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着宜修的话,脸上的笑容始终是恰到好处。
两人一对一应很快时间过去了,宜修提出了告辞。
德妃拿着宜修送的芍药簪子在手中把玩。
一旁的孙竹息看着芍药簪子忍不住惊叹道:“这芍药簪子做工精细,倒是配得上娘娘的身份,想来侧福晋拿到这支簪子费了不少心思。”
德妃把手中的芍药簪子递给孙竹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平日里不记得来永和宫走动,眼下想要升为福晋,这才想起本宫,柔则没了,皇上肯定不会再选一个乌拉那拉氏的姑娘进老四府里,算来算去也只有宜修能拿的出手,也罢,只要为了老十四好,为了乌拉那拉的荣耀,宜修成为福晋之事倒是个小事,让小厨房做个桃花酥和茯苓山药粥本宫亲自去一趟。”
孙竹息把芍药簪子放进首饰盒中,拿起橙子一点一点扒开:“侧福晋命好,有娘娘在身后撑腰,福晋和小阿哥的死因这才没被雍亲王发现。”
扒开的橙子放在盘子上,德妃拿起一块放进嘴中,眼中闪过一丝满足:“谁让乌拉那拉氏也只有宜修能拿的出手,这段时间要是老四府中的李格格平安生产,再加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想来宜修的福晋之位问题不大。”
孙竹息抿了抿嘴:“那要不要派个人过去,给侧福晋提个醒。”
德妃摆了摆手:“无妨,要是宜修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即使得到福晋的位置,那她也坐不安稳。”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王府的琉璃瓦,惊起檐下的灰鸽。
书房
胤禛攥着薄如蝉翼的书信,紧锁眉头李静言的生母竟然死了,书信上说李静言的生母原是去寺庙上香,却路遇土匪,被土匪一刀给杀了,事后追查发现有白莲教的手笔。
要是平日胤禛也不会把这封信放在心中,可眼下李静言还怀有身孕,要是有个万一那他岂不是膝下又只有一个病秧子。
“放肆”胤禛拿着书信直接拍在桌上,心中很是恼怒。
想着胤禛猛地抬头,目光如刀扫过小山子苍白的脸。
小山子浑身一抖,本能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暗道:“丸辣丸辣,王爷又发脾气了谁来救救我。”
“小山子,这件事不能让李格格知道,谁要是敢泄露半分,全部都打发出去。”
小山子咽了咽口水:“是,王爷。”
就在这时,芳若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眼看着胤禛的视线移到芳若身上,小山子缓缓松了口气,他可遭不住王爷的眼神,王爷浑身的威严是越来越重了。
芳若抬头扫了一眼胤禛的样子,明显看出胤禛满脸都是怒火,内心“咯噔”一下:“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王爷生气的时候来,可真是倒霉。”
芳若咬了咬牙暗道:“算了,倒霉就倒霉吧!反正她是托福晋才在这伺候的,再怎么也不会打杀了她。”
芳若快步走上前,双手将茶盘端到胤禛身前的桌子上,把茶盏轻轻放在胤禛面前,拿着茶盘后退两步。
胤禛端起茶盏,掀开盖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
下一秒胤禛猛地放下茶盏,“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惊得小山子和芳若连忙跪下。
“这茶泡的是越发退步了,你跟在本王身边也有多半年了,怎么连本王喝的茶都搞不清楚”
胤禛抬眼正要毒舌发作,就看到芳若的眉毛,胤禛眼睛眯了眯:“你画的眉毛是远山黛?”
芳若垂着头:“是,奴婢伺候福晋画过远山黛,所以自己也会画。”
胤禛盯着芳若的眉毛良久长叹一口气:“柔则最喜欢画的便是远山黛,罢了罢了退下吧!”
等芳若一退下,胤禛便站起身来:“走,去白格格处。”
蘅芜院
暮色沉沉,太阳的余晖点点洒落,透过窗棂投在宜修身上。
在余晖的照耀下,宜修的侧脸显得尤为柔和,宜修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小心的拿起一根银针,挑起一缕土黄色的丝线,在丝绸面上落下一个个细密的针脚。
站在一侧的剪秋小心翼翼的点上一根蜡烛:“侧福晋天色已经晚了,仔细伤着眼睛。”
宜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要紧的,王爷的寝衣都旧了,也该换上新的了。”
一旁的绘春伸手摸了把衣裳:“侧福晋为了这个寝衣费尽心思,这衣服当真是无可挑剔的。”
宜修闻言笑了笑:“我有些日子没有给王爷送过东西了,眼下我要争福晋之位,王爷心中必定不快,我也只能在这方面找补一二了。”
就在这时,太监江福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行礼:“侧福晋”
宜修手上的动作停下,抬头略带疑惑的看了眼江福海,江福海自从在她这当差后,从未主动找过自己,虽说江福海也是她的人,不过和剪秋她们想必,自然对自己的陪嫁剪切等人更加信任一些:“起来吧,说吧是有什么事?”
江福海扫了剪秋绘春一眼:“这....”
宜修又低下头,把散落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继续绣寝衣:“无妨,你说便是。”
江福海沉默片刻后道:“侧福晋,前院传来消息,说是李格格的生母杨氏,在去寺庙的路上遇上土匪当场就没了。”
宜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瞪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回侧福晋,奴才听说李格格的生母没了。”
宜修放下手上的东西,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剪秋我没记错的话,李格格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吧!”
剪秋连忙点头:“是的,的确是八个月了,前一段时间李格格还说自从到了这个月,李格格脚大的就连鞋都穿不下了。”
一侧的绘春给宜修递上一盏茶水:“奴婢记得,这民间素来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要是此事被李格格知道,还不一定要多难受呢!”
宜修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长痛不如短痛,剪秋此事便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