刹那，巨石轰然砸落，妖藤的尖端擦着他的脚底掠过，扑了个空。
冰冷、狂暴、重若千钧的瀑布水流瞬间将他吞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气血翻腾，耳中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但就在此时，手中的玄水龙鳞蓝光大盛，一股柔和而浩大的水灵之力散发开来，竟在他身周形成一层薄薄的蓝色光膜，将狂暴的水流稍稍排开，减轻了冲击。更让他惊喜的是，龙鳞传来的那股渴望与亲近之感，在瀑布之后变得无比清晰、强烈！
瀑布之后，并非坚硬的岩壁，而是一个……被水幕掩盖的、幽深的洞口！
林凡心中狂喜，顺着水流的冲力与龙鳞的指引，如同一条游鱼，奋力向洞内“游”去。
黑暗，笼罩而来。瀑布的轰鸣迅速减弱，变为潺潺的水流声。林凡感觉自己被冲进了一条倾斜向下的水道，速度极快。他紧守心神，护体真元运转到极致，同时将玄水龙鳞的力量催发到最大，抵御着水流的冲击和可能存在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很漫长。前方出现了一点朦胧的亮光，水流也变得平缓。林凡奋力划水，向着亮光冲去。
“哗啦！”
他冲出了水道，落入一个……水潭之中。
光线骤然明亮。林凡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然石窟，约有百丈方圆。石窟顶部有裂缝，天光从中洒落，照亮了洞内。洞中灵气氤氲，比之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更带着一股精纯的水灵之气。水潭清澈见底，潭水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潭边生长着一些奇花异草，生机勃勃。
而在水潭正中央，一块凸出水面的青色巨石上，赫然生长着一株……植物。
那植物高不过三尺，通体晶莹如玉，生有九叶，每一片叶子都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雕成，叶脉中似有流光溢彩。顶端，结着三枚龙眼大小、呈淡金色的果实，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和令人神魂清爽的异香。
“这是……九叶玉玲珑？还是即将成熟的金魂果？！” 林凡呼吸一滞，眼中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