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嫣撕碎凤冠珠帘时,琉璃迸溅划破沈璟竤下颌。
“十年囚禁换件嫁衣?”她赤足碾过满地珍珠,“沈璟竤,你当真可笑!”
他抹去血珠低笑,突然拽过九重纱幔裹住她。织金鸳鸯勒进她脖颈,他咬开她后襟系带:“不可笑...怎逼出你真心?”
宫人惊恐跪倒一片,她反手扯裂他胸前十二章纹。龙鳞刺绣绽开线头,露出心口陈年箭疤。“这里...”指尖抠进旧伤,“我若再偏三分...”
他猛然压着她撞向合欢柱,震落梁上红绸。“偏啊!”攥着她手按向自己喉结,“现在补刀...朕教你往哪刺最痛。”
烛火噼啪炸响,她突然抽刀斩断青丝。发丝缠住他溃烂手腕,打了个死结。“用这个换你一世真心——”刀尖挑开嫁衣前襟,“若负我,青丝化索魂绳!”
沈璟竤盯着腕间发结震颤,忽然撕开袖口龙纹。皮肉翻开露出更深疤痕,竟用金线绣着她名字。“早绑死了...”他抓着她头发按向伤处,“从你十三岁劫法场那刻...”
她齿尖陷入疤痕,尝到血腥混着药味。“那为何灭我满门?”嫁衣裂帛声里,她屈膝顶住他腹部,“为何留我独活?”
他喘息着扯落满殿红烛,熔化的蜡油滴在她脊背。“因为...”滚烫蜡油裹住两人交缠手指,“朕要你恨着...又舍不得杀...”
灼痛让她战栗蜷缩,他却舔去她睫毛上泪珠。“冷紫嫣...”热息喷在烫伤处,“你每次暗杀失败...都在朕身上留道疤...”
窗外骤雨砸碎琉璃瓦,她突然翻身将他压进烛台。蜡油淹没他锁骨凹陷,她咬着他耳垂哽咽:“沈璟竤...我试过二十七次...”
“第二十八次...”他笑着摸出她袖中匕首,引导刀尖刺入自己肋间,“该往这里...才能让朕死在你怀里...”
鲜血浸透撕裂的嫁衣,她盯着刀柄镶嵌的明珠怔住。那是她及笄礼遗失的耳珰,竟被他嵌在弑君凶器上。“每次你动手...”他握着她的手搅动伤口,“朕都备好棺材...”
雷声炸响时,她抽刀溅起血珠。满殿宫人尖叫逃窜,他却扯过红帐裹住两人。“看...”染血手指翻开婚书末页,“朕的葬期...写着你姓氏...”
雨雾从破窗涌入,她忽然夺过合卺酒泼向伤口。酒精刺痛让他闷哼,却见她俯身吮住裂伤。“不好喝...”混着血水的酒液从嘴角溢出,“比当年毒酒还涩...”
他瞳孔骤缩,猛然掐住她腰肢按向婚床。“终于肯提那杯酒?”掀开床板露出满墙刑具,“知道朕怎么熬过穿肠剧痛?”
她指尖抚过烙铁上暗沉血迹,忽然轻笑:“抱着我送的断剑...像条丧家犬...”
“是啃着你扔的定情帕!”他暴怒扯开床头暗格,霉变丝帛纷纷扬扬落下,“冷紫嫣...你绣的鸳鸯...朕吞进肚里陪烂了...”
雨声渐密时,她捡起半幅残帕擦拭他伤口。丝帛黏连皮肉发出轻响,他忽然脆弱地颤抖。“别...”抓住她手腕抵住自己咽喉,“这时候心软...前功尽弃...”
烛泪在地面凝成血泊,她盯着两人倒影恍惚。“沈璟竤...”断甲抠进他脉门,“如果那杯酒...我尝过呢?”
他骤然僵直,猩红眼底翻涌惊涛。婚床榫卯在他掌下碎裂,满墙刑具叮当坠落。“你说...什么?”
她扯开嫁衣领口,心口疤痕与他如出一辙。“替你试毒那夜...”抓着他手按向自己胸膛,“这里...早就烂透了...”
狂风卷着暴雨扑灭烛火,黑暗中他嘶吼着抱紧她。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交融,她听见他牙齿打颤:“为什么...不告诉朕...”
“告诉你...”她在雷声中咬破他嘴唇,“怎么看你跪在太医署...磕头求人救我?”
檐角铜铃被风刮落,砸碎在窗棂上。他忽然撕开婚书塞进她齿间,墨迹混着血水染脏喜被。“吃下去...”掐着她下颌逼迫吞咽,“朕的真心...毒不死你...”
她喉间滚动着纸浆,忽然抬腿缠住他腰身。“那便一起...”扯过断烛烫穿两人相贴掌心,“烂在婚床上...”
剧痛让两人同时痉挛,他却低笑着加深这个吻。鲜血从焦糊皮肉间渗出,她在他喘息间隙喃喃:“沈璟竤...聘礼太少...”
他扯落床帐金钩掷向殿外,击碎祖宗牌位巨响。“加上九百条人命...”热息烫着她撕裂唇角,“够不够买你一夜...”
雨停时月光照亮满地狼藉,她趴在他溃烂胸膛画圈。“我要冷氏祠堂重建...”指甲搔刮他心口旧伤,“用你沈家骨血砌墙...”
他抓着她的发丝绕在自己颈间,喉结擦过她烫伤锁骨。“准...”翻身将她压进残破婚书堆,“明日早朝...朕拆太庙...”
晨钟穿透云雾那刻,她忽然抽出发间金簪。簪尖刺入他结痂疤痕,画出歪扭鸳鸯。“沈璟竤...”鲜血从鸳鸯眼眶淌落,“我好像...”
他猛然捂住她嘴,眼底翻涌恐惧。“别说...”颤抖着吻她睫毛,“等朕熬过今日早朝...”
宫门开启时,群臣看见帝王抱着新娘走出废墟。嫁衣碎片缠在他渗血手腕,她正舔舐他颈间齿痕。“诸位爱卿...”他笑着踩过碎裂牌位,“见过朕的索魂绳吗?”
冷紫嫣在他怀里举起腕间青丝,发梢连着他心口结痂伤处。朝阳骤然穿透云层,将两人染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