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外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手里拎着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镜片后的眼睛透着股精明，却没带丝毫戾气——和之前潘富手下的粗蛮模样完全不同。
“我找山顶供销社的人，来换报警器。”男人声音温和，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示意自己没带武器，“殷老板让我来的，带了三袋麦种，按上次的约定来换。”队员不敢怠慢，立刻去叫朱景炜和叶禹——上次换种子的事，全寨都知道，这次来的人看着斯文，却更得小心应对。
朱景炜很快就到了寨门，手里还拎着个万用表，叶禹跟在后面，怀里揣着账本。他隔着寨门栅栏打量男人：“麦种呢？先让我们看看质量。”男人没犹豫，把布袋递过来，袋口一打开，饱满的麦粒就露了出来，还带着点新鲜的麦香。
“这是刚从仓库里翻出来的陈麦种，虽然放了两年，但没发霉，发芽率肯定能到八成。”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点自信，“三袋，每袋二十斤，总共六十斤，换你们一个能覆盖五十米范围的报警器，很划算。”
朱景炜接过布袋，没先看麦粒，而是掏出万用表，把探针插进麦堆里——这是他从废弃电器店找的工具，能测湿度和温度，之前收玉米种时就派过用场。表盘上的指针跳了跳，最后停在“18%”的位置，他皱了皱眉：“湿度超标了，正常麦种湿度不能超过15%，你这差了3个点，得扣你半袋。”
男人脸色瞬间变了，推了推眼镜急忙辩解：“不可能！我出发前特意晒过的，怎么会湿度超标？你们这工具是不是坏了？”朱景炜把万用表递到栅栏边，指着表盘：“你自己看，指针没动，而且我摸这麦粒，手心都能感觉到潮，要是存久了肯定发霉，扣半袋已经是少的了。”
两人正僵持着，曹滕蛟忽然拎着个小木盒走了过来，盒里放着颗鸽蛋大的玛瑙，打磨得光滑透亮，在晨光下泛着橘红色的光。她凑到寨门边，笑着拍了拍朱景炜的胳膊：“别这么严肃嘛，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说着，她把玛瑙从栅栏缝递出去，男人看到玛瑙，眼睛瞬间亮了——末世里，这种打磨好的宝石比粮食还稀罕，既能当装饰，关键时刻还能换物资。“这样，”曹滕蛟语气轻快，“这颗玛瑙算我们添的，再送你个‘山顶供销社VIp会员’，下次来换东西，不管是报警器还是手工品，都给你打九折，怎么样？”
男人拿着玛瑙，手指反复摩挲着光滑的表面，心里的计较飞快转着——半袋麦种也就十斤，可这颗玛瑙最少能换二十斤粮食，还多了个九折优惠，明显是自己赚了。他很快松了口，推了推眼镜：“行，就按你说的来，扣半袋麦种，我要那个能覆盖五十米的报警器。”
朱景炜见状，也不再坚持，让叶禹去拿报警器——这次准备的是中等灵敏度的款，比上次换给他们的基础款好用，却又没达到山寨自用的级别，刚好卡在“能满足需求又不泄露核心技术”的平衡点。叶禹很快把报警器拿来，还附带了一张手绘的简易说明书，上面标着开关机按钮和灵敏度调节键。
男人接过报警器，仔细看了说明书，又试着按了下开机键，听到“滴滴”的提示音，才放心地把剩下的两袋半麦种递进来。“下次我还来换，你们要是有新东西，比如上次曹小姐手里的宝石项链，也可以留着给我。”他临走前特意叮嘱，眼神还在曹滕蛟手里的木盒上瞟了一眼，显然还惦记着里面的宝石。
曹滕蛟笑着挥挥手：“放心，有新货肯定先通知你这个VIp，记得带好物资来换。”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朱景炜忍不住对曹滕蛟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既扣了麦种，又让他心甘情愿，还赚了个回头客。”曹滕蛟挑了挑眉：“做生意嘛，就得让他觉得占了便宜，下次才会再来。”
把麦种搬回供销社，叶禹立刻找了个大竹筛，把麦粒倒进去筛了筛——没筛出杂质，却筛下不少细小的麦糠，显然男人说的“晒过”是假话，顶多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这湿度确实高，得赶紧晒一晒，不然真要发霉。”叶禹一边说，一边把麦粒摊在供销社门口的竹席上，晨光正好落在上面，能加速水分蒸发。
朱景炜拿着万用表，又测了一次筛过的麦粒，湿度降到了16%：“还是有点高，下午再翻晒一次，晚上收进陶罐里，再放两包干燥剂，应该能存住。”他蹲下身，捡起几颗麦粒放在嘴里嚼了嚼，麦香很浓，没有异味，“发芽率应该真能到八成，用来种在后山，能收不少麦子。”
江永这时走了过来，看到晒在竹席上的麦粒，笑着说：“你们俩这生意做得越来越好了，既换了麦种，还搞了个‘VIp会员’，下次殷先勇那边的人再来，说不定能换更多好东西。”曹滕蛟把那颗没送出去的玛瑙（刚才递出去的是备用款）放进木盒里：“我就是想试试，用宝石当‘诱饵’，能不能套出更多他们的底细。刚才那男人说想要宝石项链，下次来肯定会带更值钱的物资，咱们就能趁机问他殷先勇的情况。”
叶禹翻开账本，在“入库”栏写下“麦种五十五斤（扣半袋）”，又在旁边画了个带圈的星星，标注“VIp订单”：“这还是咱们供销社第一个VIp客户，得记好，下次他来真得给九折，不然就失信了。”江永点点头：“诚信最重要，咱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殷先勇那边既然愿意用物资换报警器，说明他们很需要这东西，以后咱们还能开发更多‘商品’，比如手工工具、种子培育方法，把他们手里的物资慢慢换过来。”
正说着，高小青端着碗水走了过来，递给叶禹：“天热，晒麦种辛苦，喝点水。”她看到竹席上的麦粒，眼神里带着点好奇：“这是麦种吗？我以前在城里见过小麦，却没见过麦种能种出麦子的样子。”朱景炜笑着说：“等咱们把麦种种下去，你就能看到了，到时候让王墩子教你怎么浇水、施肥，秋收的时候还能一起割麦子。”高小青点点头，蹲下身帮着把结块的麦粒掰开，指尖轻轻碰着温热的麦粒，心里满是期待。
中午的时候，晒麦种的竹席旁围了不少寨里人，孩子们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捡起麦粒，放在手里把玩，大人们则讨论着怎么种麦子。“后山那块地种玉米有点浪费，要是种麦子，收了之后还能种冬小麦，一年两熟。”王墩子蹲在竹席旁，手里捏着颗麦粒，“这麦种质量不错，就是湿度高了点，晒两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曹滕蛟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手里拿着块碎宝石，正在打磨：“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着斯文，其实心思细得很。他一开始跟朱景炜争湿度的事，是想试探咱们懂不懂行，后来看到玛瑙就松口，说明他知道宝石的价值，以后再来，肯定会带更值钱的东西。”
叶禹翻着账本，忽然抬头说：“我刚才想了想，咱们可以给VIp客户搞点‘专属服务’，比如他要什么东西，咱们可以提前准备，或者给他留货，这样他就更愿意来咱们这儿换物资，而不是去找别人。”江永点点头：“这个主意好，咱们还能趁机跟他套话，比如问他殷先勇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新的据点，或者有没有别的物资储备。”
朱景炜拿着扳手，正在给报警器做最后的检查——刚才换出去的报警器，他特意加了个小装置，虽然不影响使用，却能让山寨的探测器感知到它的位置，“我在报警器里加了个信号器，只要它在五公里范围内，咱们就能知道。要是殷先勇把报警器装在他的据点，咱们就能通过这个信号器，确定他的位置，省得下次去探路的时候走冤枉路。”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曹滕蛟笑着说：“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这下咱们既赚了麦种，又搞到了殷先勇据点的线索，这生意做得太值了。”朱景炜挠了挠头：“都是为了山寨安全，万一殷先勇想用报警器对付咱们，咱们也能提前知道。”
高小青坐在旁边，听着大家的讨论，忽然开口：“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临走前问我能不能做宝石项链，还说想要黑色的宝石。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自己要，而是想送给殷先勇，或者用来跟别人换东西。”曹滕蛟眼前一亮：“你说得对！黑色宝石少见，咱们可以找些黑曜石打磨，下次他来换的时候，就跟他要更稀有的物资，比如药品或者武器零件。”
傍晚的时候，麦种晒得差不多了，叶禹和朱景炜把麦粒收进陶罐里，还放了两包干燥剂，密封好放在供销社的阴凉处。曹滕蛟则把打磨好的黑曜石串成了项链，黑色的石头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比之前的玛瑙更显特别。
江永召集大家在篝火旁开会，主要讨论供销社的“VIp章程”。“既然咱们有了第一个VIp客户，就得有规矩，不然以后来的人多了，容易乱。”江永说，“首先，VIp客户必须用稀有物资换，比如宝石、药品、武器零件，普通粮食只能换基础款商品；其次，VIp客户享受九折优惠，还能提前预订商品；最后，咱们要跟VIp客户多套话，收集殷先勇的情报。”
叶禹拿出账本，在最后一页写下“VIp章程”，然后念给大家听：“1. VIp客户需用稀有物资兑换会员资格，首次兑换需提供价值不低于五十斤粮食的物资；2. VIp客户兑换商品享九折优惠，可提前三天预订；3. 为VIp客户提供专属服务，如预留稀缺商品、定制手工品；4. 与VIp客户交流时，需收集对方物资储备、据点位置等情报。”
大家都没意见，曹滕蛟补充道：“咱们还可以给VIp客户发个‘会员卡’，用硬纸板做，上面画个宝石图案，再写上编号，这样显得正规，他们也更愿意承认这个身份。”高小青点点头：“我可以帮忙做会员卡，用彩笔在上面画图案，再缝上颗小宝石，肯定好看。”
王墩子笑着说：“要是以后VIp客户多了，咱们还能搞个‘积分制’，积分多了能换更好的东西，比如咱们自己种的粮食，或者朱景炜修的工具。”余杰也说：“我可以给VIp客户的物资运输提供方便，要是他们带的东西多，我可以用卡车帮他们运到寨门口，前提是他们得给点‘运费’，比如一袋粮食或者几个零件。”
篝火旁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每个人都在为供销社的发展出主意，从VIp章程到商品开发，再到情报收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制定出了详细的计划。叶禹把大家的建议都记在账本上，最后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供销社越来越好”。
夜深了，大家散去后，叶禹和朱景炜留在供销社，整理今天的收获——五十五斤麦种，一个报警器订单，还有一个VIp客户，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通过这次交易，摸清了殷先勇那边的一点底细。叶禹看着账本上的记录，又看了看货架上的黑曜石项链，笑着说：“下次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再来，咱们肯定能换更多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搞到殷先勇据点的具体位置。”
朱景炜点点头，拿起那个加了信号器的报警器模型，在手里掂了掂：“等咱们收集够了情报，就一举端了殷先勇的据点，到时候咱们的供销社，就能成为这一片最大的物资交换点，让更多人来跟咱们合作。”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供销社，落在账本和宝石项链上，泛着柔和的光。叶禹和朱景炜关上供销社的门，往住处走去，心里都满是期待——